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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致远安排外事组的两位同志下乡,排查还有没有村民在塌陷区的危房里做养殖业或搞其它产业。两个人雷厉风行,足迹踏遍了凤凰煤矿塌陷区的每一个角落。排查发现确有个别村民还在危房里做一些产业。马致远听到汇报后,立即责成外事组的两位同志督促那些村民赶快搬迁。负责外事工作的两位同志不敢怠慢,马不停蹄地下乡去落实。
两位外事组的人找到危房住户,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没用几天,在危房里的住户全部欣然搬出。他们能够顺利完成马主任交给的任务而得意,马致远听了汇报后也笑逐颜开。
我们不得不佩服外事组的两个人思想转变的快,这都得益于他们对“吃一暂、长一智”至理名言理解的深刻透彻。他们深刻地吸取了教训:农民反映的问题要妥善解决,决不能拖泥带水,我们更不能对他们倚势凌人,不然将会把事情搞糟造成不堪收拾的后果。
马致远特批外事组的两个人休假两天,慰劳他们在二十多天来的辛苦劳作。他俩听后,欢欣若狂,差一点没喊出“马主任万岁”。
外事组的两个人对马主任给予他们的奖励感到非常欣慰,他们高高兴兴地找了一家小餐馆,痛痛快快地畅饮了一回。
他俩刚离开办公室,一位农民找他俩反映情况。刘丰接见了他,告诉他,两位外事组的人休假了,有什么事向我或向马主任说。那个农民却说,宁可等两天见到他俩再说。刘丰非常诧异。刘丰把这种情况汇报给马致远,马致远也猜不出个所以然来——到底那个农民葫芦里藏的是什么药。
马致远编制好精细管理方案后,松了一口气。他认为他编制的精细管理方案在凤凰煤矿付诸实施,凤凰煤矿必将开创安全生产、经营管理的新局面,凤凰煤矿的明天必将蒸蒸日上、欣欣向荣。马致远的无限遐想,使他欣喜若狂。每当他高兴得不能自己时,他总是和妻子通电话,和他妻子一块分享幸福和欢乐。于是,他拨通了妻子的手机。
马致远的妻子接到电话后,对他表示祝贺。但又说,你不要激动,平静一下心情再认真斟酌一下,——一个大的项目出台并付诸实施,不能有任何闪失。不然费心劳神,劳民伤财。马致远接受妻子的劝言,又把材料细细地审视了一遍,觉得没有纰漏,放下心来。
中午,马致远回到家,他向妻子又详细地叙述了他编制的精细管理方案。他妻子听后又一次向他建言:“不要自作主张吧,召开个座谈会,听听基层的意见,旁观者清吗。”
马致远沉默不语,细细地吃着午饭。他深思那场农民风波,是由于自己武断,吃了苦头。这次真得细而又细,慎之又慎,发扬一下民主,听听基层的意见,确保万无一失。
下午,马致远为完善精细管理方案,他召集了部分科队负责人举行了讨论会,征求意见。讨论会开得非常成功,与会人员勇跃发言,各抒已见。有人提出精细管理考核细则全矿不能一个标准,要根据各单位安全生产、经营管理的特点分别制定标准细则;有人提出标准细则要简洁明白,看得见,摸得着,便于操作考核;有人提出对一些单位的职工进行成本考核意义不大,形同虚设;还有人提出对零星作业地点工作的人员,怎么行使走动式巡查;还有人提出精细管理是一个新东西,最好不要全面展开,先作试点,实验出样板,总结出成功经验,然后普遍推广。马致远认真作了记录。最后,马致远感激地对大家说:“谢谢你们!我将根据你们提出的宝贵意见和建议,对精细管理方案进行修改完善,然后,报告矿领导拍板定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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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事组的两个人痛痛快快地休假两天,第三天来到办公室刚坐下,两天前来找他们的那个农民又来了。那个农民见了他俩,一口一个米主任、戚主任亲昵地叫起来,好像朝思暮想、久别重逢打救他的恩人那样亲切。
外事组的两个人,一个叫米顺亭,一个叫戚进堂。他们下乡协调处理工农关系,老百姓不知道他们是多大的官,普遍尊称他们主任。
米顺亭、戚进堂看那个农民对他们这样亲热,还以为在哪交上的朋友,时间长了一时想不起来。他对他俩这样热情,米顺亭、戚进堂也善于交际,不管认识不认识,他们就把他当作老相识,亲切地和他握手,之后就攀谈起来。
那个农民还以为米顺亭、戚进堂认识他,一阵谈笑之后,猛转正题,请求他俩为他作主,解决他的坟地问题。米顺亭、戚进堂这才恍然明白,是他们工作中的强敌出现了。
米顺亭、戚进堂听了,心理不禁嘀咕道:塌陷区里的坟地和住房都全部搬迁补偿了,从哪里又冒出个坟地?
那个农民看他俩露出疑惑的神情,——认为他是在大白天说梦话欺骗他们。那个农民祈求似地说:“耳听是虚,眼见为实,请米主任、戚主任到现场看看,老祖宗的坟塌陷裂开,白骨外露暴晒,你们看了也会心寒。”那个农民说得凄然,米、戚两人听了也感到同情。但米顺亭、戚进堂镇定下来,对那个农民说:“我们工作都很忙,可不能胡搅蛮缠,耽误时间。”
那个农民想起誓赌咒,米顺亭、戚进堂制止了他,但他还是说了一堆乏话:“我前天就来找过你们俩,你们没上班,现在大家都在一门心思搞经济建设,谁没事屁颠屁颠地往这里跑给你们找麻烦,谁不抓紧时间捞钱,发家致富,建设小康。”
米顺亭急了,打断了那个农民话,“你甭拉扯那么远。你说说你祖宗的坟地在哪?为什么没有搬迁?”
那个农民抱怨地说:“这不怪你们,都怨冯岗村村干部没有通知我搬迁。说来话长, 原来我家祖籍在冯岗村,解放后,我家才搬到张沟。我家祖坟就在冯岗村东南角。爷爷在世时,逢年过节,他还去祖坟里送纸钱祭奠,爷爷去逝后,没有人去添坟送纸钱了,坟头经过风吹雨淋看不到坟谷堆了。搬迁的时候,我们不在冯岗村,冯岗村的人也没告诉我们,我咋能知道。几天前,冯岗村的老人知道是我们的祖坟塌陷露出了白骨,才捎信叫我去看看。我去一看果然不假,老祖宗的白骨暴露荒野。说来惭愧,忘了老祖宗,对不起祖宗。”那个农民满脸通红,好像他老祖宗打了他几记耳光。“我也没有与你俩打过交道,但听人说你俩办事认真,体察民情,贴体老百姓,善待老百姓,专为老百姓着想,我就来找你们。我也听说有个别村民来找你们闹事,那也许是双方意见不一致,解决问题方法不对头。我可不是来胡捣台的,真心实意地请你俩为我作主给我解决问题的。”
米顺亭问:“你叫什么名字?”“我叫冯国才,两水马的冯,国家的国,人才的才。你们和我一块去看看吧,这事得赶紧解决。我看了用一块塑料布盖着,两天我没去了,不知塑料布被风刮走了没有。还怕下雨,若下雨了,老祖宗的尸骨被大雨冲走了咋办?”冯国才说完,脸上露出极度着急的样子。
戚进堂安慰他说:“你不要着急,前几天我们还在那个村庄转悠,查看危房搬迁落实没落实。那个地方塌陷不很严重,你放心,下雨也不会冲走你家的祖坟。你先回去。你反映的情况,我们向领导汇报一下,下午我们到实地调查调查,是不是和你说的一样。”
冯国才有点急了:“我说的情况,千真万确,有半点虚假天打五雷轰!你们可不能紧病慢先生啊!”米顺亭、戚进堂好说歹说才把冯国才送走了。他俩同时想,工作做的够周到细致了,那曾想,半路上又杀出个程咬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