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谁的错

    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

    十几年前,我们单位发生了一起轰动一时的杀人案。

      故事的起因是这样的,肖某年轻的时候高大帅气,只因家境贫寒,娶了一个比自己大几岁,家境富裕,腿脚有些不便长相平庸的女子,并生有一女。女子娘家资助他们开了一个店铺,日子过得好了一些,肖某便在外面和别的女人好上了,被跛脚妻知道,气的要去跳河,肖某答应断绝与那女子的联系,方才罢休。可好景不长,一场大火烧光了店铺,从此变得一无所有。

      于是举家投奔大舅哥,大舅哥将他安排在我们单位的一个小分厂里负责。肖某在分厂里兢兢业业,任劳任怨,跛脚妻就在小食堂里打杂,女儿就送到我们单位的幼儿园上大班。而我和另外两个同事就成了肖某女儿的老师。肖某之前的家事有些就是出自肖某女儿之口,并不是我们有意打探,而是孩子们自由讲述,自由发言的时候,肖女自己冲口而出的。

      老师:“小朋友的爸爸妈妈每天在家都很辛苦,给我们做饭,洗衣服,打扫卫生……”小朋友七嘴八舌:“我爸爸天天在家打麻将”,“我爸爸天天在家看电视”。肖女语出惊人:“我爸爸有个小老婆”,老师:“不要胡说八道”,肖女:“是真的……”,然后一口气说完她的家事。

      我们并不因为肖女的家事对她另眼相待,肖女聪明伶俐,好学上进,而且她对管理小朋友很有一套。比如需要安静的时候,教室里一点声音都没有,上洗手间的时候,大家轮流着井然有序,有时让我们老师都自叹不如,都称她为老师的好帮手。

      每天的接送大多数时候都是肖某,和肖某交流也并非不通情理之人,也是那种有魄力有思想的文质彬彬的斯文人。但是肖某对女儿却有点抠,肖女喜欢绘画和舞蹈,报兴趣班的时候,肖某只肯给她报一门,让他再加五十元报另一门,他却无论如何都不肯答应。

      直到大班快毕业的时候,小朋友陆续反映肖女喜欢拿人家的东西,而且又不肯还给人家,比如水彩笔,油画棒,小玩具等等。我们当时很吃惊,没想到她一下子拿了好多小朋友的东西,之前也没人报告老师。现在一个报告,个个都报告说肖女拿了什么什么。打开她的书包,小朋友一个个的上来认领自己的东西,还有一个小朋友说把他的一盒水彩笔带回家了。而且小朋友还反映说,如果他们不听话,她还暗地里掐他们,不让告诉老师,着实让我们大吃一惊。等肖某来接女儿的时候,我们跟他说,他女儿把人家一盒水彩笔带回家了,让他回家找找,明天上学带过来。

      肖某第二天过来说,家里没有。我们说,如果找到了,就带来还给人家小朋友。后听别的家长说,他们家就住在传达室里,家里就只有两个纸箱子摆放衣物,我们才知道他们家的一些事情。后来小朋友们毕业了也就各分东西,水彩笔也就不了了之了。

      也没过多长时间吧,传闻肖某杀了人。原来肖某是大舅哥照应,在小分厂负责的,后另一派系的又弄了个女人过来负责。不知怎么的,那个女人就停了他的工作,肖某积极要求工作,那个女人就让他拿个苍蝇拍子去打苍蝇。肖某几次想要和她沟通,女人就是不待见他,他就悄悄的去店里买了把美工刀。一天中午,办公室没别人,肖某又来到办公室欲与她沟通,可那女人看着电脑对肖某依旧不理不睬,肖某来到女人的身后,拿出美工刀对着女人的脖子划了下去……

    女人在医院处于植物人状态躺了好几个月,终因救治无效死亡,家人坚决要求,不要任何赔偿,以命抵命,只要肖某判处死刑。官司打了好长时间,肖某最终被判处死刑。

    这件事已经过去十几年了,肖某女儿现在也已经二十多岁了,我对她离开幼儿园后的生活一无所知。我只是回想肖女在七八岁时表现的个性、思想、行为,以及她知道了自己父亲所遭遇经历的这些事情,她的这十几年的心路历程是怎样走过来的,她会怎样看待自己的父亲和周边的人,她又会成为怎样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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