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17岁的时候,曾去姑父的庄园里生活过一段时间。
那里有碧蓝的天空,新鲜的空气,一年四季都在盛开的白色玫瑰花。还有我英俊潇洒的表哥——路易斯,如果他能闭上嘴的话绝对是个合格的绅士。
……
那是炎热的一天,因为一些不可抗拒的因素,我必须去功夫的庄园住上一段时间。坐在敞篷马车上,我一路历经暴晒摇摇晃晃的来到庄园。
车夫走后,我一个人废力的搬动行李。碰巧遇到了刚要回庄园的表哥——路易斯。他的身材强壮,雪白的皮肤,五官轮廊分明而深邃,如同希腊的雕塑,幽暗深邃的冰
眸子,眼神里都带着不可侵犯。
“尊贵的小姐,请问你是丽娜·格林吗?”路易斯的举止十分优雅,他自信的谈吐。让我这个从乡下来的野丫头,瞬间低下头,自卑里又带着喜欢。
“是,是的,我是丽娜·格林,来自里赛卡珊……”我的心脏因为害羞而狂跳不止,说话声也变得微弱。
“好的,亲爱的丽娜表妹。很荣幸告诉你,我是你的远房表哥路易斯。”
“中午好,表哥。”我紧张的抬头看了他一眼,正好对上了路易斯的带着笑意的双眼。想也不想便羞涩的低下头。
他轻笑一声,“有礼貌是件很讨人喜欢的事,走吧,我亲爱的表妹。”
我的脸颊顿时烧的着红,小心道,“我的行李……”
“让我来帮你吧。”
……
就这样,我进入了弗洛伊庄园,开起了我的人生最漫长的夏天。
姑父因为有事出去了,我与路易斯表哥一家最终在晚饭才见上了一面。在这期间,路易斯带我了解了整个庄园,他给我讲解一些仆人的坏习性,提醒我注意,还说了些我的姑妈是怎么的?在他的描述里,姑妈简直是聪明与勇敢化作一身的希腊女神帕拉斯·雅典娜。
他骄傲的仰起头与我说姑妈的事,可在我的印象中,我的姑妈莱迪玛希是个傲慢又自私的女人 。她曾因为我打碎了一个碗,便发怒道,要用我的骨灰再做一个一样的碗赔给她。
为此,在她走后,我在里赛卡珊病了三个月。原因只是因为打碎了一个碗。
不过路易斯和我说的大些,都是有利于往后我在这里生活的必知。
道谢后,黑人卡西前来通知,我的姑父科德夫回来了。
正好也到了晚餐时间,于是我便和路易斯一同去了餐厅。
我的姑父科德夫就坐在餐桌的主位上,他的左边坐着的是姑妈莱迪玛。路易斯找到自己的位置,而与我面对面的是庄园里的另一位主人——玛丽莲,按照辈分她应该叫我姐姐。
因为是照顾我的原因,对于迟到了的路易斯,科德夫大气地没有责怪。
在简单的寒暄后,晚餐也正式开始。
如果说前面我对姑父一家的印象还行,那么这餐饭后,我只会觉得他们一家人很怪,不合理又诡异。
姑妈莱迪玛几乎没有动过餐具,我的表哥路易斯十分娴熟的给她喂饭。我假装专心吃着,时不时抬眼偷看。莱迪玛的手完好无损。
而我对面的玛丽莲更是从未抬过头,她总是披着头发把自己缩在一起,十分小心地吃下面前的食物,娇小的恨不得要从这个世界消失。她似乎不太喜欢说话,不过科德夫倒是很殷勤的鼓励她多吃些。当然我作为客人,科德夫时不时也劝说我两句。
姑父一家显然已经些习以为常,餐桌上最正常的我反而格格不入。
餐后,科德夫吩咐卡西带我去房间。我跟在卡西身后,看着卡西走起路来一扭一扭,她身材高挑又凹凸有型。反而我从乡下来,天生的红头发,扎了两个麻花辫,手掌因为干农活早变得粗糙。
我敢发誓如果卡西是个白人,那么整个庄园都找不出第二个比她漂亮的。
我的房间就在玛丽莲房间的对面 ,弗洛伊庄园的寺院大的简直让人找不到北。我和卡西一路拐弯,最终在一处房门前停下了脚步。
“亲爱的丽娜小姐,您的房间就在这里,房间的对面就是玛丽莲小姐的住处。”卡西用一口标准的英语告诉我。
“啊,谢谢。”反而我,说出的英语带着一股里赛卡珊乡下的奇怪口音。
卡西是个很好相处的人。
“哦,亲爱的小姐,容我问一句,您也来这里赛卡珊吗?”我记得当时她的眼神很清澈。
“是,是的,我也来自里赛卡珊。”我结巴回道。
“天哪,这太巧了,我……”还没等卡西把话说完,在我对面的房间里,门开了,传出一句冰冷的话,“她是我的表姐。”主奴有别。
卡西瞬间低下了她美丽的脸庞,弯腰做出一个卑微的动作,说话的声音更是比我刚来时还要不自信,“抱歉,丽娜小姐。”
话音声落,对面的木门便紧闭在一起,关上时嘭的一声。才让卡西松了一口气。
这突如其来的一下,让卡西不敢再多留,她简单的交代完。仿佛此处有魔鬼一般,快速地离开了。
……
这间房子在处于三楼,推开房间的窗户,就能看到庄园里种植的玫瑰花。
如果说,刚才冷漠的那个才是真正的玛丽莲,那么餐桌上的她又是要装给谁看。
毕竟我从乡下来,对庄园里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不过前提我并没有探索的勇气。我只是暂住,是个客人罢了。
……
姑父一家似乎都很忙,继第一次共进晚餐后有一个多月我不曾再见过他们一家同时出现在同一个地方。要是碰到了家属成员之一也只是客气的打个招呼,便匆匆路过。对于其他人,我无所谓,但每次遇到路易斯,我的脑海里总会蹦出各种句子,想与他再搭上一句话,可惜我每次,都讲不出来。
无人拘束的一个多月的时间里,我也和卡西变得要好。我们都来自同一个地方,经常讨论关于家乡的话题。年轻漂亮的黑人女奴出于对我的照顾,更详细的带我了解了这个弗洛伊庄园,她告诉了我许多庄园里的禁止。而我也用主人的身份,经常把卡西叫到身边,让她少做些活。
我们之间相处的很愉快,可有一天早上,卡西失踪了。
与此同时,庄园里更是发生了另一件令人恐慌的事——莱迪玛最喜欢的白玫瑰花被人用血浇成了红色的。
继说最早发现花的黑人女仆,她伸手摘花时滴落在手上的血还是带着温度的!
路易斯得知这件事后,狠狠地审问了庄园里所有的奴隶。仍是一无所获。
有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倒是躲在人群里小声道,“昨晚值班的正是失踪的卡西。”
顿时人群安静下来,一个可怕的想法浮现在脑中。
见状,路易斯也猜信了一二,他带人去去花园,做好了见到尸体的心理准备。一行人小心的在花园里检查,但最后并没有发现卡西的尸体,他们找到了一只死掉的鸡。
而找来的兽医,也肯定花上面的血液是鸡血。
路易斯让人搜遍了整个庄园,也没能找卡西,大家都猜测她跑了,临走前还毁掉了莱迪玛最喜欢的花。
尽管这是最合理的解释,但我还是不愿相信,因为在前一天我和卡西说好了,等我可以离开庄园,我们就一起回里赛卡珊。我们说好的。我把这些话说给了另一个白人女仆,语气里带着哀怨与不满。
女仆说,“这很正常,黑人都是狡猾的。”
真是如此吗?
当晚没有任何一个人离开了弗洛伊庄园。
……
卡西失踪的第二天,花又变红。这次花园里找到的是一只羊羔的尸体。和上次的鸡一样,都是从脖子的地方入手,杀掉。
又是白玫瑰花园,又是路易斯。
这次大家也没理由猜测到卡西身上,而昨晚值班的老黑奴,因为太困兼眼神不好,什么也没看到。路易斯狠狠责罚了他,听说罚完让黑奴已经半死不活了。
人心惶惶,一夜过后。
第三天,莱迪玛的床头没再插上新鲜的花。
最后一片白玫瑰花园也变成了“红玫瑰花园。”这次花园里没有找到任何尸体,辨认出血迹的不是兽医,而是医生——这是活人的血。
连续三天的“红玫瑰”事件,让人们想不到再任何合理的解释。他们联想到的是魔鬼与神明,大家开始无心做事,都在传“这是一座鬼庄园。”
事情影响不小,很快科德夫也知道了这件事。不过他要比路易斯的反应要小很多,“花没了再种就是,越是无知的人才越相信鬼神。”
老黑奴在人血玫瑰的那晚死了,我是半个月后才知道。
……
两周后弗洛伊庄园举办了一次聚会,十来个都是些上流的人物。
姑父一家人全员出动,如果说莱迪玛姑妈是为了家族体面而出现在聚会上,路易斯表哥是为了学习到更多的经验而出现在聚会上。那么玛丽莲我的表妹,为什么她也要去呢?
至于我产生这个疑问,是因为当时在所有妇女心里都知晓,小孩子尤其是女孩,根本没有资格出现在上流人的聚会。不管是平民还是富人的。
在曾经卡西的带领下我已熟知弗洛伊庄园,怀揣着这份好奇,我正值一个不安分的年纪,悄悄地我溜进了玛丽莲所在的一间,隔着层层轻纱,这一眼绝对是我在弗洛伊庄园看到过最恐怖的。
天呐,科德夫竟允许玛丽莲坐在一个陌生人的腿上给他喂酒!没记错的话,这时的玛丽莲才十五岁半。
蓬松的裙子下空无一物,她垫起脚熟练的帮他们脱下外套。
……
我早知道弗洛伊庄园没有一个是正常的,这句话里得除去我的表哥,毕竟不会有人对自己喜欢的人说出不敬的话。
来之前我便听过村里的长辈对科德夫的谈论。
科德夫简直是个恶魔!
他杀狗虐猫,表面斯文,背底下却做过许多伤天害理的事。
推人下水,栽赃陷害,这些与我无关。在他的恶行里最广流传的才与我有关,或说是与我的母亲有关。
那是一年秋夏交替之时,科德夫十八岁。他在傍晚时,欺骗我的母亲格瑟琳说,“安东尼回来了。”也就是我参军还未归的父亲 。
那时的母亲,已经三年没有得到有关于安东尼的消息。她放下手上的针线兴冲冲地跑了出去,相信了恶魔的话。
在最漆黑的夜,恶魔伸出了它的利爪,在一片火红的枫叶下,在后山,在墓园里。科德夫对他的妹妹格瑟琳……
等第二天格瑟琳回来时几乎是全身赤裸。她一个人在公园里待了一夜,只有来回时脚上穿的鞋子如同新的一般。
黑色的小皮鞋,上面装饰着蕾丝,鞋的左右边还点缀着一颗带有黑色花纹的珍珠。
……
可我的母亲早已病逝,事情的真假只有科德夫知道。
……
我像只受了惊吓的兔子,慌忙地躲回了自己的房间。反复确认门已经反锁,才安心地摊坐在地上,“恶魔,他绝对是个恶魔!”
我的心疯狂跳动着,联想到他对母亲的事情,胃部一阵作呕欲吐。起身就朝窗户边去,干呕了一阵,一抬头才发现。窗户外,种的不是玫瑰花,而是一些单调的杂草。
我转过身,面向房间。明明所有家具的摆放与我的一致,就连床上的帐幕,梳妆台上的粉盒颜色都一模一样。
难道是错觉吗?我猛的转过头,窗户外的还是杂草不变。
是已经将花全部铲除了吗?可地面上的草坪那么平坦。
等我悻悻地想要出去,才发现衣柜旁边有个棕色的木箱子。不可能会有人进入我的房间!一时间这个木箱在我心里变得恐怖,我迅速出去,关上了门。
放在门前的花瓶,让我不小心踢碎了。我慌张的准备逃离,不对,我的门前没有花瓶。
……
从聚会那次后,我便再没见过玛丽莲。偶尔遇到科德夫也是绕道而行。
这天,我照常在花园里闲逛。远远的便听到前面传来人声。
“我最后警告你一次,我是你的母亲。”
“是的,当然整个庄园里我只有你是最亲的人。”
“你还有你的妹妹和父亲。”
“呵,你真以为我不知道普斯顿罗威……”
透过层层绿植,我缓慢的往前走。迫切的想知道,说话的人是谁。而前面的人似乎也注意到了我,他们停下对话,不欢而散。
我伫立在原地,看着离开的人穿着深红色蕾丝裙的背影,是莱迪玛。
而另一个声音的主人则是路易斯,他目不转睛地盯着离开的人,仿佛落下一秒那人便会消失。
“表哥。”我叫路易斯,语气里带着不理解。
等莱迪玛的身影彻底看不见了,路易斯才回过头来看我。他目光冰冷,面上没有平时怡人的笑容。伴随着声音都淡成我从未听过的一种,“我记得我告诉过你,有礼貌是一件好事。”他在指责我偷听。
“对,对不起。”我连忙道歉,但路易斯并未理会我 ,他同样直径离。
留我一人在原地,望着背影出神。刚才那段话是什么意思?表哥会原谅我吗?
紧接着没多久继上次“红玫瑰事件”后,庄园里又发生了一件怪事。
有人在莱迪玛供奉的上帝神像后放了一双鞋。
是一款过时的女士皮鞋,不过保养的很好,看起来像新的一样。
是谁如此胆大!
莱迪玛抽打了庄园里,每一个黑奴。他们个个都被揍的皮开肉绽,苦苦哀嚎。却还是没人承认。
“当天只有你接触过主的神像,快承认吧,卡吉塔。”
那个叫卡吉塔的黑人女孩痛苦的摇头变辩解,“不是我,我只是进去打扫了房间。”
“只有你进去过,不是你还能有谁?别自私的,让大家和你一起受罪!”另一个黑人道。
卡吉塔还是摇摇头,因为被抽打而频繁流泪。
莱迪玛去请神父了,路易斯也跟着一同去了。所以仆人们暂且由我看管。我坐在镶着宝石的鹅绒椅上,其他人全部跪在我面前向我求饶。
“丽娜小姐,您一定要救救我。鞋子就是卡吉塔放的,等莱迪玛夫人回来我们都会死的。”
“抱歉,我帮不了你们。”我拒绝道,“我也害怕我的姑妈。”
在众人一阵阵哀嚎声里,我坐在中间活脱脱像个女王,不过是个长相平凡的女王。
夏天户外的太阳晒得让人浑身冒汗, 我又一次掏出怀表,铁制的已经滚烫。甚至我要觉得我就要晕倒了。莱迪玛和路易斯才回来了。
在他们中间跟着一个身穿白大褂,胸口处挂着一个十字架的白发老人。
他们越过跪在地上的奴隶,风尘仆仆地去了放置神像的房间。
因为有过先例,所以这一次莱迪玛请神父毫不犹豫。
老人小心翼翼地移开了神像,取出了壁龛里的皮鞋。他放在手上,翻看了一番。才说道,“这只是一双普通的鞋子。”
莱迪玛的心里才松了口气,她是个相信魔鬼的人。
趁此机会,路易斯将上次“红玫瑰事件”告诉神父。
这事稀奇,神父提议让自己看看。路易斯利索的带路,到达那片花圃时。花早就被重新种了一轮,神父也没能看出个所以然。
我们来到大厅,商量着找一个合理的解释,以便掩盖这些查不到真相的事。
神父也赞同,这总比人心惶惶要好大多。
正巧科德夫也回来了,瞧见我们几个坐在一起讨论。他好奇的随口一问,“发生了什么事?”
路易斯向他解释,今天早上发现的鞋子。
科德夫来了兴趣,他道,“是什么鞋子让你们如此惊慌,给我看看。”
路易斯取来那双鞋递给他边道,“一双普通的旧款女鞋,有人将它藏在了神像后面。”
科德夫接过女鞋,放在手中。随意地翻动瞧看,只有鞋上装饰的白珍珠,珍珠上面黑色的花纹让他细看下,不过什么也没看出来。
他觉得有些熟悉,但又想不起来。
最终他放下鞋子,板着脸出去。
众人面对这不平常的事,也无暇去在意科德夫。
要知道,黑人是善于撒谎的。同时也是愚蠢的,在莱迪玛的鞭子下,还是无人承认。那便只有一个解释,闹鬼。
有人传是卡西回来了,无凭无据。
于是我们三个便坐在一起找借口来安慰。
神父偶尔会给些建议。
当讨论愈发激烈时,仿佛世界上只有我们三个人,大家都变成了好强的人。
忽然,神父直盯着大厅的角落。
他颤抖,我们都自觉停下询问。
但神父只低声说,“弗洛伊庄园有只魔鬼,他会害死庄园里的所有人。”
“可那里什么也没有啊。”我道。
“闭嘴,丽娜,你是想反驳神父的话吗?”这时的莱迪玛又怕又硬气。
挨批的我低下头便不再说话。
姑父的庄园开始不对劲了。
一天清晨,我的房间窗户口站了一只“乌鸦”。
对于魔鬼的传说,我不得不相信一二。害怕使我想要离开。
原本简单的一事,却在庄园里变得麻烦。
玛丽莲死了。
因为失火被烧死了,整个弗洛伊庄园的寺院都被烧毁了一半。等人们再找到玛丽莲时只有一具烧焦的尸体。
弗洛伊庄园自从问世以来,这是第一次发生火灾。而且正好烧死了玛丽莲,姑父的家族成员之一,弗洛伊庄园的主人之一。
一但魔鬼的传播开始,便再也停不下来。真的是失火?还是真的有魔鬼?
紧接着是科德夫,他的死状十分特殊,我只听途说,科德夫的尸体,双眼凸出,嘴巴张的很大,手指上还沾染着鲜血和口水……
这一来弗洛伊庄园的男主人便成了路易斯,关于科德夫的死亡原因。路易斯并没有想去知道真相。他草草地给科德夫办了一场普通的葬礼。庄园很快便正常运转。只是关于魔鬼的传言比之前更加凶狠。
想要逃离弗洛伊庄园的人,开始增加。下定决心的人,最终都被捉回接受鞭刑。
路易斯下达了不准任何人离开庄园的命令。
就连我也被软禁在庄园,除了白人女仆我没见过其它人。
那时,我是多么后悔因为贪恋庄园的 奢华舒适而没有早些离开。现在被困在住了魔鬼的庄园里。
尽管,魔鬼的传言没有传出。但魔鬼的动作还在进行。
如此二周后,我的姑妈莱迪玛自杀了。
而关于莱迪玛的消息,我也只知她死了。
这天,庄园的主人路易斯找我见面。
我们在曾经的大厅里,除他外还有另一个人。
穿着标准黑色长袍,胸口挂着十字架的神父。
“她就是魔鬼!”那寸头神父一见我便倏忽地站起。
路易斯傲慢地动了动手指示意我坐下。他神色冷淡,似乎刚崩溃了一场。
我本就对这些时日发生的怪事,惊慌不已。对今天路易斯找我就很惊奇,面对神父的指认,内心更是不明不白。
“丽娜·格林表妹,你是要自己承认自己的恶行,还是让我来。”路易斯冷淡道。
“什么恶行?路易斯表哥难道你怀疑庄园里的魔鬼是我?”我急迫地想要解释。
“我甚至还没问,你就承认了。”路易斯。
“不,不是……”我道。
“既然如此那便由我来说。”路易斯又转头对神父道,“或许xx教堂正需要您。”
神父离去,整个大厅就只剩下我和路易斯。
当时是怎样的一种状况?我全然不记得。但他的话,如同遗言一般我记得很清楚。
“……所有事情都是从你进入庄园,才发生的。因为莱迪玛让你生病过,所以你讨厌她,用各种动物的血毁掉了她最喜欢的白玫瑰,至于第三次的人血鬼知道你是用哪个肮脏的黑奴的……玛丽莲的房间就在你对面,可偏偏火只烧到了她那里……没记错的话,你和之前失踪的黑奴来自同一个村庄,她对你很好吧,告诉了你庄园寺院的所有详细位置。你利用完她便杀掉了她,我也不知道你把实尸体藏在了哪里?又是用什么方法杀死了科德夫?你把这些事情,都是天衣无缝,都怪给了魔鬼……其他的事情我可以假装不知道,但你这个虚伪的女人竟然敢逼莱迪玛自杀。下一个人是谁?我吗?你眼中骄傲自大的路易斯·斯库勒蠢货?”
“你……你说这些都是我做的?”
他近乎癫狂的冷笑一声,“除了你还能有谁?如果你是因为之前莱迪玛得罪过你,变要杀光所有斯库勒家族,那你可真是个魔鬼。”
弗洛伊庄园位置偏僻,靠山到处都是树林,方圆十里外几乎找不到人家。
枪响的时候,林子的鸟纷纷飞尽。
路易斯·斯库勒的眉心有一个血红的枪洞。
“我是因为爱你呀。”
话音刚落,路易斯便倒下去了。用红木制作的地板上,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血液更加耀眼。路易斯死不瞑目。
开枪的却不是我。
我抬头,收起的平时的软弱自卑。路易斯身后举着枪的人,正微笑着看着我。
弗洛伊庄园对枪声早就习以为常。
我们将斯库勒家族之人的尸体一一又带回了庄园,将他们穿上最华丽的衣服,整整齐齐地将他们摆在一块。临走前还在幻想,第一个发现的人会是怎样的表情!
此后我们轻松地离开了庄园。
傍晚时分,一同相约去湖边散步。
“乌鸦”摘下的她的帽子,茶色的长发下是一张好似洋娃娃的脸,天真无邪。这便是我第一次正眼看见玛丽莲的样子。
“你为什么不让路易斯再把话说完?”我埋怨。
“他知道的太多了。”玛丽莲悠悠道。
“可他知道的也不全对。”
“你想让他知道?”玛丽莲。
“当然!如果让他知道杀死他的是你,那张英俊的脸上又会出现怎样的表情?”
我们缓慢地围绕着湖边行走,这是个大湖,太阳也从这儿下山,湖面上总有天鹅的倒影。一阵阵暖方吹来,舒服的简直快要融化。
“哼,你可真是个魔鬼。”玛丽莲笑道。
我也学她轻笑,“还得多亏了我的姑父——科德夫。”
他的恶行几乎得罪了整个里赛卡珊,可在他迎娶了莱迪玛后,却去了另一个地方开了庄园过上了好日子。他唯一在里赛卡珊的亲们也就是我的父母和我格林家族。
我们却要为他的罪偿还。
因此在安东尼·格林死后我便无了去处。所以才来到了弗洛伊庄园。
我们接着走了一段,渐渐地空气也越来越清冷。
“你也很不错嘛,下手挺狠的,那可都是你的家人啊。”我对玛丽莲道。
玛丽莲回道,“什么家人?通通都是被利益的铁链牵着的狗罢了。”
“是啊是啊,可我真的喜欢你的哥哥呢,我还没听到他说……”话未说完,唇部对上了另外一个人的嘴唇。
是一个吻,柔软又温暖。
玛丽莲放开我,她退了一步缓声道,“我也爱你。”
我愣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她又继续道,“我替我的哥哥说。”
紧接着,玛丽莲伸出手猛的将我推下湖中。我可不会游泳。
我挣扎着求助大喊,“救命!玛丽莲你疯了吗?”
她捡起我出门时带着的装有黑色蕾丝的伞,开心地笑说,“你知道的也太多了,亲爱的丽娜表姐,唯死者永守秘密。”
她在岸边看了有一个多小时,反复确认湖面没有了动静,才悠哉的离去。
而我则在湖中下沉下沉,窒息之感已将我包围。
难道我会死吗?
可怜的玛丽莲,她也不知道。
墓园里格瑟琳的那双鞋,弗洛伊庄园神像后的那双鞋,是同一双。
那是我的鞋。
……
我很怀念我的十七岁,因为那时我丽娜· 格林的身份,还是活着的。
—全文完—
——————我是分界线————————
没看懂的可以看这里,看懂了的可以叉掉。
“红玫瑰事件”是玛丽莲做的,最后一次的人血,血来自卡西。
“我”那次走错房间,看到的棕色木箱,里面装的就是卡西。后来“玛丽莲”的尸体也是看卡西。
神像后面的鞋子是“我”放的,出来庄园路易斯告诉过“我”奴隶的坏毛病。卡吉塔贪玩,她不敢承认,当时她并没有去放着神像的房间。
而科德夫看到鞋子后的反应,也是他想起来那是格瑟琳的。
“玛丽莲”假死后,清晨窗户口站着的“乌鸦”是她来找我合作。
她痛恨自己的父亲,还有这个古怪的家。
路易斯是莱迪玛与另一个人的孩子,后来那人抛弃母子,才找到的科德夫接盘。
故莱迪玛十分暴躁喜怒无常。
路易斯有恋母情结。
科德夫之死,玛丽莲对他下的慢性毒药。后又扮作孤鬼,是受其惊吓,暴毙。
莱迪玛之死,并不是“我”与玛丽莲所作。是还未出手,路易斯杀掉了她。抱着得不到就让她“痛快的死掉”心里,所以才能有任何消息传出来。
“我”因为对斯库勒家族的恨。
在里赛卡珊为科德夫的罪行买单。
格瑟琳和丽娜是同一人,那双鞋子就是证明。庄园里的魔鬼是丽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