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妄自大的少年,别让宝贵的青春变的荒芜。
中学时期我像街头霸王一样,带着耻高气昂的同学,耀武扬威在校园里,经常惹事生非。把学长学弟欺负的敢怒不敢言。因此,在学校的师生大会上,洪亮的大喇叭把我记大过的惩罚告诉了每一个人,包括特意受邀的大哥。
那时候,父亲已经去世五年。我作为屈指可数的反面教材,在人们的众说纷纭中,劣迹斑斑的传遍了街头巷尾。
散场后,学校的通告万箭齐发射到我家。母亲坐在堂屋门槛上,脸色铁青的骂到:“你以后再也不用回这个家了,我也没有生过你这样的龟孙小,以后啊,你愿意干啥就干啥,别给我丢人伤脸。”
自从父亲离开后,家里所有的重担落在母亲的肩膀上,含辛茹苦撑持着破败的家和养育着五个孩子,那苦难深重的日子现在都不敢回想。
母亲性情刚强善良,脾气也不小,对孩子寄予厚望。家里出了我这样玩世不恭的逆子,让她的内心被深深的刺痛。
我偷偷的瞄了一眼母亲,只见她用手掌抹了一把眼泪,接着斥骂:“恁爹才死几年啊,你就无法无天了,你想气死我,你就继续闹,反正学校也不要你了,有本事去县里去省里闹……”
我躲在墙角扣着手指头挨骂。这时候火气暴躁的二哥,气冲冲的从外面奔回来,对我一顿猛揍。我被打爬在地下,满嘴都是尘土,整个世界都变黑了。
一波未平另一波又起,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有些人本性并不坏,只是在某一段成长的路上遭遇了伏击。
给我带来厄运的是一个叫陈勇的公子哥。跑来找我拜码头。后来听说那小子的爸爸是我们县法院院长。仗着他爸有权又有钱,被娇生惯养的什么祸都敢惹。
这家伙长的精瘦白净,收拾的油头粉面,游手好闲出手阔绰。我俩臭味相投,没想到险情正一步步靠近。
一天深夜,我在院子里睡觉,县里刑警队三四个警察顺藤摸瓜从天而降,手脚并用把我死死地摁在床上,一个警察拿着手枪顶住我的脑袋。
压着嗓门厉声喝问:叫什么名字?
得到确认后,接着问:陈勇去哪了,跟我讲实话?
他们几个像山一样压在我身上,快把我的胳膊拧的脱臼了,疼的我浑身冒冷汗。那个拿枪的队长,枪口硬邦邦的顶在我脸上,那一刻把我吓傻了。他们问什么我就说什么,没有一点隐瞒。
他们把我反剪胳膊戴上了手铐,塞进偏三轮摩托车车斗里,秘密的押往乡镇派出所。
闪耀的警徽,照亮心中阴暗,洗掉放荡不羁
魂飞魄散的我迷迷瞪瞪的还以为自己在做梦。手铐让我疼痛难忍,在凌晨四点多的冷风里一吹,我才清醒过来,原来眼前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那时候年少无知的我哪里会知道县里发生的“枪支失窃案”与我有关。
到了派出所一个胖警察走过来,我认出来他是我父亲生前的朋友。他看见是我,气不打一处来,黑着脸就在我的脑袋瓜上扇了一巴掌。十分恼怒的瞪着我训道:小鸡巴孩,不好好上学,一天到晚净惹事。
我被扇的头皮发麻,一声大气都不敢出了,平时在学校飞扬跋扈的小霸王气概,此刻全他妈蔫了。
胖警察粗鲁的帮我打开手铐,呵斥着让我抱住院里的一棵梧桐树。我的双臂被反铐的酸麻疼痛,我一边活动手腕,一边磨蹭着走向那棵大树。动作稍微迟缓了一点,屁股上就猛烈的砸过来一脚。他的这一脚肯定经常苦练,踢的够准够狠。趔趄产生的惯性让我一下子就把那棵树抱住了。
这棵大树又粗又高,枝繁叶茂遮蔽了星光,树下形成一片阴影。我把脸皮贴在树皮上,怀抱住整个树干,然后那个胖警察喝令我伸直双臂双手合拢,“咔嚓”一声就把手铐拷在手腕上。胖警察离开前指着我的鼻子警告说:给我放老实点啊,好好想想自己都干了什么事。他走到办公室门口又扭回头补了一句:不准乱动啊,铐子越动越紧!
一副手铐,一棵梧桐树、一群狂轰乱炸的蚊虫,一个浑身颤抖的小青年,就这样在阴影里形影相吊,无法分离。
在我孤苦伶仃,向老天爷忏悔了千万遍,祈求尽快释放,小便失禁时,从派出所外面传来摩托车的刹车声和汽车的马达声。胖警察急忙从屋里跑出来,从门外迎进来一帮警察,其中有两三个是抓捕我的人。
“抓到了没有?”胖警察劈头盖脸的问道。
“抓到了,在东风渠(河流名)北边的玉米地里。”为首的一个警察说。我看到了他腰间别着手枪,这把枪几个小时前顶过我的头。随后他把左手搭在胖警察的肩膀上说:“走,到屋里说。”
幡然悔悟后洗心革面,毅然决然的成为报效祖国的热血青年
此时,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穿透房屋和茂盛的枝叶洒落在笼罩我的那片阴影上。
临近中午我被释放,家里没有一个人过来。虽然派出所已经下达了通知,但我知道他们已对我失望至极。
半年后,凛冬来临,在母亲强硬的坚持下,大哥费尽周折向负责招兵的军官百般恳求,终于让我这个瘟神穿上军装去扛枪,那年我十六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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