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再探不入窗台时,我们正闷头油盐米醋中。轻轻将碎葱花洒在蛋豆腐上,母亲又抓住铲柄一搂,一提,手再向下内旋一次,倒入碟中。我顺劲接过夕餐麻溜的去了饭桌。
“菜好了,快叫你爸吃饭。”
碟子突然颤了一下,连带桌子都颤动了,筷子交叉成了十字,恩了一声,一个巨人在脑壳下拼命的想撑起天空。是该说声“嘿!爸,吃饭了!”还是“老爸,上桌!”
但有针卡在舌根处,想咳,想呕,扔就刺在那,于是只能祈祷慢慢腾起的香正经的呼唤他过来。
“吃饭了。”话还是吐了出来,轻轻的溶到白雾中,飘着,消散了。
“诶!来了来了,菜不错啊。”他从墙角放的折叠椅搬来,翘着腿说。
我蚊蝇般的恩了一声,父亲的笑让我不知所措,便弯下头,装模作样的扒饭。这样的场景每次最先吃完的总是我,因为回到卧室,针就会消失。
黄山上的斜松最开始也是这样吧,扎入土里,毅然的,固执的,最后的崎岖却被认为是苍劲有力,再大的风雷也没法改变了。恐怕针也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