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是什么?是走着走着身边的亲人一个一个渐渐离我们而去,是走着走着不经意间自己把身边的人弄丢了,是疏忽?是忙碌?亦是还没有分清楚人世间孰轻孰重?……我们就是在经历着各种的未知中长大和懂事,感谢妈妈的第二次生命给到我们警醒和启发,至少是给我上了生动难忘的一课,这是用生命换来的价值连城的感悟,我必须感恩我最亲爱的母亲,她就是上天派来指引我们成长的世上最善良最贤惠的妈妈! 事情不得不从2004年7月1日那天说起,时隔快14年之久,至今都无法忘却那天发生的一切:记得很清楚那是一个星期五的晚上八点,我姨姨给我家来电话,让我赶快搭车去医学院,说是我老妈昏迷了。从姨姨急促的声音我们听出来老妈的情况不太好,赶紧放下没有吃完的饭,简单收拾一下东西,安排老公在家照顾两岁多的儿子,我就急急忙忙搭车去医学院,待我到后不多久我妹妹和妹夫也搭车到了,我们一起等着姨姨和妈妈,她们是搭乘120从肿瘤医院到医学院。在等待的那段时间,感觉紧张的空气都可以凝固到让人窒息,一分一秒地过着,这是一种难耐的煎熬和等待,我和妹妹妹夫谁不没有多说话,只是都可以从彼此的眼光中读出焦急的心情。在提前找好急诊大夫,给大夫说清楚妈妈的病情后就只有等待着送妈妈的120车的到来,那一刻我们都感觉到生命如此脆弱,脆弱到我们无法掌控生与死的选择,想到这我感觉到浑身无力,一向很坚强的我意识到自己软弱的那一面了。胡思乱想了一通之后,迅速把自己拉到当时的那种境况,再多想有用吗?我试着一遍一遍地问自己,既然没用不如心平气和地做点有用有效的事情,就这样强行让自己的七上八下忐忑不安的心先假装平静下来,终于听到120“叮咚叮咚”急促的鸣笛声来到了急诊楼跟前,我们姐妹几乎不约而同跑到120车前,看着医护人员熟练地把妈妈从担架抬到急诊室的,那一刻我们的目光紧紧地追随着妈妈的身影,只见妈妈眼睛微闭着的,脸色是煞白煞白的,有气无力地平躺在担架上,那时突然感觉妈妈单薄的身子显得那么弱小,有多久我们都没有把瞩目的眼光停留在妈妈的身上了?又有多久没有用心去陪伴妈妈说说话聊聊天了?曾几何还怪妈妈做得不够好,当听到妈妈指责和教训我们的话语时,还会激烈地跟妈妈顶撞,妈妈长得不算太漂亮,甚至我还有点歧视妈妈……想起过去发生的一件件事,自己是那么的不懂事,不顾及妈妈的感受,甚至是不领妈妈的用心良苦,想到这里陷入深深的自责之中,只能怪自己感悟太晚太晚了。是医生的一声“你们谁是病人的家属,过来一下!”,听到这我冲过去说:“我就是!”,医生问我:“你能做主签字吗?”,我不假思索地回答:“我能!我爸爸在巴楚工作,我是病人的女儿,现在通知爸爸来不及了,有什么需要签字的尽管通知我就可以。”,医生朝我点点头看了看我,说:“行!”。那时我莫名有一种强烈的责任心涌上心头,我得尽力恳请医生为妈妈抢救,让妈妈赶快脱离危险。 把妈妈安排到过道的临时加床后,才听我姨姨仔细给我们讲清楚妈妈发病的来龙去脉:当天下午是姨姨陪同妈妈去医学院边上的女子妇科医院去做妇科体检,体检前要求喝水憋尿。在等待检查的时候,妈妈突然出现喷射状呕吐,在女子医院还做不了别的检查,我姨姨赶快陪同妈妈搭车去附近的交通医院,根据妈妈出现的症状,医生建议做脑CT,待拍片结果出来以后,医生说是妈妈的头部有一个拳头大的阴影,估计是有脑瘤。听到这个判断结果,大姨说当时她的血压都要高起来,只觉得脑子“轰”地一声,瞬间什么都不知道了。在咨询医生后,搭乘交通医院的120急救车连连把妈妈送到肿瘤医院,去了才知道脑瘤不是他们医院能治疗的,于是又建议转到医学院,就这样来来回回折腾到晚上八点,这时候天色已晚,姨姨才回过神想着给我们通知妈妈的病情。不管如何折腾老妈总算被医学院收下了,后面才知道如果不是妈妈急诊,不可能这么快的速度就被安排入院的,可能也是天意吧!等着手术的肿瘤病人一长排地等着被安排手术的时间,我们暗自庆幸:妈妈是幸运的。 当晚把妈妈安排妥当,我们商量着我陪同大姨会她家,给妈妈把弄脏的衣服洗干净,再给妈妈准备一些干净的换洗衣服,姨姨也累了一天了,该让她回家好好先休息休息。由妹妹和妹夫留在医院陪同和照顾妈妈,当我们离开医院时,妈妈慢慢舒醒过来,喊着口有些嗑,至于前面发生的一切都不知道了,所以才出现小便失禁的情况。说实话离开医院的时候,真想多留点时间陪陪妈妈,因为不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是理智告诉我赶快送姨姨回家,到家安排姨姨休息,还要把妈妈的衣服洗干净,同时把换洗衣物准备好,只有这样才好第二天快点来医院换妹妹和妹夫,由我来陪妈妈。忙完这一切都是深夜两点,丝毫没有困意,一边在担心着妈妈,也就半睡半醒地躺在床上,这一夜有了生离死别的那份恐惧,担心妈妈就这样撒手人寰离我们而去,长这么大没有感受过如此强烈的恐惧,太可怕了!天色才蒙蒙亮,也就是七点不到一点,妹妹打我的手机,哭着说:“姐,你快点搭车来医院,妈妈瞳孔变大,已经没有知觉了……”,接下来妹妹在电话的那端在说着什么,我完全听不到了,只是下意识把妈妈的衣物带上就急忙带着姨姨出门搭车去医学院,反而是在车上的那几分钟,我突然感觉到妹妹已经都惊慌失措得毫无主张了,我如果也是这种状态,那么面对医生我们谁来做主签字呢?想到这我心里顿时冷静下来,我必须强制自己学会冷静面对现实。到了医院看到一位医生已经手忙脚乱地为妈妈剃头,妹妹哭着说:妈妈瞳孔变大,小便失禁怎么叫她都没有知觉了,现在给妈妈剃头的是医院的实习医生董医生,他说不能等到上班时间了,他先试着给妈妈剃头,等医生都来了,再决定是否手术……妹妹一边哭着一边说着,昨晚陪着妈妈,妹妹看到妈妈的情况一定是受到惊吓了,我安慰妹妹说:不着急,有我呢!听到这话妹妹也开始变得冷静下来,我们一边帮着董医生搭个手一边商量手术的事,我给爱人打电话让他把家里所有的存折都带到医院来,赶着九点多爱人就到了医院,那时候多一个男人在身边就多了一份坚定的力量。九点半医生开会商量我妈妈的情况,决定:必须立即手术!医生把我叫到办公室,把妈妈的情况危险性给我说了,不手术就意味着生命随时都有危险,手术了可能人才两空,让我决定该如何选择。听完医生的话,我很坚定地说:“必须手术,还恳请医生给我妈妈做今天的第一例手术”,医生告诫我手术费用会比较高,几万甚至高达十几万。那时候听到这些数字,感觉与一个生命相比较起来也是那么的渺小,确实没有时间再去多想,只想让医生快点手术,早点救救可伶的妈妈。我承诺马上把两万元手术费存入妈妈的账户,医生可能是被我的坚定有所打动,于是快速开始术前的各种准备,准十点开始了妈妈的手术。我提前跟在喀什当医生的哥哥姐姐通过电话,无论如何必须签字让医生同意给妈妈做今天第一例的手术,时间刻不容缓。远在千里之外的哥哥姐姐电话遥控我,我妹妹和老公一起去银行取钱,谁都没有停下为挽救妈妈的生命要事,可能真当危险来了,潜意识的能量都被调动起来,我有了出乎意料的沉稳和冷静,思考着如何能尽力帮助妈妈渡过生命难关。 2004年7月2日,这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日子,在我们看来却是一个生死攸关的转折点,从妈妈被推进手术室,足足等了七个小时妈妈才被推出来。七个小时的等待,比七年的时间都要长,我们焦急地等待,眼巴巴地看着比妈妈晚推进去的病人都推出来了,只要电梯门一打开,在外面等着的人都凑过去看想确认是否是自己的亲人,看一次失落一次,就那样还是不放弃看的机会,直到下午等的人少了,听到一个医生喊:“吴金华的亲属过来一下,”,听到喊妈妈的名字,脑袋是木然的,不知道会有什么不好的消息等着我们呢!医生手握一个苹果大的肉瘤让我们看,说这是从妈妈脑袋里取出来的,是否是良性还需要做完切片才知道结果,不一会妈妈被医生推出来了,手术的麻药还没有过去,妈妈是睡着的。只让我们看了一眼,妈妈就被送到重症监护室了,接下来的时间我和妹妹在妈妈的病房呆着,随时有可能被医生传唤。通过一个长长的走廊,才可以到重症监护室看望妈妈,每次我们姐妹两都会在探望时间到之前提前去等候,看完妈妈后在门口久久不愿意离开,想用心多陪陪妈妈,看着妈妈身上插满了管子,呼吸机罩着脸,头几天无论我们如何轻声唤着:“妈妈,妈妈”,妈妈都是毫无表情地闭着眼睛,医生告诉我们72小时如果没有还没有意识,说明手术是失败的,可能妈妈会是植物人!听到这样的话,就好比一把利剑戳到心尖上,心在流血流泪,只有我们自己清楚。越是临近那72小时越是紧张和担心,那一夜窗外瓢泼大雨,只听到外面“哗哗哗”地宣泄着,我和妹妹披着衣服在重症监护室的门外等了一宿,我们无法做到在病房等待妈妈的消息,只想跟妈妈靠的近一些,好让妈妈感受到我们对她的依恋和需要,也想给到妈妈渡过难关的力量和支持。那一夜在我们姐妹看来是一生中最难熬的一夜,外面大雨倾盆,我们姐妹手紧紧地攥在一起,都想给到彼此一份支撑,就那样一秒一秒熬过,天才蒙蒙亮护士出来,看见我们姐妹两蜷缩地靠在椅子上,问我们:“这么冷为什么不回病房?”,当我们告诉她担心妈妈睡不着时,她才说起半夜妈妈的腿已经有直觉了有翻动,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了。听她说完一夜悬起的心才稍微敢放下来,日后妈妈在一天一天康复,最后转到病房来我们姐妹再也没有离开过妈妈半步,深怕我们的离开会有终身的遗憾,什么工作什么孩子都是可以放下的,只有妈妈的手就怕松开后再也拉不回来。姨姨姨夫精心为妈妈做着营养餐,我和妹妹丝毫不敢怠慢地照顾着妈妈,渐渐妈妈的脸色红润起来,刀口也恢复得挺好,检查结果是良性,一切的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从妈妈入院到出院11天的时间,我们母女共同经历着生命的生与死的挑战,这一段日子彻头彻尾让我们对妈妈有了完全不一样的认识:她自己头上还绷着绷带,还劝慰着同病房的阿姨好好听医生的话,配合治疗会好起来的!乐观的妈妈,伤口换药那么疼,没有听到她喊叫疼,病房的阿姨喊着叫着就是不愿意换药;刚手术完的几天由于一直都插着导尿管,去掉之后妈妈都不会自己小便了,就那样开着水龙头,听着水流声才慢慢恢复了自己小便。不管疼成什么样,妈妈都坚持靠吃来恢复体力,没有放弃过与病痛的抗争。就那样算是恢复快的,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出院回家休养。 这绝对是上天恩爱给妈妈的第二次宝贵的生命,多想牢牢抓住这次机会,把从前对妈妈的不好都弥补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