文/翊优
1.
前两天妈妈打来电话，和我说小舅的精神状况又不太好了，饭也吃不下，活也干不了。身为姐姐的妈妈只好把他接到县城来住了。
在妈妈苦口婆心的劝说下，舅舅多多少少还能吃点东西。虽然还是不能干活，但好在不至于饿得病倒。
妈妈问我，能不能联系我的大学同学，把舅舅送到她爸工作的医院去治疗。我一向不愿意麻烦别人，何况是很久不联系的同学。便和妈妈说，我们还是自己去医院安排就诊吧，人家没有义务要帮我们。
妈妈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这一声叹息，听在我耳里，酸在我心里。
2.
我记得妈妈曾经说过，外婆要是没有生舅舅就好了。
外婆有四个子女，大舅和大姨都比妈妈大，妈妈是老三，而这个“疯了”的小舅是外公外婆最小的孩子。小舅是外婆四五十岁时意外生下的孩子，和妈妈相差十几岁，所以妈妈一直以来都很照顾小舅。
小舅是个很客气的人，每次来我家里，让他吃点东西，他也要推推搡搡好半天。有时候甚至要妈妈把食物送到他嘴边，才舍得动筷子。
类似的事件很多，以至于我常常产生小舅是妈妈的大龄小孩的错觉。
3.
小舅并不是一出生就疯了。说起小舅精神出状况的原因还得追溯到15年前。
小时候由于爸爸妈妈在省城工作，我和弟弟也随之来到省城上学。那一年，我才刚上小学二年级，还是个懵懵懂懂、不谙世事的小女孩儿。
有一天，家里突然来了一群“不速之客”。因为很小就离开家乡，我对家里的亲戚都是不熟悉的。听妈妈说，那是我的舅舅和舅妈，带着他们不满五岁的儿子来城里看病。
那时候的我并不懂我这个“突如其来”的表弟患的是什么病，也没有人会告诉年幼的我。我只是从他们整日的愁容，以及同样在省城工作的表姐的泪水里读到了:那大概是一种好不了的病。
舅舅一家只在我们家待了不到10天就回老家了。至今我都不知道那个小表弟具体是什么时间离开人世，成为了天堂里的小天使。
4.
那大概是我人生第一次直面亲人的死亡，但由于太过年幼，对此一无所感。
况且我对那个表弟几乎是没有情感的，我甚至记不清他长什么样。后来听大人们说，那个表弟长相清秀，聪明懂事，特别招人喜欢。也只是觉得甚是可惜，为表弟可惜，也为舅舅舅妈可惜。
那时候还年轻的小舅也因为这唯一的儿子的突然离世，整日沉浸在悲伤之中，不能自拔。
为什么死去的是我的儿子？
为什么我要遭受这样的苦难？
我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我的儿子去哪里了？
……
沉浸在忧虑之中的人容易走入一个死胡同，越想越不得其解，越想越痛苦。
长期的忧虑导致食欲不佳、睡眠不足，整个人性情大变，精神不振。于是乎就出现一些犯傻的症状。后来在家人的劝导下和医生的治疗下，情绪和精神都有些好转。
其实这些也都是听妈妈他们说的。后来我再见到小舅的时候，他几乎是个正常人了。
5.
而那个小表弟去世之后，小舅和家人们都想要再生个孩子。但那时候小舅的身体状况不好，他们一度怀不上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