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园里,有很多的穿着像戏服的年轻人在。上次在山上下来的时候,遇见一男两女这样着装的正往山上去,问了一声,迎面过来的那男的:你穿的这个是啥服装?汉服。你们三个很快地往上,虽然看上去有点累赘,在我。等到我想起要拍下你们的背影,已经错过了时机。
坐在水泥做的看上去有点会被误以为旧木头做的曲桥的栏杆上,背晒着太阳。看着眼前,像是在看戏。右手边有一个楼厅,栏杆上坐了一些人在,还有两个女子在拍照:一个穿旗袍,是被拍的;一个穿蓝衣,是给拍的。先前从那过,被拍的坐那,我用左手做了个示意。
就当我从这个角度,给她拍了。她像是没有看到,没有流露出丝毫的表情变化来。她的右手握持了一把折叠伞,有时打开,有时收拢。黑色的高跟鞋,配那浅色的旗袍,她整个很应景,这春暖花开的时节。离得很近了,她坐在楼厅的栏杆上,我越过蓝衣的背盯着她看着。
想要把这一幕给拍下的,蓝衣的右手坐了一位男子,他的面孔正好对着这边,只好作罢。拍下她们两个,即便是她的目光这会正对着这边,好像没所谓;拍下纯属路人的他,好像有所谓。蓝衣嘴巴里说出简单的词语,像是发出一串遥控码,她应声调整着上身或者面容的姿态。
她们两个应是配合很默契啦。看多了一会,从右侧斜上照射下来的阳光,让自己觉到有些刺眼,把头转了回来,不再看她们两个,只看对面。对面,也就是桥下的水塘的对岸,有好几个小孩,拿着网在捞鱼,有个妇人陪在边上,也用网子往水里伸进,说了句这水有很深。
对面,有两株白兰,其中一株上面开了花,有些好看。白兰临水的这一侧有一块大的假石,上面平平的,可以站,可以坐。什么时候,来了两个穿戏服的年轻女子,她们两个脸上画了妆的,跟在她们后面,有一位年轻男子,像是她们两个的摄影师,她们两个去到假石上。
她们在面向那男子,被拍着。坐在对过的我,乘机从自己的角度拍下她们。曲桥上走来三个人,两男一女,那女子在说喇叭裤,在说她们那群人当中她是第一个穿的,那条裤子是她爸从国外帮她带回来的,闻声,抬头看了一眼,岁月将年轮刻写在了她的脸上。想当年了。
他们去到楼厅里,没一会就又折返回头。走在头里的男子,想要拍对面那两个穿戏服的大女孩,她从后扯了一下那位,让他坐到栏杆上,让另一位男子给他拍照,顺带把那两位拍进去,挺好的主意。有位大女孩,她正说人家长得好看,人家正转身离开那假石,去取东西。
脸都有些红了,被拍的那位觉到有些不好意思,以为是她的大嗓门把人家弄得不好意思了。她说不是,她说等那位回到原位。不等啦,他让同伴赶紧拍了,等到对面的两位又站在一起的时候,他举着屏幕拍了拍,算是了了他的初衷。穿戏服的走开了,眼前暂时清静下来。
坐在那里,背晒着太阳,很舒服的感觉。看看时间,昨天的这个时候,正跟你们两口子在爬山,你夫人一个人跟在后面,你和我边走边聊。有两段长聊,其一是站在一块地坪里,周围人生噪杂,我们一面添加一点声响,一面等她上来。她跟上来了,穿黄衣服,戴顶帽子。
本来,她是说她就不上了的,她觉得她等了好一阵了,也不见我们两个,就又慢慢地往上走,就走到了我们站立的地方。三个人继续往上走一点,有一个高地,上面有两条长椅,空着。你说上去坐下来,歇息一下。我们就上去,坐下正好是面朝着阳光。你和我都不怕晒黑。
她一面往边上走,一面说句:要不哪有那么好,还有空位在呢?她站在阳光不那么晒的地方看着屏幕,我坐在你的左手,听你讲故事。前一段,是关于你去印度,之前知悉一些,不知就里,这次听你说了整个的脉络,算是有个整体的认识,若不是这疫情,你不会坐在身边。
我把你的这次尝试,归结为天时上的欠缺。后一段,是关于你去非洲,之前从来没有听说过,且那是在你和我第一次遇见之前发生的。就像去印度,你也是想去那边寻找商机的,有个初步的考虑,就是将这边的电子产品销到那边去。在那边历险了一番,你打消了那个念头。
我把你的这次尝试,归结为地利上的欠缺。我有问你现在在调的这个系统,你调得怎么样了?你说调得差不多了,产品的良率从之前的不到五成,到了超过九成了。你说你现在操心的是销售了,你说销售是你的短板。条件反射地说出一句:你让那个谁把你这产品当礼品嘛。
你摇摇头,这个跟他不搭界。问你:你有没告诉他,你在搞这个?你摇摇头:没有。然后再补充一句:说给他听,有啥用?他无非就跟你一样,听个新鲜,然后就不理会了。想一想,觉得你说得也有道理,虽然还是会觉得说出来要好一些:说出来人家不理会,对你也没啥损害。
万一人家听了刚好可以搭桥,帮到,不是很好吗?那会,我们两个沿着有些陡的坡在上山,迎面跑来一个小男孩,他跑过去了,后面又跑来一个大一点的小女孩,你笑眯眯的提醒她:不要跑太快,小心摔跤。她有没听你的,没看出来,你解释一句给我听:以前遇到过一次。
一个女孩从斜坡跑下来,跑得很快,摔倒了,脸上划出了很多道道。你说你投入到眼前干的这事,是听了一个人的鼓捣,先前以为他可以把销售搞定,现在看来他靠不住,得你自己来想办法。你说你资源有限,这个阶段也只有单干,等到情形好一点了,自然能聚拢一些人。
我试着用那句:七次摔倒,八次爬起。来给你打气。你说那个不管用,你折腾不起,这次只许成功。我逗你玩:你这个是老蒋赐的中正剑。你呵呵一声:杀身成仁。我要去搭地铁,她说一起吃个饭嘛。我说不用了,以后有的是机会。你追一句:那倒是,他是想甩也甩不掉。
你是让她不必客气。你这么说我很高兴。后来,出地铁的时候,我想到了,那些曾经跟我们很亲近的人,其实从来就不曾离开我们。写完文章后,读到他分享的:他翻出来的他父亲三十年写给他的信,我觉得是这么凑巧:在这同一天,两个不相关的人似有了同一种的体会。
我感谢他分享的这个,在感谢之余,我把你在做的顺带告诉给他。真巧,若不是他恰好这么分享出这个,若不是藉由他这个分享,我跟他有了交互,我不会想到要特意跟他讲起你的事来,而在说出的那会,我感觉到的则是必须一并地跟他讲起你的事来。我着意的是:人和。
你说你去了那些地方,回过头来让你看到了国内的进步。你让我也找机会出去走走,我想我就在井里待着好啦,只要有机会听你讲云游的故事就好。我读到一则分享,一些曾经的辉煌随着岁月的流逝,变得黯淡,就像一个曾经伟岸的身躯,终将倒下。过好每一天,你和我。
----------------------------------------------------------------
作者:周惠来,完成于2021年02月1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