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4的兄弟(1)

      忙碌惯了,一闲,便觉难受。忽然看到群里的大学舍友在感慨时光荏苒,岁月无情,哗,记忆的闸门瞬间被打开,深藏心底的一幕幕如电影般涌现眼前。404宿舍,这个我们曾笑过,哭过的地方,留下了太多太多的印迹,追忆逝去的岁月,几分不舍,几分甜蜜!

      88年,我19岁,上大学,可从没单独离家出门到百里外的地方。父亲陪着我去,扛着铺盖,提着零零碎碎的日用品。在一个学长的指引下,进男生公寓,沿西边楼梯上四楼,右拐进入第二个宿舍,门框上有号404。房间约18平米,四组架子床,上下两层,窗户对着门,朝北。窗边有一张桌子,八只木凳,摆在床之间的空隙处,上面有铁架相连,可以搁两口皮箱。除一个工厂来的子弟携带的是棕箱,其余七人都是临时买的皮箱,质量真好,快三十年,依旧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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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靠窗东边的上铺,睡在我下铺的老兄张,大气 ,大度,善交友,乐助人。如今依然在同一座城市,依然是亲密的兄弟。如今他可是这座城市的数学权威,一两次的讲座,往往起到画龙点睛的神奇,使多少莘莘学子如醍醐灌顶,茅塞顿开,受益匪浅。所以嘛,总是很忙,礼拜天不是在做讲座,就是在做讲座的路上。看着他的儿子,精瘦机灵的小张,活脱脱他父亲年青时的模板,再看看张,一副虎背熊腰啤酒肚;感叹,岁月啊!不仅是杀猪刀,还是膨大剂。他和W 是同年同月同日生,也算一种缘分吧。W肌肉发达,身体强健,好学却执念,只是头发稀少,声音有些苍老。哎,我差点以为他是家长,真是瞎了眼。W那时真是健身达人,哑铃,拉力器训练每天坚持,一身肌肉如施瓦辛格,结实有力 ,每次当我吊在单杠上,如死猪般的无力时,他还是矫健如鹰,翻腾自如,眼角里充满了得意的笑。遗憾的是W毕业以后,竟再也不去运动了,前几年的一场中风使他一夜垮掉,有了轮椅,生活中也有了更多的坎坷。很高兴的是,他挺过来了,坦然面对,不悲不哀,以坚韧的毅力,顽强的斗志,战胜病魔,笑傲人生的风雨,让自己重新雄起,兄弟,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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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长是儒雅文气的J,白净干练,体态瘦弱近似于苗条,说话也清脆悦耳,唱歌嗓音高昂,直穿云霄,不过飚上去就下不来。心底特善良,极富有同情心,且热情坦诚,颇有菩萨心肠。据说连火车站流浪的儿童,他都想帮一把。但他生气时,也会眼睛充血,脸涨的通红 ,喘着粗气,半天从嘴里憋出几个愤怒的词语,但绝不会挥拳动腿,逞血气之勇,使我想到古代的“士”之怒。带大棕箱的是T,高高的,圆头圆脑,眼睛大而单纯,走路扑踏踏,为人做事八面玲珑。只是凡事考虑太多,患得患失,常常犹豫不定,徒增烦恼。他来自于附近的柴油机厂,那时候,工人还是最羡慕的职业,一般这些城里的孩子天生都有些骄傲。可他很少表露出这种傲气,加之人又圆滑,四年相处,也算融洽,只是这么多年,一直不愿和我们其他人联系,人各有志,且随他去。门后床铺是Z,浓眉大眼,脸红扑扑的,如关云长,倔强而朴实,非常勤奋刻苦。总是第一个起床,最后一个入睡,好兄弟,对不起了,我们这六个胸无大志,不求上进,也许影响了你,使你错失读研机会。毕业时,黯然回到山中的家乡,幸运的是,你不服命运,最后勇敢的又走出大山,在西安拼搏,在西工大附中这所独霸三秦的名校牢牢站稳。我对面的上铺,是我的老乡L,但他一直生活在外县,父亲是一方父母官,也算城里户口,行事老练,颇得家风。只是他说小时候也生活在广阔天地,并未改变本色,多年以后,他当校长,当督导,在仕途上渐行渐远,能理解他微信上的哪些正事大事,理解他忠诚于党的教育事业的拳拳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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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是我的死党,他天资聪颖 ,高考成绩上名校没有问题,只是志愿填错,阴差阳错,和我们在一起,缘分呀。他和我吃饭在一起,学习,活动也在一起,他的小兄弟最后也成了我的干兄弟。那时,不知哪根筋抽了,热衷于练气功,大名“一指禅”。每天晚上和几个85级的学长,在操场的僻静处,几个人站成一排,下蹲成马步,两臂伸展,手掌朝下,吸收大地的灵气 ,奇怪的是还真有感觉。前一段时间和X聊起,他一脸真诚的说“真的有气感,能感受到真气在指间流动,如蚂蚁爬过”,我也有同感,怕人笑话,不说罢了,可见我的虚伪了。那时真是着魔,风雨不避,就连下大雪,也跑到教学楼的走廊上坚持练完,把谈恋爱晚归的同学吓一跳,在黑咕隆咚的楼道里 ,突然出现几个黑影,默默的如僵尸般的站着,怎能不惊殐?巡夜的工人,从我们身边经过,手电光照到脸上,一看老面孔,叹道“上大学,不谈恋爱,成天装神弄鬼,有病吧”哈哈,一年后,那批85级的学长一毕业,我们也不去了。X现在也不错,在西安高新一中这所陕西第二的名校中,做了赫赫有名的名师,与Z俨然是一对相互辉映的双子星。

我那时真的贪玩,前不久,偶遇一位美女同学C,我一报大名。她开口第一句竟是“知道你,贪玩,不好好学习”,突然体会到了“燕过留影,人过留名”的悲哀。正尴尬, C何等精明,话锋一转道“不过你就是聪明”,呵呵,虚荣心满足了。胡萝卜加大棒,最好的外交手段。说心里话,那时真不喜欢数学,喜欢诗词文学,只是工作以后,竟把数学里面的几门课带个遍,自然是靠自己最后的努力,但也说明自己不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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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如烟,今天就先写个头,一些趣事,以后慢慢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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