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城市的冷雨夜。遥远的对面是火车的轨道,窗台的布局也不像北方,没有玻璃遮挡,更显得屋里屋外那么一致。树叶的哗哗声,大雨的滂沱,楼下的吵闹声,当然还有火车行驶的号角声。风不是很冷,也不足以把树叶吹落,只是深夜毫无忌肆地刮着,刮进玻璃门,直掀床帘,进入我的心房。来不及防备,任凭它撕扯、翻滚,好不容易梦一场,隔着幻想也嗅到了冷香,追追赶赶,拉拉拽拽,惊动了琴弦,不禁奏出欢快、紧张的节奏,风一吹,万籁俱寂,一片荒凉,所虚构的,化作了泡沫,飞出了窗外,飞向了轨道的方向,或许还远。
深入人心的冷,好过北方,又不失南方的湿冷,北方的干冷,也不过如此吧,二十度的差距,也就仅仅隔着一对极端的形容词。之前的雪成了永恒,白皑皑,亮晶晶。孩子们、姑娘和汉子们、一个四百米的塑胶跑道大的田径场,嬉戏声、哭笑声、雪花的呼吸声、我们的喘息声,认识的、陌生的、学生、老师、收垃圾的、扫卫生的。你说,这田径场上还有谁不在的。问问浮躁的心,我还冷不冷,回忆是温存。
一觉醒来,仍然是南方城市的冷雨夜。披了件单薄的外套,天还微微暗。轻轻地拉开玻璃门,回头望了望,还好自己足够蹑手蹑脚,没惊动那几个天使。前面还在碎碎念没有玻璃的窗台,此时也庆幸,与外面的空气更贴近,看得远处的火车身也更清晰,听风的声音,瑟瑟地,雨在伴奏,淅淅沥沥,深夜却微微亮了,梦也打乱,梦中的玻璃碎了一地。不小心划破了手指,鲜血流淌。一阵寒风吹来,整个人都在颤抖,终于醒了。真正意义上的苏醒。
灵魂在歌唱,心灵在跳舞,驱赶寒冷。随手播放了苏醒的《后来你好吗》,后来阿,太多的感觉,事与愿违,有些潇洒,终会蒸发,不想问,后来你好吗,准确地说,你在北方的大雪纷飞里,还好吧。
深深地呼了一口气,吹到了那双冻得已经没有知觉的手里,暖暖的。
如果我还是个牧羊人,无牵,无挂,
能否让我抱一下。别回头,别放下,
去嗅冷香的气味,没有孤寂的残破,
去触碰那片纯白。不顾及雪的浪漫,
一边微笑,一边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