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那么禽兽,我把公寓让给了妍妍睡,自己去单位同事的公寓凑合。睡觉的时候我喜欢关掉所有声音,中午的时候居然发现十分钟前有五个未接来电。两个是短号,9777的私人号码十分钟前打了三个,回过去交谈几分钟后对方说自己是医生,说让我急忙来医院一趟。我还以为自己有啥问题,因为三天前我办理有健康证,着急打车过去后感情不是我有毛病,是医生有毛病。
医生戴着眼镜,脑门上的头发估计是X光辐射多了才脱的,他扶正眼眶,准确无误叫出我名字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我怀疑自己遭电诈了。直到对方将病历报告摆在我面前,指着报告单上的名字,用与我同样疑惑的语气问,不认识患者?
认识。我说。
什么关系?
爹?哥?叔?保姆?临时监护人?报告单上的名字是刘妍妍,各种关系地称呼在脑袋里闪现了一遍,思考了半天也答不上来。这时医生突然躺回椅子里,又利用椅子后背的弹性弹回来,左手肘靠在办公桌上,右手食指点着桌面,用警察审问犯人的语气讲:我看你年纪不算小!
二十出头了。
还有脸讲,医生指着我咆哮起来,你知不知道她还未满十六?
医生表现的厌恶表情让我有种自己被游街示众扔臭鸡蛋都是轻的感觉。我看得懂报告单上写了什么,也不傻,知道对方在讲什么,于是不得不开脱讲:
刘妍妍叫我叔。
出事了叫叔,没出事前叫宝贝……你这样的人渣我见多了……
我小声的解释仿佛让眼前的中年男人觉得我是懦弱之举,他开始用不容姑息地语气口吻斥责我,难听的绰号同他的唾沫星子一起贴在我身上了也不罢休,或许他还想让门外等候的病人同他一起谴责我这个搞大未成年女学生肚子了还不敢承认的人渣。
眼下要是打得过他,我绝不废话。
我要紧牙巴,心里面暗自下定决心出门就去公园健身。
他还在讲,直到突然出现的医生打断了不欢快的交涉现场。
你们安静一点。
蓝手套沾血的医生让诊室一下安静了。
要吵出去吵,不要打扰患者。
走廊也安静了。
谁是患者家属。女医生又补了一句。
我乖乖地举手。
进来一下。
我准照医嘱。推开绿色帘子后医生没再让我进去白色半透明帘子里面,我站在中间,随后听到一声'叔',整个房间瞬间安静,半透明帘子后面的空间也安静了,里面的医生貌似停下了动作。
寻着声源,我看见妍妍的头路在帘子外,不知道是发现我了还是怎么滴,脸红红的。没一会儿帘子里的两位医生又弄出了动静,听声音都是女士,我在外面不明所以地等,只能看见妍妍对头,从起床到医院再到背负莫须有的罪名后我还是一头雾水。我傻傻地站在原地,只是发现医生稍微一有点动静妍妍就露出一副难受的表情,脸也越来越红,最后妍妍的鼻腔居然发出呻吟,紧接着是人撒尿的声音,同时伴随女医生的惊呼声,几种声音混合着很小的人声,是个老女人的污言秽语,小小年纪这么能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