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院的第四天,窗外有淅淅沥沥的小雨。偶尔一丝丝凉风吹入。吹走了医院的嘈杂,以及令人窒息的气味。
昨晚的睡眠很差,胃里如同在燃烧熊熊烈火,胃酸如同潮水一般涌上来,一波,一波又一波……无法抑制的恶心的感觉简直要淹没了我。一遍遍得去洗手间。
医院的走廊里人来人往,孩子的哭叫声此起彼伏,头上是亮晃晃的灯光,没有公德心的那些陪护,一遍遍的在通往完全通道边的门口经过,每一次都伴随着门开门关的声音……
某人一遍遍维护着楼道的公共持续,但是,也只有在公共场合,你才能知道什么叫文明的无助。他没有办法了,只好和医生交涉,希望能尽快把我转入病房。但是,希望渺茫,因为比我们来的早的,病情严重的都还在走廊里……
好不容易挨到清晨,某人告诉我,公公婆婆快到了。老两口从海城到沈阳到西宁,坐火车足足做了两天一夜。清晨八点多,到了西宁火车站,舍不得打车,坐公交车到医院。却给我买了荔枝、山竹等他们自己认为很好但是平常却舍不得买的水果。哎,可怜天下父母心呐。曾经对公公婆婆对老公的过度偏爱有非议,现在完全释然了。不经历做妈妈的过程,又怎知母亲的伟大呢?
下午两点多,听到了天使一般的声音,有人出院,我可以转入病房了。终于,我的走廊噩梦结束了。
我的病床是九号,靠窗。站在窗口,可以看见医院的丁香花正开的灿烂。人啊,何其脆弱,又何其伟大。怪不得帕斯卡尔要把人称为有思想的苇草。这几天,我被摧残着,也被保护着。我觉得自己被时光遗弃了,但实际上并不是这样。恰恰,我在和万物一起生长着。
好友告诉我说,自己的姐姐因为忍受不了妊娠反应,想要打掉孩子,被自己的妈妈拦下来。我想着自己的境遇。虽然同样遭受着很大很强的妊娠反应,但我的内心依然充满着力量。我积极吃药,打针,我相信,这个季节,不是人应该妥协的季节;这个季节,人和物一样,都应该努力的去生长,去绽放。
与万物一起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