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一轮皎月多圆啊!圆的把吴凡心里的层层丘壑都快填满了。
吴凡不由得打开手机看了下农历,正是十六,难怪这月比想象都要圆几分。她看着月光下穿越的夜景心神摇曳。仔细看时,车子稍一转弯,把亮月拐在了车顶,不见了。
看了下时间,已经是夜里九点了。月亮明晃晃地照着大地,远处深黛色的山脉在深蓝色的天际蜿蜒起伏,高低不平的脉络,和着月光下泛着光的水田,及山脚下的农庄都依稀可辨,是一幅幅活跃的夜景,正因为有了月色,便让人目不暇接;几点散落的灯光,温暖着一座座山的颜色。
山里人睡得早,恐怕这时候他们都已经进入梦想了吧。这样想着,吴凡轻合眼帘,把良好的月色轻轻关闭,有点舍不得。她只是在心里感受着月色。她是爱好月亮的,尤其在这卧铺车上。
车上仍旧在放着电视。声音很微小,几乎听不见。荧屏忽闪忽闪,貌似电视剧挺热闹。吴凡回头一看,是成龙在武打;一女孩披着长发在旁边看着,惊恐的大眼睛,一脸无辜。
电视机正好锲在那墨绿男人的脚头上方,荧光屏对着他,很近。他已经看了很长时间。
吴凡面对朗月,一时没有睡意。正好,她欣赏着窗外的夜景。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电视关掉了。车内一片模糊和沉寂。只有车子在我行我素,一路高速。
吴凡慢慢合上了眼睛。她有点累了。
突然,她感觉屁股被轻轻地被触摸了一下,只一下,像河里的水草一样,轻轻地划过。但是这轻轻一带而过,足以使得吴凡纳闷。
吴凡今天穿了一条黑白色的铅笔裤。不是花色,但是在这样一个月夜的车厢内,比一般的颜色要显亮。
难道,刚刚这一举动,是那个男人搞的鬼?在这夜里,在这抹黑的车上。吴凡猛然睁开了眼睛,她突然惊醒了。
她根本没有睡着。
她无心再欣赏窗外的良辰美景,漠然地睁着眼睛,看着窗外。车内一片安静,有人打起了呼噜,声音是在下铺发出的。
吴凡记得身后都是空位。
吴凡刚上铺时,她还捏起被子的一角,闻了闻,还好,阳光的味道;再轻轻闻了下枕头,也有阳光的气息。看来,今天尧孜的运气不错,既是靠窗,而且干净,洗过的味道真亲切。
把被子盖住一小半,时值暮春,不用盖得多好。如果没有车子的冷空调,恐怕会热得难受。为了女性的矜持,吴凡盖住了身体的一半,太热了。尽管用不着被子,仍然是对着那被子怀有好感。这在卧铺车上,确实不易。
所以,当吴凡刚才惊心的一幕仍然在她脑子回想时,她突然觉得如果是冬天就好了,可以把被子盖得很严实。
在短时间内不敢翻动。她一直面对着车窗而睡。应该说是而卧,她一时半会儿睡不着,谁叫她今天倒霉。
可这霉日子总的过去,由着夜色,和着断断续续的呼噜声,以及晃荡荡的车声,她感觉背后的那个男人也在考虑着什么。
一会,朦胧中那个男人又起身,逐一给睡着的人掖被子。
难到,他刚刚就是借着帮人盖被子的原有,顺意摸了下屁股?今天车上的人不多,尤其女性。
天气很暖,盖不盖被子与他什么事?难道非得面对着他而睡才能保证屁股的安全?
要面对着一个陌生男人睡觉,中间只隔了半手臂这样宽的走道,这么近,恐怕不是易事。吴凡在心里叹了口气,只能背对了。
不知过了多久,吴凡动了动身子,右手麻了。血脉不畅,像凝固了的仇恨。车内一片朦胧,看不见玻璃的反光,有点深不可测。
背后的男人睡着了?怎么听不见他的呼噜声?吴凡多么希望他能打呼噜,这样,她就可以确信他睡深了。这样她就可以换一下姿势,她睡得有些累。
管它呢?吴凡想起屁股这个部位,穿了裤子,其实和皮球差不多。
小时候的她,穿着开裆裤,坐过田埂、草地,在田地里打过滚;然后在学校里,坐过窄窄的条凳子;接着又坐过老公的大腿,也坐过当时很流行的席梦思。
再就是坐过自行车、摩托车、电动车、汽车、火车和飞机。当然,最重要的是,小时候还挨过母亲的打,既然屁股如此经历沧桑和事变都还一如既往地性感着,那说明屁股那个地方厚实,比脸皮厚多了。
对了,小时候的村里,有个得脑膜炎的,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女。可惜的是,这样一个花季女孩,却因为脑子的不灵光,整日含着大拇指,流着口水,穿着开裆裤,晃动着大屁股,两片开档,像是不停扇风的半截布帘,左右开合。
是个高个子姑娘,头顶的一把辫子被一刀切,直立,短而有劲,脸上似笑非笑,一脸无知。
她母亲很怜爱她,总是在她身后追赶那些嬉戏和欺负她的小孩子,骂些不中听的话。也难怪,看着脑膜炎小辫子上的红头绳,不禁一阵唏嘘,比白毛女更惨。
夜深人静,不是每个男人都打呼噜的。此时,恐怕只有驾驶员是最清醒的一个了。快要凌晨了,手机自动关机,熟悉的音乐关上了吴凡的一切思虑。她真的累了,慢慢地进入睡眠。
车窗外,奔跑的山脉,像一排排冲锋陷阵的军队,气势俨然。月光一片大好。
《无戒365极限挑战训练营第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