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或许是转学的缘故,让我一直以一个独立于群体的生活状态生活在县城里,还不由自主地经常用一种局外人眼光看其他的人和事。从那时候起,就渐渐的喜欢上角落,因为在角落里能给我带来无与伦比的安全感。渐渐长大了,总是敏感的觉得自己是一个人,开始疏远周围的小伙伴,让自己一直独行着。虽然现在看来可能不是特别健康,但这种行动一直让我有一种欢悦感,我开始想。想一切能想的,不能想的,眼前的,外面的,宇宙的,星空的。后来读书才知道,那时候已经是慢慢接触到了哲学。
无论怎样,谁都曾想过我是谁,我来到世界的意义,人类存在的必要这样的问题。上了高中,接触到了哲学,像是突如其来的礼物,让我感觉找到了族群一般的想法,我开始疯狂的收集关于基本哲学的书籍,那时候真是可以用如饥似渴来形容。我渐渐了解到一些,开始系统的建立了自身的三观,像是一个图书管理员一样,将自身的所有想法归纳在心里的“书架”上。
深藏在心里,也从来不和别人说。那时候,忍受孤独就像是忍受饥饿。
高二的时候,我认识了一个姑娘,她深深地吸引了我。总有人把女孩子比喻成各式各样的花,她在我心里就是一束曼珠沙华——来自地狱的彼岸花。我们第一次认识,聊了很久。我也是见过她以后才知道,知己是真的存在的。那时候,我们聊音乐,聊人生,聊心里那些最古怪的想法。我们那么相似。周围人认识她的,都会告诉我一些关于她的事——为什么没人愿意和她接触。然而,我正是喜欢上她的神秘感。
我问她:“死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这个问题让我一直沉思,我也曾问过别人。然而大家对死亡无一不是避开,或是觉得这问题太沉重。
她只是轻笑:“意味着什么?什么也不意味着,死不过是死,我活得都已经不那么在乎死了。”
她的口吻让我震惊,我从来不觉得死有多难过,死对自己来说未必不是解脱。要说死,就一定要问问自己为什么活着。为了什么活着呢?自己么?我也一直没想到过一个答案。
人的一生啊,也是叶子的一生。从出生那天起,灵魂一点点脱离越来越破旧的躯壳,一步一步地离开着这个世界。我们看着清晨初升的太阳,你能感觉到湿薄的雾气在你掌心停留。又看到迟暮的夜色,浓郁地要吞噬掉你的身心。日子总是随着你的成长,愈来愈少。当你吐出全身最后一口气,你也意识到了,这世界终于没你什么事了,无论生前的辉煌如光或平凡如尘,最后都是化为黄土,就像是叶子腐烂在树根下。
死可怕么,大家都不惧怕死亡本身,而是不想离开这个世界。这世界上,有我们牵挂的亲人,有与你相濡以沫的爱人,有你未完成的梦想,有那么多美好的事物你还没有见过,为什么这么快就要死,我们不想失去我们爱的人。
时间限制着人们,人就无法避免的离开世间的喧嚣,消逝在亲人生活的空气中。
那个女孩教会了我很多,也许她已经不再坚持当时叛逆的想法,她长大了。我也应该去学会与社会交流,将心中的秘密永远地埋藏起来。
我开始喜欢,期盼夜的到来。夜深人静的黑夜中,躺在床上的我思绪飘到远方,开始游荡在尘嚣中,去听所有要诉说的故事,去看感受中被世人忽略的心情,去追逐黑夜中肆无忌惮狂放的风。我也想像史铁生那样,希望站到死中,去看生。就像小时候躲在角落里的我,看小伙伴的嬉笑追逐。
在另一个世界,一切蓬蓬勃勃,夜的声音无比辽阔。我站在那,轻轻地看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