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八、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已经准备就绪!只等着悠闲自在,好吃好喝的过年,而我们经营“前四后八”大货车的那个腊月二十八,我随着两位司机师傅才刚刚到了四川成都。
我们三人都盘算过了,如果一切顺利,28卸完货,29随便装点能贴补油钱和过桥过路费的货,年30的早上我们就能回到家,陪着家人一起过年!
28的中午到达卸货地点,竟然发现前面排了好几辆车,都在等着卸货,于是我们也安心心来等待,两位师傅上下卧铺各自抓紧补觉,交代我守着车查看卸货进度情况,
我是第一次踏上这天府之地!真想去宽窄巷子吃吃小吃,感受一下四川人的火辣风情,或者去四川博物馆追寻一下历史的厚重;更或者去熊猫基地玩乐一下憨态可掬的大熊猫,可是我知道只能想想,我不是来旅游的!“轮你们卸货了”一声吆喝把我从无限的遐想和遗憾中拉回。卸货很顺利!拟或是货主懂得车主的归心似箭,懂得车主恍恍不安,期盼回家过年的心,卸完货只扣了五百元的货物损失费,然后我们就马不停蹄地赶去了物流市场、期望赶在睡觉前就把第二天要拉的货定下来,以便不浪费时间,早起早装货早回家!
八点多到了物流市场,停好车,定好旅店,才去吃饭,一家挨一家的小饭店,飘出阵阵饭香,我不停地咽着口水,才感到了饥肠辘辘!司机很快点了经常吃的烩菜加馒头,在等饭时拿出了自己的物流记录本,一个接一个地打着电话,菜上来时,他收了电话,稍显凝重地说:“情况不乐观,好多货都停发了,货主都回去过年了,先吃饭,再说”狼吞虎咽地吃完饭,回旅店,一路上司机的电话也没有休息,终于在我们不抱希望的时候,联系到了900元的货,要知道从四川到咸阳油费就需要1500左右,过桥过路费就需要500左右,没办法,谁让我们赶在了年关,总比空放(不带货)回去好些!再说这货12吨,对我们来说算是很轻了,应该还能省点油钱!权衡好,就定了下来,我们也就安心地各自去休息了!
第二天,也就是腊月29,我们起了个大早,跟经济人碰了头,给人家100元的介绍费,才知道还有十几个车去装同样的货,司机告诉我说,这货主都是老油条,知道这个时候司机都着急回家过年,故意把货压到年关,出特别低的价钱,照样有车拉,我们就属于无奈的司机之一,没得选。我们摸黑前往装货点,刚上路不久,司机接到一电话,说有一个23吨的货,运费2100,司机没征求我意见,直接就答应了,挂了电话才告诉我的,并且说这个货能包住费用,说不定还能余下二三百元。我问那个900元的货咋办!会失信的,他说那个经济人跟他很铁,只需要说一声就行了,反正他已经拿了咱介绍费,咱不拉他另叫一辆车,还多赚一份介绍费,高兴还来不及呢!于是乎我们调转方向朝着运费2100元的装货点风驰电掣而去。
9点左右我们到了装货点,同样看到十几辆车也在等着装货,还有我们认识的乡党车,而且还没开始装,问过情况,才知道货还没生产完,得等几个小时,没办法“车到街前死”等呗!
有了等的时间,我们也就有了吃饭的时间,车把队排好,我们一起去找饭吃,一上大街就感到了冷清,沿街门面大多数都已关门,回家过年去了,偶尔看到没关门的饭店进去问,要不是收拾完正准备走的,就是正在收拾暂停营业的,都没有可卖的饭了!我们大概能走二里路,终于在一个瓦罐面店找到了吃的,老板也正在收拾,完了就准备回家过年,庆幸地是他还有几碗面没卖完,他让我们看了一下,问我们要不要吃,我看那面能不能够两个司机吃都是问题,我犹豫着没开口,这时司机说“行,下吧!匀开一人一碗”我知道,其实我们都没得选择!已经十一点了,我们还没有吃早饭!面上桌了!我有点吃惊!“这就叫瓦罐面!”跟水杯大小一样的泥瓦罐里有一大筷子的白水面,连一个青菜🥬叶都看不到,“吃吧!这会没得挑”我挑面入嘴,除了淡淡的咸味,别的什么味道都没有,而且面特硬,我就想问问老板“这就是四川的特色小吃吗?平时有人吃吗?饭店不会赔吗!”我忍了再忍,硬着头皮吃完了面,在司机面前我不能有怨言!
吃完饭,回到装货点,装货时间还没定,司机叹气说“估计明早到家的愿望要落空了!睡吧睡吧!睡一觉再说”说着,两人上卧铺休息去了!我依然坚守我的岗位,看车和掌握装货进度。
到了下午四五点,睡够了的司机等得不耐烦了!去别的乡党车上聊天去了!回来跟我和另一个司机说,晚上开始分批装货,运气好,第一批就能装上,运气不好,就到后半夜了!有一个乡党车排第二,肯定就能装走,沉默了一会儿!他似自言自语地说“我媳妇还等着我和她赶三十集呢!………”嘟嘟囊囊说了一大堆。我知道他心里着急,我也很无奈,很无力,更没有可安抚的话语。“我回呀!我跟乡党车回呀!我娃还等我给他带的烟花着呢!”他突然说了这么一句,明显是在试探着给我说,我还是没吭声!以沉默回应,接着他嘟嘟囔囔了几次,说他要坐别人的车回,这时另一个司机也愣愣地说“我也回呀”我真是欲哭无泪!我知道我这时要委婉还要果断地掐灭他俩的这种情愫,于是我也冷着声说“别给我说,我也是普拉子(打杂的),要说给李朝阳(我老公)说去,人家是老板”两个司机不在做声,静静地各想心事。
终于晚上快九点的时候,开始装货,司机不停地去打探装货进度,终于在煎熬中轮到了我们,装完货已经是大年三十凌晨两点了,归心似电,司机油门踩到底,加足马力往着家的方向奔驰而去!
到西宝高速公路的时候恰好是大年三十十一点半,收费站附近停了几辆大货车,司机说“应该都是等十二点上高速的车,十二点开始就不收过路费了,应该省好几百呢!”说着我们也停在了路边。司机下去看情况,一会回来说,“马上到点,准备上高速”快到兴平卸货地点的时候,远远就听到了噼里啪啦的炮竹声,我们都有些兴奋,毕竟我们回来了,我们赶上了过年!
不到三点到了兴平,我的天哪,街道上到处是人和车,赶三十集的人们还没有散去!所以车慢了很多,一个小时后才到了卸货地点,前面有两个车正在卸货,所以我们等了不到两个小时就开始卸货了,这时已经下午6点了,由于年三十卸货工也不多,两个司机看着着急,干脆自己上了车,把一百多斤的肥料袋一个一个拉到车边,装卸工只需背进库房就行,这样节省不少时间,司机一边干活一边调侃“给人开车还是第一次当装卸工,”很快卸完了货,便向着家的方向飞奔!我们走的是最近的路,但因年久失修,路上坑坑哇哇,又因车速太高,所以我一次次被弹起,几次头都撞到了车顶,我紧紧地拉着把手,生怕把我摇散。到了停车场,老公已经开着面包车等在哪里,车一停好,老公就把面包车钥匙给司机说:“车上有两份年礼,你俩一人一份,赶紧回去过年吧!”大年三十晚上八点钟,两个司机踏上了回家过年的路,估计一个小时就能到家,还能吃个年夜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