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饮茶,念卿天涯。
—序言
阴雨连绵,小雨滴沿着屋檐滴落在小泥坑。“滴——嗒”声,在寂静的房间内响彻,我提着半壶茶到书桌旁。
秋风微微拂过灯火残烛的房间 ,以至于让此里里外外掺杂着丝丝寒意,我默不作声的坐在椅子上,空气中氤氲着淡淡的墨香。我提起桌上的笔,准备写封信赠予已离别了的挚友,也不知她在那边过的好吗?可是左思右想,也不知如何下笔,想足了半天也挤不出半点文墨。我有些心烦意乱,无意间撇见桌上的相片,在我恍惚之际,过去的回忆如涓涓流水泻下心头,思绪已全然不在信中,卧听水珠沿花尖落于浊水之中,回忆的潮浪拍在昔日,岁月的琴弦拨动到过往。
秋风散落一地红枫,我拾起一片嗅了嗅,空中已然扬荡着暮秋的气息。我在自家庭院四处走动,焦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走来走去,有些不耐烦等待着与自己那位挚友,一同共赴“西湖古亭”。记忆中,她身着一黑色古风裙,袅娜娉婷的站立在桥头上观赏湖中的莲花,还吹着幽幽长笛,似在与清风畅诉,我就远远的在一旁遥望她的背影,爱意忽如潮水般涌上心头,我沦陷在她的侧脸里,无法自拔。
她扬着微笑向我走了,面容清秀,不带妆容,但眼眸里掺杂着别样的忧愁。我内心不由的炽热,眼中除去她便容不下任何事物。我迎着她幽冷的眼神,与她相约步入亭中,搭着和煦的阳光,品尝美味的糕点和微微苦涩的茶茗,与她谈天说地、谈古论政,终是不负这美好下午与眼前这幅良辰美景。
可终是天空不作美,微雨如盐洒下,湖面顷刻间荡起点点水花,湖中莲花也跟微微摇曳,鱼儿探出水面迎接着雨水的到来。我见闻微微一笑,这里真是别有一番趣味。
我举起茶杯,饮了一口苦涩的茶,对她问道:“你瞧着雨轻轻飘下,感觉如何?”
她微微一笑,似乎已经察觉我内心在想什么,回道:“这雨缭绕于青山上,点缀于云烟中,与眼前西湖共同勾勒出一幅青山墨画,你感觉如何?难道,你没感觉这雨挺富有诗意吗?”
我略微思索过后,道:“你所言,正如我想,还是你最懂我啊!”
她笑而不语,在那里品茶。
……
现如今在想起,挚友与我以天各一方,往事已告上一段落。阴雨连绵洒过的雨夜,连心都不免泛起阵阵寒意,单坐在那里不知如何下笔,也不知该做些什么,真是写也难不写也难。我轻声哀叹,只感现在毫无困意,无人与我共度这不眠之夜。望着被寒意袭冷的茶,我不禁又叹了口气,再次陷入回忆的泥潭。
注意拾起一把红豆,独步上西亭,乘一叶扁舟,划荡起对她的相思。回忆是昨日,却惊现于今日,真不知是自己是否早一步入了暮年,以至于这记性变得如此之差了。又是入秋,但已不是昨年的秋,远望枫叶飘落,故人离去,不时忆起伤心事。
我踏西湖堤岸边,她已在那等候我许久。闻见我走来,迎笑上来挽住我的胳膊,我与她一同游西湖。我问她,你会不会怪我失约迟到?她答,没有,我猜你迟到,可能是路上有事耽误了,我能理解。而且我认为等待也独有趣味。我不解问,等待有何趣味我怎么不知道?她笑而不答,我也没多问。
虽说心中有疑虑,但也没过多在意,便与她一同步入小舟游西湖。
西湖好,水清澈如明镜,倒映云也轻盈。我划桨,她坐船头嬉戏水。湖水倒映佳人影,清风徐来,轻轻拨爱人心,时光仿佛停滞,画面永远的定格了在那一刻。
我把埋藏在心里的疑问提了出来,有些愁容道:“明日之别,我们何时再像今日般游于西湖中?”
她同样面带着忧愁,答道:“尽随天意去,天让我回,我能便回,天若不让,那已是命中所定。你我之间,再也不能共同泛游于西湖之下,入坐亭中共品茶点。”
我苦笑道:“若天不尽人意,那你我从此阴阳两隔,永不再有相见之日。”
她声音略带沙哑,忧叹道:“这西湖,宛若明镜,倒映长空,尽显美好!我多想时间永远定格在这一刻,你我就不会再为分离所愁。”
我不知如何答复,默不作声的收起船桨,坐在她旁边,静静的与她欣赏这最后唯美的夕阳。
荼靡花开,泪落信纸,不免有些失礼。春去夏过,秋归冬临。让思念化成风,轻轻飘落一片红叶,且让我交付给离别的佳人。遥记,佳人踏着梧桐落叶消失在路的尽头。她离去后,信传思念,泪落红豆,从此天各一方,与君永不相见。
秋风荡过桌面上摆着半封未写完的信,我卧在窗边,吹着瑟风,忧叹道:“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