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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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个寒冷的冬日,白雪纷飞。雪勤出生在一个落后的小山村。不知是体弱的母亲无法再供给她更多营养,还是她喜欢这纯白色世界。七个月的她就早早的降临。不足月的她出生后十几天仍不会自己吃,只能靠着奶奶和母亲一勺勺的喂。母亲后来说,当时都以为她无法养大,不曾想她靠着那一勺勺米汤和奶水迎来了下一年春天。

雪勤这个名字,是在她日益健康后奶奶帮她取的。雪取自于出生时节,勤则是期望一生勤勉之意。

仿佛是应了奶奶的期望,作为家中的长女,雪勤早早的就担起了肩上的小担子,踏入了南下打工的大潮。离开了心爱的书本。

十五岁的她随同村姐姐进入工厂,开始了她没日没夜的打工生活。在流水线上辛苦自是不必说,日日加班到深夜,站着都会瞌睡。重复的流水线生活,消磨着人的意志,好在业余生活一直有书陪伴,未来仍然值得期待。

在那几年的生活里,拿到手的工资,除了每月寄回家弟妹读书之外,她会留一部分用来生活和买一些书看。少女情怀总是诗。那时看得最多的是琼瑶的爱情小说。也期望盼着爱情的降临。

青春是美好的,带着美好愿望的人是快乐的,而快乐总是能感染并吸引人的。工作时的认真谨慎,下班后和姐妹们在公共洗衣池边的快乐笑闹声……一一落入一个人的眼中。那时的工厂似乎都有一个怪象,凡是管理层,结婚的没结婚的,几乎都“爱着”一个年轻的流水工。

世上无不透风的墙,何况这墙原本就没有打算不透风。雪勤隐约感觉到那个眼神。充满笑意,却让她不自觉的躲避。这件事她以为刻意回避,就可以不了了之。可生活总是不容人回避,绕着圈还是会找上你。

半夜突然的住院,一下子让这件事似乎变得人尽皆知。可能是长年的水质问题,让雪勤的肾长了结石,突然的发作,让她也措手不急。每月只留一些生活费的她更本交不了昂贵住院费。

被送医院后,当时的疼痛根本让她无暇顾及别的事。出院后听别人说是那个领导垫付的钱,说是后期从她的薪水里慢慢扣除就行。这件事让她倍感压力。

在宿舍修养的时间,别人告诉她,说那个领导待会来慰问,她不知道怎么面对,只得拉着姐妹赶紧出了宿舍门。这一举动无疑要让她付出代价。如是,这之后的工作处处受限,遭人质疑。她自知为何,却也无从说起。旁人也知为何,不附和已是善意。

三个月后,还清那笔钱。雪勤毅然辞职,理由是身体不好,回老家休息。走时那位领导笑说,理由冠冕堂皇,让人没理由不信。她也笑着道谢,心中仍有感激。

那天,雪勤离开时,还未大亮,道路冷清。不远处的早餐店已热气升腾,她迈开步向前走去,心中一片澄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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