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的生命,都要经过离别这个温暖或痛苦的历程,这也是对心灵的一种磨练,让你我体味人生,感受生活的简单与丰盛。
———高远
一、
2020年6月12号,我回老家河北雄安新区容城县,从北京南站坐高铁,在白洋淀站下车,再打车回村。晚上,与父母闲聊后,从椅子上起身,打开小书柜的门,找到了一本《河北容城中学优秀文集》,由孙志明和文瑞春两位高中老师主编。
里面,是那时学生的优秀习作,都是发表过的,可以说,这是得到了认可。虽然说,我们有时写些什么,是为自己而写,记录自己,但如果能够发表,让更多人知道,内心还是有些激动的。
同样的文字,印刷在纸上与写在纸上,我们看到时,是有不同感觉的。
这本书里面,有我的四篇文章。或许,如果现在再按原题目来写,就不是当时的那样了,因为会消减好多的激情,但主题还是不变的。
这四篇文字的语言,是那个年代的思维的刻痕,不可复制。
在我们经过的生活岁月中,那些留下的——照片,日记,文字,心情,歌曲,老师,同学,朋友以及亲情、爱情等等,都是不可重现的,是永存心底的记忆。
每当它们浮现时,如果你用心去触摸,那是一种百感交集的温暖、幸福与伤感。
引发我感触的,是那一个个的学生的名字,有的认识,有的陌生。而认识的学生中,至今也没有多少联系的,他们是我微信里的朋友,我们静静地互相远远的观望,默默地相互暖暖的注视,过着自己的生活,有着自己的习惯和轨迹。
当时,我们这些学生,加入了孙志明老师创立的《海燕文学社》,参加过容城县北后台烈士陵园的活动,组织了一组纪念专稿,刊登于保定的《语文园地》。
后来,随着孙志明老师的退休,《海燕文学社》停刊,青黄不接,这片校园文学沃土,就此荒芜,没有传承。
毛之不存,皮将焉附?
于是,随着岁月时光的静静流淌,文学社召集的这一群群、一代代学生们,慢慢地就散了,不复再有举办文学社活动的仪式感。
有些活动,是需要一位组织者的,不是说需要那种“振臂一呼,应者云集”的英雄,而是普普通通、大家认可的人就可以的。
二、
高中时期,我的一位要好的朋友叫侯水杰,人瘦瘦的,戴着一副眼镜,1.73米的个子,长的就是一副知识分子的样儿。他比我早一年考入大学,去了石家庄。那时,1985年,我们还写过信,继续维持友谊,后来,失去联系,我们俩个,都变成了对方记忆中的一个名字,那相互的记忆,也就停留在共同生活学习的那三年了。
三、
毕业后,我在唐山轻工业机械厂上班,这是一个国有大二企业,1992年,我每月工资总收入是72.5元,这点钱,刚够吃饭。那时,我住厂里的宿舍,早饭晚饭与午饭,都是在职工食堂吃。
记得一位厂里的大姐,她做的猪头肉很好吃,卤味香醇浓厚,口齿留香,回味无穷。每周一两次,中午买上几两,就感觉生活的很幸福。
同宿舍的陈志田、李守恒,我们是同一年报到上班的,还有其他几个宿舍的,我们年轻人晚上聚在一起闲聊,活的快乐而轻松。
收入那么低,也能快乐起来吗?现在回想起来,感觉到快乐其实来自于内心没有压力,没有对未来的过多考虑,活在当下。
结婚后,1994年,因总出差在外,家里安装一部电话,需要花费4300元。这是非常奢侈的事情!因为每月工资才300多元。
这钱,交的比现在的机场建设费狠多了!这4300元,其中4000元是通信设施建设费,300元是电话安装费。
那时,手机只有大哥大,模拟信号的,第一代手机,通话费每分钟十几元。当时,只有厂里的包工头王贵有一部,平常他拿出来显摆,自己也舍不得用。一分钟通话,就是一个小工一天的工资。
2000年,单位效益不好,我就来到了北京。那些同事、朋友,没有什么联系方式,因为家里的座机撤了,也不想写信。
就这样,我们年轻的朋友之间,失去联络。相聚时的温馨,现在还时时浮现,那是一种美好的记忆。
也许,这么多年了,认识的人大多因为通信落后而失去联系,走着走着,就散了。
四、
现在,通过同学聚会,我们还是能慢慢找到当初的同学,高中的与大学的,而那些工友,以及我在北京因换单位而认识的同事,几乎就彻底失去了联系,当初聚了,后来散了。
即使是因婚姻而融合在一起的血脉,因会因时光的推移,而逐渐变化,慢慢消散。一代亲,二代表,三代四代就拉倒。
五、
兵无常势,水无常形。我们的人生,也是如此。
破坏与重建,得到与失去,聚与散,都是我们无法回避,无法破解的棋局,故置身其中,各自安好。
泰然处之,安之若素。
对于我们生命中认识的人,即使无深交,擦肩而过,也感谢他们带给我们的或多或少的温暖,感谢他们与我们生命的交集,与我们短暂的同行。
每个人的生命,都要经过离别这个温暖或痛苦的历程,这也是对心灵的一种磨练,让你我体味人生,感受生活的简单与丰盛。
有些人,走着走着就散了,而另外一些人,走着走着就聚了。
2020年6月12号周五晚,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