亨利不可能永远躲着他。
皇室婚礼后续的协议还有一项没完成:亨利需要出席一月底设在白宫的国宴。英格兰首相新官上任,艾伦总统要会见他,亨利将会陪同。出于礼节,一行人会在官邸留宿。
亚历克斯抚平燕尾服的领口,在茱恩和诺拉近旁晃悠着,宾客正如约纷沓而至,在北边入口照片墙处等待进入。他知道自己正焦虑地踮着脚张望,但他控制不了自己。诺拉窃笑着,但没说什么,她一直在为他保密。他还没准备好告诉茱恩。告诉自己的姐姐就没退路了,在他没搞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之前,他不会这么做。
亨利出场的模样无懈可击。
他的黑色西装平滑,笔挺,优雅。完美。亚历克斯只想把它扯掉。
亨利的表情矜持儒雅,但在大厅入口处看到亚历克斯的那刻一下子血色全无。他脚步顿住了,好像在考虑要不要逃跑。亚历克斯只恨不能猛扑过去抱住他。
但他最终还是一步步走上楼梯,然后——
“好了,该拍照了。” 扎赫拉越过亚历克斯的肩,低声说。
“喔。” 亨利呆呆地说。亚历克斯恨自己居然这么喜欢他发出这个元音音节的方式,以及那个傻瓜一样的卷曲尾音。他根本不喜欢英腔,他喜欢的是亨利的英腔。
“Hey, ”亚历克斯屏住呼吸,低声说。假装友好地微笑,握手,闪光灯从四面八方亮起。“真开心看到你没死也没疯…什么的。”
“呃~” 亨利讷讷地说,往他的标准元音示范清单里又多加了一个。不幸的是,这一声也相当性感。过了这么多周之后,亚历克斯现在标准很低了。
“我们得聊聊,” 亚历克斯说。但扎赫拉硬把他们两个推到一起,凹成了一个友爱的造型。更多的镜头对准他们开始拍照,直到亚历克斯和女孩们一起被护送进了宴会厅,亨利当时正在和英国首相合影。
当晚演出的是一个英国独立摇滚乐手,长得像个土豆一样。亚历克斯实在不明白这人为何在他的同龄人之间如此风靡。亨利和首相坐在一起,亚历克斯一边狠狠地嚼着食物——仿佛这食物私下得罪了他似的,一边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盯着房间另一头的亨利。亨利好几次抬起头,对上亚历克斯的视线,耳朵涨成了粉红色,又把注意力转回到面前那道抓饭上面,假装这是人世间最大的美味佳肴。
他怎么敢——就这么他妈的顶着一张詹姆斯·邦德二代的脸,走进亚历克斯家里,跟英国首相喝着红酒,假装一个月前舌吻了人家又消失得无影无踪这两桩事完全没发生过??
“诺拉,” 趁着茱恩和《神秘博士》的女主演聊天时候,亚历克斯倾身向诺拉靠了靠。晚宴已经接近尾声,亚历克斯觉得是时候结束它了。“你能把亨利拖过来吗?”
诺拉斜乜了他一眼。“这是你邪恶的色诱计划吗?” 诺拉问,“如果是的话,可以。”
“没错,就是这么个计划。” 亚历克斯说着站起身来,冲着房间尽头那面墙走过去,特勤正在那里待命。
“艾米,” 他低声说,抓住她的手腕。艾米的身体突兀地抽动了一下又收回,显然是在克制某种把人放倒的条件反射。“你得帮我。”
“哪里有危险?” 她马上说。
“我去,没有危险,没有没有。” 亚历克斯咽了一下口水。“不是你想的那样。我需要让亨利王子单独行动。”
艾米眨眨眼。“我没明白。”
“我需要私下跟他一个人谈谈。”
“如果你想跟他聊聊,我可以陪你到外头去,但是我需要先征求他的安保团队同意。”
“不。” 亚历克斯说,用手搓了把脸,同时回头扫了一眼,确保亨利还在原处,被诺拉抓住聊得热火朝天。“我需要让他落单。”
艾米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情绪。“我最多能保证你把他带去红房,再远就没戏了。”
亚历克斯再次回头看向宴会厅另一端高大的入口门,门侧的红室现在空着,是等下宾客们享用餐后酒的地方。
“我能有多长时间?” 他问,
“五分z——”
“够了。”
亚历克斯转身大踏步地走向装饰用的巧克力塔,显然诺拉是用巧克力奶心泡芙把亨利引诱过去的,他一脚踩在两个人之间。
“嗨,” 他说。诺拉嫣然一笑。亨利惊掉了下巴。“不好意思打扰你们。我有重要的事,嗯… 国际事务,得聊。” 他抓住亨利的胳膊肘,把整个人拽离了桌子。
“能不能别这样?” 亨利鼓起勇气说。
“闭嘴。” 亚历克斯说,快步带他离开那些桌席—— 人们都在忙着交际和听音乐,没人注意到他像倒提犯人那样拐走了一位王室继承人。
他们走到红房门口,艾米已经等在那里了。她犹豫着,一只手放在门的球形把手上。“你不会杀了他的对吧?” 她问。
“应该不会。” 亚历克斯回答说。
艾米打开一点红房的门,刚刚够他们挤进去。亚历克斯拖着亨利一起进去了。
“老天爷,你到底想干什么啊?” 亨利质问道。
“闭嘴,妈的,我叫你闭嘴,” 亚历克斯低沉地说,如果他没有不顾一切地用嘴唇毁掉亨利这张令人火大的脸,他可能就要改用拳头了。爆发的肾上腺素顶着他的双脚踩过古董地毯,亨利的领带被他绕在拳头上,眼睛里闪过冲动的火花。他把亨利推到最近的一面墙上,狠狠堵住他的嘴。
亨利震惊得失去了反应,嘴巴脱力地微张着,不像是邀请,倒像是惊呆了。有那么一个吓人的瞬间,亚历克斯以为自己完全搞错了。但转瞬亨利就吻了回来,他仿佛得到了全世界。这和他记忆里的一样美好——不,甚至比记忆当中的更美好—— 他甚至想不出来为什么这么多年以后他们才做了这件事?为什么他们互相追打了这么久,绕了这么多圈子,却没有一个人做点什么?
“等等!” 亨利说着,分开两个人的身体。他向后退了几步看着亚历克斯,神色狂乱,嘴唇微微泛红。亚历克斯简直他妈的想尖叫了,如果不是担心隔壁的一众达官贵人听到的话。“我们是不是应该——”
“应该什么?”
“我的意思,那个,我们是不是该…啊不知道怎么说……慢慢来?” 亨利说, 他缩成一团,紧闭着一只眼,“先去吃个晚饭什么的…?”
亚历克斯想杀了他的心都有。
“我们刚吃完晚饭。”
“啊对,我是说——我刚才想…”
“别特么想了”
“好的,阁下。”
亚历克斯猛地一把扫掉近旁桌上的烛台,把亨利推了上去。亨利被推得后背顶在一幅画上——亚历克斯抬头一看,差点爆发出歇斯底里的大笑—— 是美国国父亚历山大·汉密尔顿的肖像。亨利的双腿期待般地张开着,亚历克斯毫不犹豫地挤了进去,扣过亨利的头再次给了他一个炽热的深吻。
他们的动作激烈起来,相互扯着对方的西装。亚历克斯咬着亨利的唇,让他头撞到了后面的肖像,画框和墙碰在一起发出啪的一声。亚历克斯埋首在亨利的颈间,一种说不清是愤怒还是兴奋的感觉充斥了他,攫住了他胸中这许多年的恨意,还有一些他怀疑一直都存在的其他东西,在他体内燃烧着,令他神魂颠倒欲罢不能。
亨利吻得和他一样投入,一边的膝盖向后勾住了亚历克斯的大腿,王室的优雅在他唇齿的勾缠间荡然无存。亚历克斯已经逐渐明白亨利并不是他曾经想象的那个样子,但在这么近距离下感受,又是另外一回事了——那是在他体内隐秘燃烧着的、在虚假的完美外表之下压抑着的试探,推拉和渴望。
亚历克斯一只手放在亨利大腿上,感受着光滑布料下的坚实肌肉和一阵阵电流。他不断用力地向上抚摸,亨利一只手覆上他的背,指甲嵌进肉里。
“时间到了!” 艾米的声音从门缝那边传来。
他们僵住了。亚历克斯双腿站回到地上,两个人都听见了晚宴已经结束的人们稀稀拉拉越来越靠近这间屋子的声音。亨利的腰无法控制地抖动着,顶了他一下,换来亚历克斯一句猝不及防的脏话。
“我要死了。” 亨利绝望地说。
“我想杀了你。” 亚历克斯说。
“对,杀了我吧。” 亨利附和。
亚历克斯重心不稳地向后退了一步。
“马上就要有人进来这里了,” 亚历克斯说,一边手撑着防止摔在地上,一边捞起那个烛台放回桌子。亨利已经站起来了,看着有点摇摇晃晃的,衣衫不整,头发蓬乱。亚历克斯慌乱地伸出手想抚平亨利的头发,“妈的,你看着真——妈的。”
亨利摸索着把衣角塞进裤子,眼睛瞪得大大的,开始轻哼英国国歌《天佑女王》。
“你干嘛呢?”
“老天爷,我在努力让它——” 亨利很不优雅地指了指裤子前面:“让它——下去。”
亚历克斯非常小心地不往下看。
“所以,嗯,” 亚历克斯说,“我们后面这样,今天晚上剩下的时间,你要离我八丈远,不然的话我怕我大庭广众之下面对这么多贵客干出让我后悔终生的事来。”
“嗯,遵命…”
“然后,” 亚历克斯再度开口,他揪住亨利的领带,凑近领结的位置,两人气息交缠,近在咫尺。他听到亨利咽了一下口水,想循着声音吻住他的喉结。
“然后,午夜11点的时候你要到二楼东侧的卧室来,我要对你做很坏很坏的事情。如果你敢他妈的再放我鸽子,我就把你列入联邦禁飞名单。明白了吗?”
亨利忍住喉头的呻吟,喘着气说,“听清楚了。”
亚历克斯,嗯,亚历克斯正在发疯中。
现在10点48了,他不停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他回到房间就把西服外套和领带扔在了椅背上,衬衣前两颗扣子也被解开了。他两手揉着自己的头发。
没事儿,没事儿。
这绝对是个馊主意,但是没事的。
他不确定还要不要再脱点什么,他不知道现在这个着装是否符合邀请一位曾经的死对头——后来变成好朋友的人,来自己卧室和自己上床——的礼节。尤其当这个卧室在白宫里,这个人还是个男人,而这个男人还是英国王子,的时候。
房间里的灯光影影绰绰—— 他只开了沙发角落里的一盏台灯,把深蓝色的墙壁照得柔和了些。他把竞选文件从床上挪到了桌上,把床单铺平了。他望着那台古老的壁炉,它边缘的雕花几乎和这个国家的历史一样长。这里也许比不了肯辛顿宫,但看起来还好。
天,如果今天有哪个开国元勋的鬼魂在白宫里游荡的话,搞不好会三观尽毁。
亚历克斯努力不去使劲想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没什么实操经验,但是他做足了研究。他心里有数,他可以的。
他真的非常,非常渴求这件事。这一点他是确定的。
他闭上眼睛,指尖撑在冰凉的桌面,稳着心神。桌面上满是散乱的纸张,一如他的思绪——他脑中闪过亨利的影子,他柔顺的西装线条,他亲吻自己时呼吸划过脸颊的温度。亚历克斯胃里羞耻地翻搅起来,这感觉他打定主意死也不会告诉任何人。
王子亨利;花园里的少年,亨利;在他床上的……亨利。
他没有,他提醒自己,他甚至还没真的喜欢这个男人。
卧室门响了一声。亚历克斯看看手机,10点54.
他打开了门。
亚历克斯站在那儿,缓缓吐出一口气,看着亨利。他都不确定自己有没有认认真真地看过他,什么都不做,就只看着他。
亨利还是那么高大英俊,身上流淌着一半属于皇室,一半属于巨星的血。红酒的残迹留在他的唇间。他没穿外套和领带,衬衣袖子卷到了肘部,眼角眉梢挂着一点紧张。但他勾唇对着亚历克斯一笑,说,“抱歉,我来早了。”
亚历克斯抿紧嘴唇。“一路上还顺利吗?”
“那个特勤很给力,” 亨利说,“是叫艾米?”
亚历克斯终于绽开大大的笑容,“快进来。”
亨利也咧开嘴笑起来,不是他招牌式的营业微笑,而是眉眼弯弯的,不设防的,让人心神荡漾的笑容。他的手指勾上亚历克斯肘弯,牵引着他的赤脚卡在自己两只精致的晚装皮鞋之间。亨利的呼吸笼住亚历克斯的嘴唇,鼻尖触碰着鼻尖,笑意融化在唇舌终于交缠的那一刻。
亨利反手锁了门,另一只手覆上亚历克斯的颈窝,环绕着他。亨利这次吻上去的方式有那么点不一样——是故意的,经过精确测算的那种… 温柔。亚历克斯有点茫然,又有点无措。
他活动了下腰把亨利拉近,紧贴在自己怀里回吻着,任由亨利用他喜欢的方式品味自己的嘴唇。这个场景几乎符合他曾经对和一位白马王子接吻的一切美好想象:甜蜜而深刻的,站在荒野里,沐浴在夕阳下… 妈的。亚历克斯甚至能感受到微风拂过自己的头发,真他妈的。
亨利停下来,问,“后面你想怎么办?”
亚历克斯突然反应过来,他们现在不是站在荒野里晒日光浴呢。
他抓住亨利敞开的衣领,轻推着他,说,“去沙发上。”
亨利的呼吸停顿了一下,然后乖乖照做了。亚历克斯挪到他面前,俯视着那双柔软的粉色嘴唇,他觉得自己正站在万丈悬崖的边缘,极其危险,但他一点都不想有任何退路。
亨利仰头望着他,期待着,渴求着。
“你躲了我好几个星期。” 亚历克斯说,张开双腿跨上亨利的膝盖两侧。他弯下身,一手撑在沙发背上,另一手划过亨利颈间脆弱的小小凸起。“你还和女孩子出去约会。”
“我喜欢男人。” 亨利平静地说。他宽阔的手掌覆上亚历克斯的腰,亚历克斯猛抽了一口气,不知是因为这个抚摸还是因为终于听到他亲口说出来了。“作为王室成员,这可不太体面。而且我那时候不知道亲了你之后,你会不会杀了我。”
“那你为什么还亲我?” 亚历克斯问,他凑近亨利的脖子,嘴唇一路滑到他耳后最敏感的那块皮肤。他想,估计亨利现在正使劲地屏住呼吸。
“因为—— 因为我希望你不会杀了我啊。我本来也在纠结你会不会……会不会也想要我。” 亨利说。亚历克斯轻咬了一口他的侧颈,让他哼出声来。“还有就是,我看到你和诺拉在一起的样子,就有点…吃醋… 我那时候醉成傻逼了,没有耐性等那个答案自己跳出来了。”
“你吃醋了。” 亚历克斯说,“你想要我。”
亨利蓦地动了一下身体,钳住亚历克斯让他失去平衡,跌坐到自己的腿上。他炙热地望着亚历克斯,用从未有过的低沉致命的声音说,“你说对了。你这只到处开屏的孔雀,我想要你够久了,我他妈的一秒也等不了了。”
亚历克斯第一次发现,原来臣服于一位王子的命令是如此性感而销魂的事。当他再次迷失在一个激烈的长吻里时,他觉得永远不会原谅自己了。去他妈的纯爱吧。
亨利握住亚历克斯的腰,把他拉向自己。亚历克斯整个人坐在他大腿上,用力吻过去,就像傍晚在红房那次一样,边吮边咬着。他不应该这么舒服的——这不科学——但真的好舒服啊。他们的燃点不同,却神奇地契合:亚历克斯生猛的不竭的侵略劲儿,亨利则是近乎疼痛的求取和接纳。
亚历克斯摩挲着亨利的大腿内侧,碰到亨利已经半硬的裤裆时不由得喘了一声,亨利回应的咒骂很快被堵在嘴里。亲吻变得激烈、凌乱、粗野而急迫,亚历克斯迷失在亨利的唇间,像尝着琼浆味道的毒药。他把手指插进亨利的头发,那感觉就像小时候他看着茱恩杂志上的照片一直幻想的那样,浓密又柔软。亨利被摸得浑身发软,双臂圈上亚历克斯的腰让他无法动弹。可亚历克斯本就哪儿都不想去。
他亲吻着亨利,直到自己都无法呼吸了,忘记了自己是谁,自己叫什么。直到他们变成两个不具名的人,交缠在一个黑暗的房间里,正准备犯下可以被写进史册的无可挽回的滔天大错。
他试图解开自己衬衣的另外两颗口子,但亨利直接抓着他的上衣下摆,从头上拽了下来,接着一把将自己的衣服也拽了下来。亚历克斯不禁叹服亨利灵巧的手指动作,他忍住不去想多年的钢琴和马球训练能让亨利的手指好使到什么程度。
“等等,” 亨利说,亚历克斯喘息着抗议,但亨利竖起手指挡在他唇上嘘了一下,“我要——”亨利欲言又止,看起来正在努力克服胆怯。他定了定神,手指戳在亚历克斯脸颊上,挑衅地抬高下巴:“我想在床上x你。”
亚历克斯整个人安静地僵住了,他直直地瞪向亨利,眼神带着疑惑:“都到这个地步了你居然要叫停?”
“那就来吧,殿下。” 亚历克斯说着挪动身体转移了重心,起身之前还不忘挑逗一下。
“你真下流。” 亨利说,但微笑着跟了上去。
亚历克斯爬到床上,撑着手肘侧躺在枕头边,看着亨利踢掉皮鞋,“调试”着属于他的姿态。灯光下的亨利变了个模样,好似金发凌乱眼神迷离的靡糜酒神。亚历克斯放任自己直勾勾地盯着他看,皮肤下紧实的肌肉,精壮、纤长而富有韧性。他肋骨下方靠近腰窝地方的皮肤无法想象地柔软,亚历克斯觉得如果5秒钟之内摸不到这段光滑的曲线,他就要死了。
刹那间,有种感觉异常清晰,亚历克斯几乎不敢相信他以前居然认为自己是个直男。
“别磨蹭,” 亚历克斯停止想象,催促道。
“这么霸道。” 亨利说着,但还是照做了。
亨利的身体温热坚实地罩在亚历克斯上方,一侧大腿分开他的双腿滑了进去,两手撑在枕头上。亚历克斯感受着两人的肩,胯和胸膛紧密相贴,还有随之爬上的阵阵酥麻。
亨利一只手滑过他的小腹,停住了。手指触到一把银色的旧钥匙,被链子栓着,安静地躺在亚历克斯的胸膛。
“这是什么?”
亚历克斯难耐地哼了一声。“那个是我妈德州老房子的钥匙,” 他说着,边把手绕过去插进亨利的头发。“自从我搬到这儿就戴着了。应该是觉得它能提醒我自己的来处吧——我不是叫你快点吗?”
亨利抬眼望着亚历克斯,沉默着。亚历克斯用力把他拉向自己,再次全情投入深吻了过去。亨利整个人重心压在他身上,压得他陷进床铺里。亚历克斯另一只手找到了亨利的腰窝,掌心的触感让他忍不住低喘了一声。他从没被这样吻过,几乎整个人快被吞噬了。亨利覆盖着他身体的每一寸,他的嘴唇放开亨利的嘴唇,滑到侧颈,再到耳根,一路不停地吻着,还咬了一口。亚历克斯知道可能会留下吻痕,这已经违背了政治世家子弟——应该也适用于皇族——偷情守则第一条。但他不在乎。
他感到亨利在摸索他的腰带,摸索着裤腰下方的两颗扣子,然后是拉锁,内裤边的松紧带… 一切发生得模糊而又迅速。
亚历克斯睁开眼睛,看到亨利伸出他矜贵的手,一本正经地往上面吐口水。
“我艹...” 亚历克斯嘟囔着,亨利勾起嘴角笑了笑,一边继续他的动作。“艹…” 亚历克斯身体移动着,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真特么不敢相信—— 你是我见过的最不干人事的混蛋,你知不知道——艹… 你这个欠揍的混——”
“你能不能安静会儿?” 亨利说。“你这张嘴啊。” 亚历克斯再一次看向亨利时,发现他饶有兴致地看着自己,眼睛亮晶晶笑盈盈的。他们对视着,亨利手上的动作一点没停,亚历克斯发觉之前自己真是大错特错,不是他要杀了亨利,是亨利要杀了他。
“等等,” 亚历克斯说,抓紧了床单。亨利立刻停了下来。“我说,那个,我去…… 就是,如果你要继续的话,我要,要——” 亚历克斯平复着自己的呼吸,“我要看你脱光的样子,不然不许继续。”
亨利歪头促狭一笑,“好。”
亚历克斯翻身压过来,踢掉长裤,只剩内裤挂在胯上。他爬上亨利的身体,目光变得焦急而渴望。
“嗨。” 他说,对上亨利的视线。
“嗨。” 亨利回答。
“我要脱你裤子了。” 亚历克斯宣布。
“好啊,脱。”
亚历克斯照做了,亨利的一只手滑下来,架起他的大腿,他们的身体再度贴到一起,变硬的地方相触,两人都忍不住喘息。亚历克斯迷迷糊糊地想,这场前戏已经铺垫了一万年了,实在是够久了。
亚历克斯的嘴唇蹭过亨利的胸膛向下,感到亨利的心跳漏了一拍——在意识到自己将要做什么的时候。他的心跳好像也凌乱起来。他陷得太深了,但这样也不错——这差不多还是他的舒适区。他吻着亨利的心口,小腹,直至腰线上方的那一小片肌肤。
“我,嗯…” 亚历克斯开口,“我其实以前没这样过。”
“亚历克斯,” 亨利伸出手指抚摸他的头发,“你不需要勉强的,我…”
“不,我想要。” 亚历克斯抓住亨利的裤腰,“我只需要你告诉我,我是不是很差。”
亨利再次陷入沉默,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好,我会的。”
亚历克斯想起站在肯辛顿宫厨房里的亨利,赤着脚,第一次被自己看到闪烁着微小的脆弱。然而,他此刻热切地注视着的亨利,躺在他的床上,张开身体,袒露着赤裸着,渴望着他。这恐怕是所有不可思议的事情里最不可思议的,可它就是发生了。
从亨利的身体反应,和他不停揉着自己卷发的手指来看,他觉得自己的处子秀应该还不错。他抬眼扫过亨利的整具身体,触到一双灼热的目光,还有通红的唇被咬在洁白的齿间。亨利一头摔进后面的枕头上,嘴里乱七八糟念着什么“这操蛋的睫毛”。他几乎有点敬畏地看着亨利在床上弓起身体,对着天花板低声发出一连串甜腻又高贵的脏话。亚历克斯沉溺在亨利失控的样子里,尽情地让他在一间上锁的门后,在与自己独处的时候,肆无忌惮地成为他想要的任何一种模样。
他惊讶地发现自己还想沿着亨利的身体爬上去,找到亨利的唇,饥渴地再吻一次。他遇到过事后不喜欢被亲吻的姑娘,也遇到过无所谓的。但亨利不一样,看他专注地回吻着自己的样子,他显然很陶醉。亚历克斯有点想吐槽他自恋,但可是——
“还不算太差吧?” 亚历克斯在亲吻间隙问道,头靠在亨利身旁的枕头上喘息着。
“真的很好了。” 亨利回答,勾唇一笑,贪婪地把亚历克斯捞到怀里,仿佛想一把摸遍他的全身。亨利的一双大手覆在亚历克斯背上,他棱角分明的下巴因为一整天没刮胡子而有点粗糙,他的肩像太平洋一样宽阔——翻身将亚历克斯压回床上时显得足足有余。这也是亚历克斯平生第一次的体验,可是一点都不糟糕,甚至比想象中还更好。
亨利又一次侵略性地,重重地吻了他,带着少见的自信。现在的亨利混乱又渴望,粗暴又专注,不是欲戴王冠必承其重的王子,而是个享受着把玩自己擅长东西的二十多岁毛头小伙。他实在是个床笫间的高手。亚历克斯默默在心里立了个flag,以后一定要查出来到底是哪位神秘的贵族男同志教会他这些招数的,一定要给对方送个果篮。
亨利饥渴地,快乐地回馈着他。亚历克斯已经顾不得自己嘴里发出什么声音了。他感觉自己好像喊了“宝贝”,要么就是“x你妈的”。亨利真是个天才风流王八蛋,自带无数神秘天赋和隐藏技能,亚历克斯几近疯狂地想,真是造物主造出的奇才啊,天佑女王。
终于结束的时候,亨利在亚历克斯被架高的腿窝里印下一个黏湿的吻,动作优雅而绅士。亚历克斯想要把亨利拉过来,但自己整个人像没了骨头似的软弱无力。他舒服得快死了,像飘在云里雾里一样,只剩下一双眼睛望向一片混沌。
床垫晃了几下,亨利挪回枕头上,把脸埋进亚历克斯的颈窝。亚历克斯发出一声含混的鼻音,抬起手臂揽住亨利的腰,但其余的什么也做不了。他很确定自己曾经知道很多词汇,还不止一种语言,但现在他一个词也想不起来。
“嗯~” 亨利咕哝一声,鼻尖蹭上亚历克斯的鼻尖。“早知道这样能让你闭嘴,我早好几年就这么干了。”
亚历克斯用吃奶的劲儿挤出两个完整的字:“艹你”。
在他混沌的意识深处,穿过一片逐渐清晰的迷雾和一个乱糟糟的吻,亚历克斯不禁惊叹自己是如何跨越了那条高压线,就在这间和美国历史一样古老的房间里,像当年的华盛顿穿越特拉华州一样。他挨着亨利的唇笑起来,脑中浮现出离谱的一幕:一幅亨利和自己的油画肖像——作为两个国家年轻一代的象征,他们赤身裸体,汗淋淋地共同沐浴在台灯的光线里。他真希望亨利可以跟他共脑,他想知道亨利是不是也觉得这个画面很搞笑。
亨利滚到一旁,仰面朝天躺在床上。亚历克斯的身体想要跟过去,挤在他身边,但脑子让他留在原位,隔着几寸的安全距离看着亨利。他看到亨利下巴的一条肌肉抽动了一下。
“哎,” 亚历克斯说,戳了一下亨利的手臂。“说个事,你听了别急。”
“我保证不急。” 亨利一字一句清晰地说。
亚历克斯的身体挪近了一点点。“还是挺…愉快的,” 亚历克斯说,“我喜欢。你也喜欢吧?”
“当然。” 亨利说,他的语气又让亚历克斯感到一股酥麻蹿上脊背。
“那就好。所以我们可以再约一次?什么时候你想都可以。” 亚历克斯说着,指节滑过亨利的肩,“然后你知道这不会,就是,不会改变我们之间的关系,对吧。我们还是…像之前的关系一样。只是多了…互撸。”
亨利用手挡住眼睛,“是的。”
“所以,” 亚历克斯伸了个懒腰,“我觉得我应该告诉你,我是双性恋。”
“收到。” 亨利说,视线跳到床单下亚历克斯光裸的胯部,像是自说自话一般:“我是纯gay里的纯gay。”
亚历克斯看着亨利的浅笑,还有眨眼时眼角皱起的细纹,非常刻意地阻止自己亲上去。他某部分的大脑还在卡顿状态,惊异于亨利开放和赤裸的样子怎么会这么完美——奇怪的,却又360度无死角的完美。亨利从枕头上方倾身,柔柔地在他唇上吻了一下。亚历克斯感到指尖拂过他的下巴,那样轻柔,让他不得不提醒自己别太认真。
“嘿,” 亚历克斯把嘴凑到亨利耳边,“我很愿意你在这儿呆着,但如果你不想给我们两个都找麻烦的话,我得劝你天亮之前回房间去了。除非你希望安保团队把整个官邸封锁,再把你从我的闺房请出来。”
“啊~” 亨利从亚历克斯旁边坐起身,而后又躺倒在床上,看着天花板的样子像是祈求盛怒的神灵息怒。“你说的对。”
“你可以多留一会,我们再来一轮。” 亚历克斯建议。
亨利咳了一声,一手抓着自己的头发,“我觉得我还是—— 最好还是回去吧”
亚历克斯看着他从床脚拎过自己的内裤穿回去,然后坐起身,活动了一下肩膀。
这样最好。他告诉自己:没人会反对这样的安排。他们不可能抱在一起睡一整晚,或者在对方的臂弯里醒来或者一起吃早饭什么的。双方都满意的性关系并成就不了一段恋爱。
就算他有这个念头,也有一百万个理由告诉他不可能,这辈子都不可能。
亚历克斯跟着亨利走到门口,看着他在那里尴尬地踱来踱去。
“啊,嗯…”亨利试探着开口,盯着自己的脚尖。
亚历克斯眼珠转了转,“简他妈的直了,你刚刚还把我的小兄弟含在嘴里,现在总可以给我个晚安吻吧。”
亨利的视线回到他身上,张着嘴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然后仰头大笑,这只是个男孩,一个傻乎乎的,神经质的甜蜜的,犯失眠症会一直发狗狗照片给自己的有钱人家小孩,好像此时瞬间一切意思全对了。亨利弯下腰,结结实实地亲了他一口,而后勾唇一笑,离开了。
“你说你要…干嘛?”
事儿来得比他们两个人预想的还快—— 离国宴只隔了两个星期,亚历克斯只花了两星期想要亨利回到他的身下,也只花了两个星期短信互传小情话。茱恩瞪着他,眼神仿佛要把他的手机顺着窗户扔进波拖马可河。
“这周末有一场慈善马球赛,只有受邀才能参加,” 亨利在电话另一头说,“地方在…” ,他停顿了一下,可能在和夏安核对行程。“康涅狄格州的格林威治?一个座位要一万美金,但是我可以把你加到邀请名单上。”
亚历克斯差点把咖啡打翻在走廊南门,艾米乜了他一眼。“卧槽,老天爷,这也太吓人了,你们要帮什么东西募款?给小婴儿买单片眼镜?”他用手挡住手机的听筒:“扎赫拉呢?我要把我这周末的日程表清空。” 他放开听筒,“啊,我争取去,但是我现在很忙。”
“不好意思,扎赫拉说这周的募款活动你不去了,因为要去一场康州的马球赛?”当天晚上,茱恩站在亚历克斯卧室门口问,害得他差点又洒了一杯咖啡。
“听着,” 亚历克斯说,“我这是地缘性政治公关策略。”
“大哥,民众们已经在写你俩的同人文了——”
“啊对,诺拉发给我看过。”
“——我觉得你可以停停了?”
“皇室希望我去!” 他飞快地撒谎。茱恩看起来一点也没被说服,离开时瞥了他一眼,如果他此刻不是满脑子都是亨利的嘴唇,兴许还会担心一下。
于是,星期六他穿着J.Crew最好的西服套装出现在格林威治马球俱乐部,怀疑着自己到底把自己置于了哪种境地。坐在他前排的女人帽子上装饰着一只完整的鸽子标本。高中的曲棍球比赛可没教会他怎么应付这种体育比赛盛况。
亨利骑在马背上的样子已经司空见惯了,他穿着全套马球装备——头盔,刚好卡在二头肌上的袖套,套在高筒靴里的紧身白色马裤,扣带繁复的护膝,皮质手套—— 很熟悉。他全都看过。显然,这些应该看起来很无聊,它不应该引起任何本能的,肉体的,色情的反应。
但亨利股肱健壮地策马跑过球场的样子,臀部在马鞍上剧烈弹跳的样子,拉紧马缰时肌肉绷起来又落下的样子,他的一切动作和穿着,都实在让人受不了。
他大汗淋漓。这里是二月的康涅狄格,可是亚历克斯的西装下也沁出了汗。
最可恨的是,亨利马球打得真的很好。亚历克斯不想假装对马球感兴趣,但他的身体已经忍不住有了反应。亨利穿着马靴踩紧马镫的样子太容易令人联想起藏在靴子下的那双腿了,还有亨利光着脚跪在床上的时候,两腿也是这么大张着,只是中间不是马,是他…... 汗水从他的眉毛滴下来,落在自己喉结上… 啊…对,就是这样。
他想—— 天呐,这些天用尽所有办法装作不在意之后,他又想要了。他想要亨利,立刻,马上。
球赛打了有像地狱六道轮回那么长,亚历克斯觉得如果不马上摸到亨利的身体他就要晕倒或者尖叫了。全宇宙唯一该存在的就是亨利的身体和他潮红的脸,其余原子都是挡路的障碍物。
“我可不喜欢你现在这个样子,” 他们走到看台最下方时,艾米说,眼睛盯着亚历克斯的眼睛,“你看着就...燥。”
“我要过去了,嗯…”亚历克斯说,“跟亨利问个好。”
艾米嘴唇抿成一条线。“别把事情搞复杂了。”
“哦,我知道,” 亚历克斯说。“合理推诿。”
“我不明白你这是什么意思?”
“啊对,” 亚历克斯单手缕着头发,“没事。”
“好好享受你和英国皇家代表团的会晤吧,” 她语调扁平地说。亚历克斯在心中默默划着十字感谢工作人员保密协议。
他向着马厩走去,光是想到亨利的身体正在一点一点靠近他,就已经开始起鸡皮疙瘩了。修长结实的腿,草屑沾在崭新的紧身马裤上,这项运动怎么能这么欠揍,可是又被亨利玩得这么——迷人?
“哎哟艹——”
他差点迎面一头撞上正从马厩角落绕过来的亨利。
“啊,你好呀。”
他们站在那里凝视着对方,距离亨利在亚历克斯卧室床上对天咒骂情难自抑,已经过去了十五天。亨利依然穿着全套的马球装和手套。亚历克斯不确定他现在是高兴还是想用球棍打自己的头。马球…棒?马球杆?马球……槌?这运动就特么是个串种的四不像。
亨利开口打破了沉默,“其实我就是来找你的。”
“哦,嗯,我在这了。”
“你在了。”
亚历克斯望向亨利的身后,“那边有…嗯,摄像机。三点钟方向。”
“对。” 亨利说着直起肩膀,他头发乱糟糟的,微湿着,脸颊还因为运动而泛着红。这样子要是放在照片里简直是他妈的阿波罗附体。亚历克斯微笑着想,这照片一定会被卖掉的。
“嘿,你不是要给我看个东西的吗?” 亚历克斯说,“你是说要…拿给我看的吧?”
亨利看看他,余光扫向周围好几打的名流和富豪们,又转回来。“现在?”
“我开了四个半小时的车到这来,一个小时之后又要回去了,所以我不知道还有什么更好的时间。”
亨利顿了顿,眼睛又轻扫了下不远处的镜头,然后切换营业模式笑了一声,一只手拍上亚历克斯的肩膀。“是,对,这边请。”
他转身带路,大步走向马厩后面,拐过弯向右转进一道门内,亚历克斯在后面跟着。这是一间小小的没有窗户的房间,和马厩连在一起,弥漫着一股皮革抛光剂的味道。地板和天花板都是漆过的木头做的,墙上挂着沉重的马鞍,马镫,辔头和缰绳。
“白人贵族的性爱调教室就长这样子?” 亚历克斯感叹出声,亨利走过他身后,从墙上的钩子取下一条粗皮带,亚历克斯差点没厥过去。
“怎么了?” 亨利漫不经心地说,绕过他把门栓死,又转过身,一脸甜甜的难掩兴奋的表情,“这里叫做马具室。”
亚历克斯扔掉外套,三个大步跨到亨利面前,“我其实根本不在乎,”他说,揪住亨利傻乎乎的polo衫领子吻了上去。
这是个很棒的吻,浓烈又深情,亚历克斯两只手不知道该放哪好,因为浑身上下他都想摸。
“嗯…” 他有点恼怒地呻吟一声,扳着亨利的肩把他往后推,故做嫌弃地上下打量,“看着傻死了。”
“我应不应该—— ” 亨利后退了一步,单腿踩在近旁的长椅上要把护膝脱下来。
“什么?别别,千万别脱掉,穿着。” 亚历克斯说。亨利停住了,站在远处保持着大腿分开一只脚悬空的姿势,马裤的布料紧绷在腿上。“我的天,你这是要干什么?我都没办法直视你了。” 亨利皱着眉头,“不是,老天爷,我的意思是,是—— 你快把我搞疯了。” 他小心翼翼地把腿放下来,亚历克斯这会儿简直想死。“快过来,妈的。”
“我有点懵。”
“谁他妈的不懵,” 亚历克斯说着,觉得自己不一定上辈子造了什么孽。“你听我说,我不知道为什么,但你整个人——” 他比比划划着亨利的整个身体,从上到下。“—— 真…让我受不了,我忍不下去了。” 亚历克斯没再铺垫下去,直接跪在地上开始解亨利的皮带,用力抓着他的裤腰扣。
“哦,天哪,” 亨利叹息一声。
“嗯,” 亚历克斯附和,拽下了四角内裤。
“天哪,” 亨利忍不住又叹了一次,带着满满的欲望。
在这件事上亚历克斯依然是个新手,但凭借过去一小时在脑海中不断播放的记忆,似乎也不是很难。亨利满脸潮红,嘴唇微张,因为极度舒爽而无法动弹,看着简直迷人到心痛——运动员专注的神色,深棕色雾蒙蒙的眸子,亚历克斯直直地望回去,两具身体的所有神经都集中在同一个点上。
一切发生得又快又下流,亨利的咒骂就没停过,依然和记忆中一样性感,只是这一次脏话中夹杂着偶尔的夸奖,莫名听起来更火辣了。亚历克斯从未想象过带着白金汉宫口音的“舒服”能这么好听,也没想过满意地蹭在他脸颊上的高级皮革的感觉,甚至还有一只戴着手套的拇指轻扫过他的嘴角。
亨利终于偃旗息鼓之后,亚历克斯被捞到长椅上,此时亨利的护膝派上了用场。
“我他妈还是看你不顺眼。” 亚历克斯说,颓丧地向前一倒,像被打败了似的把头搭到亨利肩上。
“当然了。” 亨利幽幽地说。
亚历克斯打断他,把人扯过来又给了一个深情缱绻的吻,紧接着是下一个,再下一个。亚历克斯不知他们忘情地吻了多久,他也不愿去想。
他们悄悄溜出马具室,一辆SUV正在大门口等着,亨利拍了拍亚历克斯的肩膀,手掌按在他突出的肌肉和羊毛外套上。
“我猜你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出现在肯辛顿宫附近了吧。”
“那个破房子?” 亚历克斯眨眨眼,“绝对能不就不。”
“哎,哎,” 亨利咧嘴一笑,“这可是僭越,对王室的大不敬。会被丢进地牢的喔。”
亚历克斯转过身,倒退着走向他的车,双手在半空挥舞着:“嘿,不要用大好时光来威胁人。”
巴黎?
A<agcd@elare45.com> 3/3/20 7:32PM
To Henry
尊敬的亨利王子殿下什么的,
别让我背诵您的头衔了。这周末的巴黎热带雨林保护募款活动你去吗?
亚历克斯
你前殖民地的第一公子
回复:巴黎?
Henry<hwales@kensingtonemail.com> 3/4/20 2:14AM
To A
致亚历克斯,大英帝国附属国第一公子,
第一,你应该知道这么胡乱称呼我的头衔有多么不礼貌。这种抗命程度已经足够让我把你做成我王宫沙发的椅垫了。不过你很幸运,我觉得你那张皮和我起居室的风格不太搭。
第二,募款活动我不去。有其他安排了。你可能需要在更衣室里另找一个搭讪对象。
此致,
威尔士王子殿下
回复:巴黎?
A<agcd@elare45.com> 3/4/20 2:27AM
To Henry
致令人头大的什么什么士的王子,
屁股上长着一大条“皇杵”的大尾巴狼,居然还能坐下来写信,真是了不起呢。我记得你挺享受“搭讪”的嘛。
反正无论去哪个都肯定是无聊,你怎么说?
亚历克斯
讨厌募款活动的第一公子
回复:巴黎?
Henry<hwales@kensingtonemail.com> 3/4/20 2:32AM
To A
致亚历克斯,毫无责任感的第一公子,
“皇杵”的官称是“权杖”,望知。
我被安排去一场在德国的峰会,装作我对风力发电这件事颇有研究。主要呢是听一帮穿着吊带裤的老头子发表演讲,然后和风车合影。显然,皇室决定表态我们关心可持续发展能源——或者至少表现得像是关心。一派胡言。
至于那个募款活动,我觉得你已经说了,“我”没准很无聊?
此致,
煽动人心的王子殿下
回复:巴黎?
A<agcd@elare45.com> 3/4/20 2:34AM
To Henry
倒霉小垃圾储君,
我最近一段才发现你也没我想象的那么无聊。有时候不吧。尤其是你用舌头那样做的时候。
亚历克斯
大半夜发问题邮件的第一公子
回复:巴黎?
Henry<hwales@kensingtonemail.com> 3/4/20 2:37AM
To A
亚历克斯,专挑错误时间在我早会期间发邮件的第一公子,
你这是在言语调戏我吗?
此致,
英俊的皇室异端
回复:巴黎?
A<agcd@elare45.com> 3/4/20 2:41AM
To Henry
尊敬的皇室性爱调教师殿下,
如果我想调戏您,您马上就会知道的。
比如:我已经想念我们双唇紧贴的感觉一星期了,我想在巴黎见到你,好把想象变成现实。
我还想着你一定很会挑法国奶酪(*法国奶酪闻起来有类似精/液的味道,译者注)这不是我的专业范围。
亚历克斯
买奶酪和口活第一的公子
回复:巴黎?
Henry<hwales@kensingtonemail.com> 3/4/20 2:43AM
To A
让我在早会上打翻茶水的,亚历克斯,
你真讨厌。行吧,我会试试从德国溜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