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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可怕的梦境
“咦,这是哪里?”黎初睁开眼,环顾四周,是冰冷的铁笼,笼子外摆放着一些试验仪器和各种颜色的化学试剂,更远处,有一张特殊的“病床”,病床上似乎还躺着一个人。
“我不是在病房吗,为何会到了这里,怎么没留下一丝记忆,难道这是梦吗?”黎初伸手准备掐一下自己。
“天呐,我这是怎么了,我怎么变成了这样。”
伸出手,他看见了自己的小爪子,差点没把自己吓晕,这分明是一只小白鼠的爪子。
“嗯,这肯定是一场梦,我得赶紧睡回去,重新做一个梦。”黎初强迫自己闭上眼睛,希望可以早点结束这个可怕的梦境。
此时,房间的门“吱啦~~~”一声,开了。
黎初赶紧装作一动不动,竖起耳朵听着。
“L博士,1号试验者目前体征正常,可以启动仪器了。”
“好,这一轮试验已经失败了99次,要是再不成功,恐怕没有办法和E国C男爵交待了。”
“1号试验者已经过数次试验,身体也未出现任何异常,而且上次差点就成功了,这次肯定也没有问题。”
“希望如此吧……”
“L博士?精神科权威专家?试验者?难道这是L博士的试验室?没错,肯定是这样。”黎初眯着双眼,想看看这个L博士的样子,毕竟当年家人也是因为他的名气才把黎初送到这里的。
“没想到做个梦能看到这位大神。”黎初自顾地想着。
突然,耳边传来一阵“嗡……”声,设备启动,随即是一阵剧烈的头痛袭来……
“不好了,博士,1号试验者体温迅速升高,39,40,41,45……博士,1号试验者恐怕撑不下去了……”
黎初感觉自己的头越来越疼,意识与身体正在裂开、抽离……随之昏睡了过去……
02海城病院
黎初,21岁,白白瘦瘦的小伙子,与生俱来的数学天赋,让他从小便是邻居口中别人家的孩子,更是家人的骄傲,18岁就拿到省级数学竞赛冠军,本可以以特长生的身份直接进入自己喜欢的大学,然而他却觉得若不参加高考,人生就不完整。
就在高考的前一天,许是考前精神过度紧张,黎初突然晕厥,等他再次醒来,高考已经结束,让他一下子从人生巅峰跌进了低谷,家人想让他复读一年,明年再战,可是骄傲的他,又怎么能接受这样的结果。
他一边说服自己失败一次没事,安慰自己,一边又不能原谅自己,整天郁郁寡欢。他也不愿意社交,只喜欢一个人呆在自己的小屋,时不时还自言自语,家人都觉得他是得了抑郁症。
其实,只有他自己心里明白,自己没有病,只是在躲避现实罢了,家人商量着把他送到医院,他想着刚好借此机会躲躲,于是遂了家人的安排,进了这海城病院。
海城病院建在南洲的一座海岛上,这里的空气质量优,食宿条件较之其它精神病院也是略胜一筹,但更重要的是,这里有顶级的精神科权威专家L博士,尽管价格高了些,但是家人还是把黎初送到了这里。
起初,家里人隔三岔五地过来看看他,再往后,频次渐渐减少,到今年,似乎他的存在或不存在,在家人眼里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刚到海城病院的第一个月,每天有吃有喝,睡了醒,醒了睡,不用在学校“卷”,似梦非梦地过着,黎初觉得还不错。渐渐地,他发现,自己在这样的一个环境,想找个志趣相投的朋友都难,这样下去没病也得整出精神病,所以,他开始闹着不吃药,不打针,不配合治疗,甚至央求父母把他带回家,但这一切都是徒劳,因为所有人都觉得他这种行为就是精神出现问题的表现,甚至还用轮椅把黎初的手脚控制住,以防止他做出疯狂的行为,于是黎初开始思考,最后悟出来一句话,“出去,还得靠自己。”
所以,他偶尔也会向护士小丁打听一些岛上的情况,想从中找到一些机会逃离。
海城病院建在岛上,因为地理位置的影响易受台风叨扰,故而建筑都不是太高,但有一幢楼引起了黎初的注意。
“小丁,小丁快看呀,那,那座高楼是什么楼呀?”
小丁推着黎初在海边吹着海风,当然,这是黎初专门吵着要去的。三年的时光,让黎初早已学会了用精神病患者的语气与周围的人讲话。
“那个呀,我也没有去过,应该是个试验室吧,那天我看有人往里抬仪器。”
“什么仪器呀,我想玩,呵呵。”黎初继续装傻。
“很大很大的仪器,你老老实实呆在病房,不要问那么多,等你病好了就可以回家了。”
“我想回家……”提到回家,黎初又陷入了无尽的伤感。
“走吧,该吃饭了。”
黎初任凭小丁推上他往病房的方向而去……
03药有问题?
六月的海风有一些任性,特别是这么一座孤岛,显得更加狂燥与肆虐,就像一个正常人突然变得发狂、发怒。黎初的精神也越来越差。
“奇了怪了,自从来到这里,饮食和睡眠都是规律的,应该精神养得更好才对,怎么精神越来越差了呢,有时一觉醒来,高烧40几度,这是什么情况?”黎初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还有是那个太过于真实的梦境,他梦见自己变成了一个小白鼠,被关在了笼子里,且看到那么多的仪器和试剂,以及他素未谋面的L博士和他的助理,梦见一次也就算了,隔三岔五地梦见,就不太正常了……
“十八床黎初,该吃药了。”一个声音打断了黎初的思绪。
正在发呆的黎初抬眼看向门口,护士小丁照例又走了进来。
“是不是药的问题?”一个念头在黎初的大脑里一闪而过。
“不,不可能,这几年和护士小丁相处的不错,她尽职尽责,也从未拿看精神病的眼神看过我,但是……”黎初决定调查一下。
“不,我不吃。”黎初故意闹着不吃药。
“那你还想回家和家里人团聚吗?乖,来把药吃了。”
“那吃完药,你得给我一颗糖!”
“好啊,成交!”
黎初接过小丁手上的药,做了一个喝药的动作,再顺势把药往袖口一塞,喝一口水,完美交差。
接过小丁给的糖,黎初把它放进了病号服上衣口袋里。
“你怎么不吃?”
“晚点再吃,我现在想吃饭饭……”
“哦,对呀,快到吃饭时间了……那先吃饭吧。”
小丁转身回去了自己的护士台。
而黎初借着上洗手间,偷偷去了住院部侧面的夹道里,那里本来种了一些绿植,因为很少有人来这里,所以看起来有些杂乱无章。
黎初挖出一个铁盒,打开,里面有不少糖了。他把今天这颗也放了进去,再次埋好,翻土……
04再梦
一连几天,黎初都偷偷把药丢掉,但奇怪的是,每天还是很困,吃完饭就想睡觉,而且还是没有精神……
“难道不是药的问题?”黎初也想不到是哪里出了问题,他开始怀疑是不是因为关在精神病院太久,他的精神也开始出现了问题。
“不行,我得尽快离开这个鬼地方,否则马上就会被同化成精神病。”黎初想着想着,又睡了过去……
“呀,这是哪里?不是试验室,我怎么又成了小白鼠。”黎初渐渐适应了梦里的这个环境,他也渐渐接受了这个小身体,毕竟一场梦嘛,醒来一切恢复正常。
这是一间空无一人的房间,除了两张整洁的床,其他什么也没有。
“奇怪!这到底是哪里呢?”黎初爬上其中一张病床四面环顾着。
身体的本能让黎初想尽快离开这个地方,空空荡荡,又没地藏身。
见门口有一条狭窄的缝隙,他吸了吸肚子,竟然一下子挤了出去。
“有了这个小身体还挺好的嘛,到哪里都方便。”黎初喘了口气,他还挺庆幸自已有个小身体,什么门也挡不住。
然而此时,房间的门却开了,是L博士和他的助理,另外还有一个人,因为戴着口罩看不清是谁。
只见那人高高瘦瘦,说一口蹩脚的中文。
“博士,我们男爵现在已经98了,若你的试验再不成功,到时候你和这座岛的人都要陪葬。”
“Mr.Z,对不起我们就差一点成功了,目前1号试验者很有希望……请再给我们一些时间,谢谢!”
L博士似乎也是胸有成竹,语气仍然慢条斯理。
“好吧,我会代为转告博士的回复,我也很期待博士的研究成果……”沉默了片刻,这位Mr.Z也说道。
接着二人送那人出门,转身,穿过走廊,进了另一间房……
黎初一直暗中跟着,因为听到了“陪葬”,他想知道到底是什么试验这么严重,也很担心自己的安危,毕竟他现在也是这座岛上的一员。
他靠近房门,用耳朵帖紧房门,仔细听着……
“不好,博士,小白鼠丢了。”助理连忙向L博士汇报。
“嗯?怎么会发生这种事,不要让它跑到别的地方去,它是我们的重点研究对象,我在这里启动仪器,你带人去找,快,也许……”
L博士用探究的眼光看了看床上的1号试验者。
“好的,博士。”
“小白鼠?那不就是我?不好,我得赶紧逃离。”
黎初意识到了自己就是那只小白鼠,拼了命地往黑暗的楼道中跑去……在他身后的,是一些急促的脚步声。
04遇见
“一层,二层,三层……”虽说这身体小,跑得倒是挺快,黎初数着数着忘了自己到底数了多少层,但他可以肯定,这座楼,一定很高。
随之,一阵剧烈的头痛再次袭来,黎初失去了意识。
等到再次醒来,已接近正午,黎初用力地挣开双眼,是小丁,她正在为黎初量体温。
“你终于醒了,睡得还行吧?”小丁打趣道。
“不行,头好疼!”因为梦境过于真实,他不想让护士觉得他是精神失常,再反馈给医生,然后又是一项一项的检查,所以他只字未提梦境的事,只用些毫无意义的话应承着。
“可不是嘛,你高烧40多度,没把你脑袋烧坏真是奇迹。”
“快,把药喝了,完了吃个午饭,再休息一会。”
“拿来……还有糖,否则我不吃。”黎初故作一副小孩子撒娇的样子。
“给,就知道你,天天找我要糖吃。”
看着黎初把药吃完,小丁便转身去了其它病房。
而此时的黎初也悄悄地溜了出去 ……
再次挖出饼干盒,糖放进去,盖上,翻土 ……然而,他刚准备转身离开,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一掠而过,最后停在杂草丛中瑟瑟发抖,黎初揉了揉眼睛,确认自已有没有看错。
“没错,是那只小白鼠,背后标记的那个“壹”字,特别明显,听博士也提过几次1号试验者,难道是这只老鼠?难道这一切,不是梦?我,穿越到了小白鼠身上,所以看到了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黎初愣在那里,久久不能平静,有太多的问题得不到答案。
他时间不多,于是用那些干枯了的杂草在草丛中间给小白鼠铺了一张柔软舒适的“小床”,小白鼠惊恐的眼神也慢慢柔和起来,它一下扎进“小床”,只露出一只小脑袋,眼睛眨也不眨一下地看着黎初。
“不好,午饭时间,再晚抢不到我喜欢吃的虾了。”黎初此刻也顾不上这小白鼠了,撒腿就往病房跑去 ……
05新发现
果然,去了病房,啥也没了,就给黎初留了个土豆,而且还是生的。
“这也太敷衍了吧,少个人都看不见,还是说谁把我的虾也吃掉了,真是的,留个生土豆给我,亏他们想的出来。”
说起来,海城病院的饭菜不仅味道独特,而且每个病人进来都会记录一下的口味及最喜欢的菜式,每天用盒子装好,送到病房,变着法地让病人吃的开心。
想到这黎初还挺感谢这里的厨师,最起码,每天可以吃到自己喜欢的饭菜。唯一不好的一点,就是吃饭限制时间,他想,大概是因为不能影响大家休息吧。
“不就是个生土豆嘛,我自己去把它炒了不就得了。”
这会是午休时间,医生、护士和病人都在休息,黎初便学着猫抬起脚后跟,蹑手蹑脚地往食堂去。
刚准备敲门,听见里面有人正在说话,像是大厨对小伙计发脾气。
“算了,等会再进去,免得尴尬。”黎初一边收回了上前的脚步,一边侧耳听着话里的内容。
“你知不知道,盐放的位置出错会造成多严重的后果,这些,是普通的盐。而这些,用不锈钢罐子装的才是给病人吃的,知道吗,再出差错,把你送进试验楼。”
“明白,明白, 下次我一定注意,求您别把我送进试验楼。”小伙计说这话时听得出来有些颤抖。
“试验楼?那里到底隐藏了什么秘密?难道是我“梦”里的那座楼?还有,那个盐是怎么回事,难道给病人吃的盐和给其他人的吃的不一样,是好是坏,且不定论,那为何小伙计会惧怕试验楼。”黎初心里突然生出一丝不好的预感。
随即,几声沉重的脚步声缓缓而来,黎初赶紧躲在了厨房旁边的垃圾桶后面。
大厨开门而出,黎初本以为可以蒙混过关,却不料,土豆却从兜里翻滚下来,大厨的注意力也被这不经意的一声响动吸引了过来。
“不好,要被发现了。”黎初正想撒腿跑,厨房门口却传来一个声音,一个年轻帅气的小伙计走了出来“师傅……”
“还有什么事?”大厨貌似有些不耐烦了。
“就是,就是……我想让您再帮我指导一下看看还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
“自己好好检查检查,不要偷懒让我给你查。”说完大厨转身离去了。
“哦。”小伙计向黎初使了个眼神,大概是让他快些走的意思,黎初自然明白,撒腿便跑回了病房。
06小白鼠的命运
回到病房,黎初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就这么一会儿,发生了太多的事儿,他需要理清一下思路,无容置疑的是,所有的秘密都指向不远处那座试验楼。
“是梦境还是现实?小白鼠到底是拿来做什么用的?病人吃的盐和医生的有什么不同?”这些问题在黎初脑海里来回翻滚着。
“咦,今天,好像不怎么困啊。”以往吃完饭他都是倒头就睡的。
“莫不是没吃饭,饿的?还是说因为没吃饭,所以不困?哦,对,饭,盐。”黎初翻了一下身体,继续思考着这其中的关联。
没一会儿,病房的门开了,动静似乎还不小。
“你们几个,在这病房的每个角落给我找,务必要把壹号小白鼠找到。”
“是。”
接着,是一阵翻箱倒柜声。
“助理?梦里的L博士的助理的声音?不,也不一定。他们要来捉小白鼠?”黎初一边悄悄蒙上被子,一边还在为小白鼠担心。
“特助,这里没有小白鼠的踪迹。”
“再看看这些人的被子里有没有。个个睡得像个死猪一样,兴许那小东西钻进被子里了。”
“查被子?那不是被他们发现我听见他们的讲话?”
黎初正思忖着,要怎样面对这群不知来路的人。
“好吧,一会儿就装死,看能不能蒙混过关。”
一,二,三,四,黎初越来越紧张,他住的病房是个大房间,一共有六张病床,而黎初的病房恰好在房间的角落里,这会,也马上轮到翻他的床了,黎初突然感觉身体在不听使唤地抖动。
“完了,完了......”
“特助,找到了,找到了,刚逮着这小东西去厨房偷吃。”
“好,我们走。”
黎初松了口气,但又马上担心起来,他很担心这只小可怜的命运。
07套近乎
兴许是刚刚受了惊吓,黎初仍然没有一丝困意,索性再回想一下今天的奇遇,兴许可以找到逃出去的方法。
“对,有一个人,差点把他忘了,厨房小伙计,他肯定知道些什么,虽然,是敌是友还尚未得知,不过我相信他不是个坏人,毕竟上次差点被大厨发现还是他帮我解的围,我得找机会接近他。”黎初决定,先和这个小伙计套套近乎。
晚饭的时候,黎初照样没有吃,当然,他不吃有人吃,病友们毫不客气地把黎初的饭吃的一干二净,他本想阻止,可想想,这还不是时候,于是作罢。
黎初趁此机会溜到厨房门口,嗯,只有刷锅碗瓢盆的声音。
黎初敲敲门,“有人吗,我好饿。”
“你是谁?”一个瘦瘦小小的小伙计打开门问道,眼神还时不时打量着黎初。
“我的饭饭被抢走了,你能不能给点吃的?”黎初向门内看了看,果然只有一个人,他故意装傻说道。
“好,我这里还有一些泡面,我来给你煮。”
“嗯嗯。”
“你是中午那个人吧,你没有精神病,干嘛要装傻?”
“你,你,你怎么知道?”黎初有点激动还有些害怕。
“看你的眼神,就是一个正常人的眼神啊。”
“谢谢你,你人真好。”黎初此时心里涌起一丝感动,有多久没人说他是个正常人了。
“对了,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我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朋友,想和你交个朋友。”
“我叫天生,我跟我师傅的姓,我姓林。”
“好,那我以后叫你天生可以吗?”
“可以。”两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一会就聊成了熟人。
……
“面来喽……”
黎初看得口水直流,今天饿得头有些发晕,接过碗筷,便狼吞虎咽起来。
“慢些吃,没人和你抢,想吃下次还来给你煮。”
“真的吗?”
“真的,我这里方便,只是……”
“只是什么?”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不要被我师傅看见就好。”
“嗯嗯。”
“你师傅?就是就训你的那个家伙吧?”
“是的,我八岁起就跟着我师傅,我的命是他救的。”
“真看不出来呀,他看起来一脸的凶相,骨子里面竟然是个好人。”
“对呀,那是他的外表,他跟我说,在外不要露出善良的本性,否则会吃亏。”
“原来如此,那他说把你送到试验室是什么鬼?”
“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只是知道L博士他们在做一个非常重要的试验,关系到某大人物的性命,其它的,我不能说,因为我也只是猜测,那栋大楼和伙食也是由师傅亲自去送的,我也从未进去过。”
“哦,原来如此呀。”
“呀,我得回先病房了,我不能出来太久,不然护士万一来查房看我不在,那就麻烦了。”
“嗯嗯,下次饿了再来找我啊。”
“好的,谢谢。”黎初说完,又赶紧向病房的方向跑去。
08惊险的一幕
回到病房,黎初吃饱喝足,准备再美美睡上一觉,其它的留着明天再想。
夜,安安静静地,仿佛一阵风刮进来都能听见声音。
莫名的一下推拉声惊醒了熟睡中的黎初,他半眯着眼睛,看了看病房门口。
几个白大褂,他们推了几辆轮椅直接就进了病房,先是从十三床开始,一个一个“搬人”。
黎初心里一惊,“这是要干什么?”
然而,怕也没有用,这次肯定不会侥幸逃脱了。
“死就死吧,我倒要看看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想到这,黎初竟然也不害怕了,他假装闭上双眼,任凭这些人把它抬上了轮椅。
一路上,这些白大褂都不说话,黎初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只是知道一路都是平地,刚才是室外,现在到了室内,最后停在一处。
“你们都在哪一层?”
“我这个在30。”
“我的19。”
……
“我的33。”推着黎初的白大褂终于开了口。
“33?那不是L博士亲自试验?”
“对,是配合L博士的试验者。”
“嗯?我怎么就成了配合L博士的试验者?不是那只小白鼠吗?”黎初感觉到了莫名的害怕。
但,不入虎穴,又焉得虎子?
黎初马上调整好情绪,准备就这么清醒地闭上双眼,用心去看这场悬疑大片。
到了试验室,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黎初“梦”见过很多次了。
黎初被抬上了一张的病床,接是量体温,血压等……
然后是一顶特殊“头盔”戴在了黎初头上。
一阵眩晕,黎初觉得像是自己的意识很害怕这顶“头盔”,只要戴上这顶“枷锁”,意识就会迅速逃离了身体,去寻找一个新的寄居地。
当然,这个时间很短,大概也就几秒的时间。
眩晕完,黎初试着把眼睛眯开一条小缝。
惊人的一幕又发生了。
黎初现在又成了一只小白鼠,因为这个笼子他太熟悉了。
“原来,这一切真的不是梦,原来,我才是那个壹号试验者“小白鼠”。”
只是博士他们不知道,他们的试验早已成功,只要不启动那个仪器,也许黎初就不会因为头痛欲裂而不得不从小白鼠的身体再次抽离,而回到自己的身体里。
“L博士竟然拿人体做试验,幸好我是个正常人,若我真是一个精神病患者,也许死了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我得想想办法,让他们不能得逞,否则会害死更多的人,但是,怎样才能让他们启动不了那个仪器,而我又能回到我的身体里呢?”黎初的小脑袋这会正飞速运转着。
“对,头盔,就是那个头盔,只要取掉它,我就能回到自己的身体。”
“我得引起他们的注意,让他们中止这次试验。”黎初在心里大概想了想对策,只能沉着应对了。
“吱吱吱……”小白鼠用爪子拼命挠着笼子。
09过关
“L博士,壹号小白鼠出好像有些异常。”
"去看看,千万不要出任何差错。"
看着助理拿着铁笼的钥匙走过来,黎初也做好了冲出笼子的准备,他在笼子里不停地翻来覆去,还一个劲地“吱吱吱……”地叫着。
“咔哒~~~”随着一声开锁声,小白鼠迅速冲出笼子,它看准了L博士手上拿的遥控器,因为它知道,这便是启动这台仪器的装置。
“我要怎样拿下遥控器,我还不会使用怎么办。”黎初没有太多的时间再去想这个问题,既然不会用,不如毁掉它,黎初的眼光落在L博士放在桌子上的茶杯上。
不由分说,小白鼠使出浑身解数,东躲西藏,现在它拥有了人的思想,自然不是那么好被人捉住的,因为它也懂“敌在明,我在暗”这个道理,他利用自己的身体优势,专往又黑又窄的地方钻,几圈下来,把助理累的哟,也只能在那坐着守株待“鼠”了。
趁助理中场休息,小白鼠悄悄窜到了病床上,它确认了一眼,那个人,真的是自己。于是,它身轻一跃,一个侧翻外加一个高抬腿,一下子撞掉了L博士手里的遥控器。
接着,再一个空翻,放在桌上的L博士的茶杯划了一道完美的抛物线,准确无误地落在刚刚掉在地上的遥控器上。
“哎呀,你这小东西。”博士看着这满满一杯水洒在了遥控器上,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他伸手想要一把抓住小白鼠,然而,还是让它溜走了。
“L博士,对不起。这只小白鼠今天不知怎么回事,怎么也抓不住。”
“算了,还是要谨慎一些,试验不能贸然进行,万一启动后无法停止,不仅会损坏机器,还会多了一个失败品。”
“那,这个遥控器怎么办?”助理捡起遥控器递到L博士手里。
“这个,我要寄到D国原厂修复,大概需要半个月。这半个月,就先准备其它的手术吧。还有,那个小东西,今天必须要抓住,不能让它跑出试验室。”说完这些,L博士出了房门,又开始忙于他其他的“科研”项目中了……
“好的,博士。”
这些话正好被藏在黎初袖子里的小白鼠听见。
“博士说还有其它手术,那又是什么手术,是不是和人体器官有关,之前听过坊间一些这样那样的传闻……”黎初不敢往深了想。
“算了,还是先把1号试验者送回病房吧。”助理这会儿把门窗锁好,又东找一番,西找一番,还是没找到,他准备把黎初先送回病房再关门捉鼠。
他取下黎初的头盔,又是一阵眩晕,黎初知道,自己已经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面。
然而小白鼠没有了黎初的意识,当然没那么老老实实呆着,在黎初的袖子里拱来拱去,黎初不敢动,他也只能干看着。
“可让我捉住你了,你这个小东西。”
各就各位,黎初又被人原封不动地拉回了病房,小白鼠显然已经被捉回了笼子。
10消失的他
回到病房,黎初怕引起怀疑,一直紧闭着双眼,也许是太累的缘故,竟然沉沉地睡了过去,这一觉,无梦,直到阳光透过窗前的树叶,照在黎初的身上,不过,为了不打草惊蛇,接近中午时分,黎初听见护士小丁进来查房,才假装刚刚醒来的样子。
“昨天,睡的还好吧?”小丁进来就问黎初。
“挺好的呀!今天给我带糖了没?”
“带了,快吃药吧。”
“对了,今天阳光正好,你带我去外面瞧瞧。”
“我太忙了,你可别给我添乱。”
“那我自己去。”
“行吧行吧,可别乱跑,这海岛附近时常怪物出没。”
“什么怪物?没听说呀。”
“听人讲是一个很大的老鼠,足有一头牛那么大呢。”
“这么吓人,那我就在附近走走,不去海边。”
说完这些,小丁便转身出了病房,看来,她今天真的挺忙的。
黎初此时又回忆起昨天发生的事,他环顾了一下病房,病友们还没醒来,但,为何有一张床空间,不觉惊出了一身冷汗。
以往常有这样的事发生,问护士,总说是“家人”接走了,想必,这个“家人”不简单啊。
黎初想尽快揭露这里的一切,但,他一个精神科出来的人,谁又会相信他说的话呢。
对,我还有半个月的时间准备,黎初准备沉着应战。
黎初走出病房,看着大海那边的城市,他在心里默默拟定好了一个方案……
“快艇,我得弄到一艘快艇才行。”想到这,黎初的肚子“咕咕”叫了两声,提醒他,该吃饭了。
“对呀,天生,我去找找他。”想到这,黎初喜滋滋地厨房那边走去。
11结盟失败
“Hi,我又来了。”黎初见厨房又是天生一人,便主动上前打了声招呼。
“是你呀,正好午饭时间呢,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小伙计还是一如既往地热情,一边忙手中的活,一边和黎初打着招呼。
“不用麻烦,还给我碗泡面就好,好久没吃泡面,昨天吃了一碗竟然勾起了往日的念想。”
“哈哈,好的,你等着哈,这个快。”小伙计从灶台旁边的箱子里取出一碗泡面熟练地拆开,再倒上开水。
“好了,等五分钟。”
“嗯嗯,谢谢天生!”黎初心想,这么一个热心肠的人,想来结盟应该是个好说话的。
“对了,天生,你每次出去买菜怎么怎么去的呀?”
“快艇啊,到对面的海城市区去买。”
“那你多久去一次呀?”
“大约是一周吧。怎么?你想离开这?那是肯定 不行的,我用的那艘快艇出入岛都要经过严格的检查,要是你被发现了,那我和我师傅就别想继续 呆在这里了。”小伙计一听,条件反射地以为黎初想要坐他的快艇离开。
“不是的,我就是随便问问。”
“那就好,我还以为你打逃跑的主意呢。”
“当然,我肯定不会害你和你师傅的,放心吧,只是吧,现在不是逃走的问题那么简单了。”
“怎么啦?”
“打个比方说,这里正在进行的是非法活动,你会站出来和他们对抗么?”
“非法活动?什么非法活动?这里不就是精神病院吗?”
“你看,我,是不是个正常的人?”
“是啊。”
“那他们为何都把我当精神病呢?”
“哎,你也别想多了。等你家里人来的时候,你让他们带你出去。”
“我已经被家人遗忘了,他们不会来接我了。”
“总之,为了师傅,为了讨口饭吃,我是不会违反纪律带你出去的。”
“好吧,好吧。我也就是说说,离开这里我去哪呢。”
这次谈判终以失败告终。
“时间有限,还是先去探查一下试验室,尽量多搜集一些证据。”黎初没有放弃,哪怕无人帮忙,他也要想办法离开,想到这,他好像又找回了原来的自己,不再逃避。
12试验室的秘密
这两天,黎初一有空就蹲在厕所里,因为他发现,厕所的窗户正好对着试验楼的方向。
他偷拿了护士的纸和笔。详细记下了那里面人的出入情况和时间段。
终于被他找出一个空档。
根据这两天的记录,博士都是过了晚上12点甚至更晚才从试验室出来,许是忙得太晚,第二天他会很晚才会来试验室,大约是早上九点的样子,其间,这座大楼应该是没有人的。
但白天太引人注目,他决定第二天一早上四点起床,六点再悄悄回病房。
想到这,黎初决定下午先睡,养足精神。
夜色未泯,一个穿着病号服的人,就这么悄悄进入试验室。
黎初不敢走电梯,他避开有摄相头的位置,从楼梯一步步往楼上爬。走了两层,他便开始有点怀念当小白鼠的时候。别说30多层,就算是50层也能轻松上下。
“一层,两层,三层……十层……”才上到第十层,黎初就累到不行,坐在地上喘着粗气。
突然,一声“吱~~~”的叫声,惊得让他瞬间忘记了累感。
他以为是那只小白鼠又跑出来了,但声音听起来不弱,更像一个较大的动物发出的声音。
黎初顺着声间的方向走去,不去不知道,去了吓一跳。
十层,每间房的房门都是厚重的铁门,每个门内都关着一只老鼠,这些老鼠都形态各异,有的身体有一头牛那以大,有的缺胳膊断腿,有的刚浑身青筋暴露在房间抓狂,时不时还撞一下房门。
“幸亏这门是铁门,如若不然,肯定早跑出来了”黎初有点担心那只和他同病相怜的小白鼠,不过幸好,他找了一圈,没有找到壹号,总算松了口气。
他又接着向更高层爬去。
终于,到了33层,他熟悉这里的一切,但他要怎么才能进去呢,当然一把螺丝刀就够了,这还是当时海城病院增加一批新床位,找来装修工,他们落下的,黎初想着以后遇上个板凳,床铺螺丝松了,自己就能修,于是就没还给他们,没成想,在这用上了。他可是从小就把闹钟当玩具玩的,拆开,装上,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开了房门,他径直往博士的工作台走去。
那上面有博士的茶杯,还有几本学术杂志,黎初胡乱翻一通,一篇折起来的论文《脑计划》吸引了黎初的目光。
大致内容讲,通过一种媒介,将两人亦或是两物种意识互换,而这篇文中讲到,意识虽然可以抽离,但时间不会长久,因此,还需要大量的试验和探索……
“天啊,以前听过说燕北黑市倒卖人体器官,而这种直接更换意识,还是第一次听说,那他们口中的C男爵是出资人了,决不能让他们的计划得逞,但我一个人……”黎初呆呆地思索着,他能成功吗,对自己又有些不自信了。
“哎呀,正事差点忘了。”黎初晃了一下神思,才想起来自己是要收集证据的。
静坐在L博士电脑前,黎初闭上双眼,用心回忆着“梦中”的每一个细节,没错,这个应该就是密码了。
开机,输入,果真是这个密码,黎初很开心,他很久没这么开心了,一是庆幸自己顺利打开了电脑,二是因为他这个与生俱来的过目不忘的本领还在。
黎初迅速将这些试验数据、资料全部发到自己的邮箱,消除痕迹,再悄悄离开,回到自己的病床上,一切神不知鬼不觉。
12结盟
待到黎初再醒来,已经是到了中午时间,但奇怪的是护士小丁没有来,其它的病友都坐在窗前傻呵呵。
“怎么回事?”黎初觉得今天这情形,事出反常必有妖。
他也走近窗户往下看了去,不看还好,这一看,把黎初惊得嘴巴差点没合上。
一只身大如牛的白鼠,正在楼下撕咬众人。
“这,这不是他早上看到的那一只吗?”它身上的号码,黎初还记得,只是这身体好像比早上看的还要大。
“它们不都被关在房间里吗,怎么会出来?”黎初暗自想着。
他没顾上危险,急速下了楼,想要看个究竟。
楼下一片混乱,谁还顾得上黎初啊,岛上的安保没接到命令,也不敢开枪,毕竟这些都是精心培养出来的“试验品”,若被打死,自己丢了饭碗不说,说不定还得赔偿。
黎初看着这些人,有拿扫把的,有拿凳子的,甚至还有提着满满一桶水的……没有一个人拿点真正有杀伤力的武器。
他心里很着急,老鼠后面已经躺了一个人了,再这么下去,肯定还要出人命。
黎初没有多想,他操起一个砖头,用力地向大白鼠砸去。
有了一个带头的顶锅的,后面的人也跟着开始拿各种东西往大白鼠身上砸去,一鼠不敌群人,它就在这众人眼皮下晕了过去,随后,又重新被抬进了试验楼。
没一会儿,众人散去,黎初这才看到,一个人跪在那个躺着的人面前,面无表情地握紧了拳头。
他想走近安慰几句,可刚走进,才看清楚这人是谁。
"是你?这个人?"黎初指着地上送了性命的人说道,好像有些似曾相识。
“是我,这个被白鼠咬死的人就是我的师傅,早前你问的问题,我想重新回答你一次。”天生说这话的时候面无表情,就像一个失了魂的人。
“嗯?你这是改变主意了?”
“是的,我要让这些非法组织得到应有的惩罚。”
“那好,我们结盟吧,我也是这样想的。”
他站起身来,身体有一些虚脱,随后勉强地把他师傅背起,步履蹒跚地向着厨房的方向走去。
黎初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本想着跟上去,又想想还是算了,让他和他师傅再单独呆会吧。
想到这,黎初自己回了病房。
晚饭的时候,黎初还是忍不住来找天生。
“你来了?进来吧。”黎初在门缝那里没敢进门,但还是被天生发现了。
“你,你没事吧?”
“没事,我不像你想的那么脆弱,之前吧,不愿和你结盟主要是怕连累师傅,现在师傅被他们弄出来的东西害死了,我必须让他们得到应有的惩罚。”
“嗯,你能这么想就对了,如果再这么继续下去,还不知要害死多少人。”
“说吧,你的计划?”
“这样……”
14出逃
后面的几天,天生准备了好多吃的东西,几箱泡面,几箱火腿肠, 还有一坛腌菜,可把黎初高兴坏了,起初,他还想着自己会一个人带着那盒糖,在海上漂个几天几夜呢,而现在,快艇和食物都有了,下面就是“换盐”了,想想马上就要离开这个生活了三年的地方,黎初却没有半点不舍,此时的他,更想做些有意义的事。
因为天生的师傅死了,给大楼送饭的事自然也就落在了天生身上,事情就好办许多。
这天是他们选好的日子,阳光正好,微风不燥,大家像往常一样,吃饭,午休,只是这次的“午休”或许时间会更长一些。
黎初把饭偷偷倒掉,挖出自己攒的糖,他准备趁大家还没睡着时把糖分了,就当成喜事一桩,发喜糖吧。
“来,大家吃糖啦!”
“我要吃,我要吃……”看着他们一个个傻傻的模样,黎初觉得又可爱又可怜,想着,要尽快找到警察过来解救他们。
下午的时候,整个大楼安安静静,只有两个人还保持着清醒状态。
“天生,看来,我们的计划成功了,大家都睡着了。”
“嗯嗯,我们走吧。”
黎初最后看了一眼病房。
“终于可以离开了。”黎初有些激动,但此时,他还不能高兴的太早。
岛上不只一艘快艇,他们得趁这点时间破坏其它快艇,以免后顾之忧,当然,这些都难不到这俩小伙子。
“半小时后出发,我们得快点。”
“好,我这边的扎完了,你的呢?”
“我这是最后一艘。”
……
黎初手里一边拿着钝物扎快艇的轮胎,一边跟天生聊天。
一小时后,大海依旧平静如初,只是多了一艘小小快艇,上面还坐了两个阳光小伙,他们在谈论着今后的打算。
“黎初,以后,你准备干什么?”
“我啊,回去复读,重新参加高考。”黎初自信满满,这次他不再惧怕什么,想做的事,都难不倒他。
“你呢,天生?”黎初转头问起操作快艇的天生。
“那我就在你们学校旁边开一个小饭馆,你在学校吃不好的话就来我饭馆吃。”
“好啊,等我毕业了,咱们再一起干事业。”
显然,这两个已经成了出生入死的好兄弟。
黎初和天生趁着落日的余晖,渐渐远去……
他们相信,海城病院的阴谋也终将落幕,等待L搏士的将是法律的制裁。
15一个月后
“妈,我上学去了。”
“哎,早餐带着路上吃!”
“好嘞!”
黎初骑上他的山地自行车往学校飞驰而去。
“喂……”黎妈妈接到L博士电话。
“你好,黎初妈妈,想问一下黎初的最近的情况怎么样了?”
“已经恢复如初了,谢谢您L博士,是您让他走出心理阴影,都不知道怎样感谢您呢。”
“他是个意志坚强、有独立思考的孩子,这一切都是靠他自己,我们也只是通过催眠并铺助他一步一步走出来。”
……
挂掉电话,L博士打开了一本杂志,那里面发表了一篇他最新的研究成果,标题赫然写着《关于如何帮助抑郁症患者走出心理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