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次牛年春节假期,正月初四下午,我拟建小学同学群,向初中同学张春秀打电话询问,她说,她不是六三班的。又说,她已回到樟树了。
原来,去年八月我为组建初中同学群之事,在她居住地四特酒厂宿舍四处打听寻找。因为不认得她,又无电话,只知她住在这儿,找了十几个人,都说不识。后来碰到她邻居,一热心老太婆,向我说了她的电话号,这才有了第一次通话。因她是老年机,没法进群。以后再没联系。
此次我与她通话后,还以为是初三乙班的。就在初中群里告诉大家。说,张春秀回来了,好友可去见面
因为我们都是七十多岁的老人了。一九六四年夏,我们都在樟树中学初三甲或初三乙班毕业。因为同是十年制试点班,在统一初中升高中考试前,学校举行了升学考试。一半同学升入本校高中,继续进行十年制教改试验。高中读两年就毕业。我和四十多个同学升入高中。而张春秀同学就不知去向了。彼此也没联系。算来五十七年了。
我和小学同桌刘祝林同学同时进入高一甲班学习。而晏五妹张春秀她们有的考入旧制高中,有的去上中专,有的参加工作,还有不少人上山下乡了。
几十年不通音讯,很多同学忘记了。有的是记得有这么一个名字,但根本记不起长什么样。有的根本不存在大脑的记忆中了!
象张春秀这样的同学,就是在去年八月建初中群时,早己在高中群中的同学,大家纷纷在微信中发言,说某某在某处工作。我根据大家发言,:细心整理,找出线索。得知,有十个同学去世了。有的有明确工作单位,可以通过电话查问。有的线索不清,得上门去找。
几十年不见的同学回来,能在有生之年见到儿时的小伙伴,是人生一大乐事!和我同心者,大有人在!
很快,刘祝林同学马上回话,说张春她秀是初三甲班。而且还记得年青时的样子:小个子,大眼晴,白皮肤,爱讲话。
我是男生,初中时,男女界限很分明。男生跟男生玩,女生跟女生玩。因而对张春秀全无印象。刘祝林是张的好友当然印象深刻了!
我在微信上说,我对她全无印象。要真是,还真得拜访一下。
刘祝林马上讲,在哪里?我也想她。定个时间,我们去看她。你定。
刘祝林年青时也是班上一枝花。同样是小个子,大眼晴,白皮肤。现在成了老太婆,还是一个风韵尤存的女性。她还是一个很要强的女人。
看了她的微信,我马上用电话联系了晏五妹,张春秀二人。因为她们家相距不过二三里。
次日一早,我睡在床上,脑子里来了灵感,马上用手机写了三首小诗:
春节佳期艳阳天,
同学喜聚东湖园。
起因皆由春秀归,
五十七年后相见。
三朵班花并蒂开,
棕熊慕名闻香来。
七旬老人乐聚会,
欢乐相会喜开怀。
秀才人情纸半张,
无有佳肴献女郎。
借来东湖几滴水,
化作诗句表衷肠。
七时起床后,也没做饭。伏在桌前忙了起来。想到张晏二人都未进群,便把班上有关同学电话号码抄了,分別抄在三个笔记本上,又把三首诗也在每本上抄了。打算每人一本,留个纪念吧。
忙到八点多,吃了一个大苹果,几块饼,便饱了。休息二十分钟,提上袋子出门。里面装了一点水果点心,准备公园里吃。
按约定,刘祝林早在9点半前在交警大队那楼前等我了。
她身穿大红羽绒服,可能是新买的。左手腕上有金灿灿的手链,手指上又带有一枚金闪闪的戒指。脸上戴着口罩,严严实实。脚穿旅游鞋。
我穿了一件新买的虾青色羽绒服,新的黑色仿皮鞋,:只有裤子是旧的黑裤。
我来到她面前相互问好握手。便一同往四特酒厂方向走去。来到酒厂菜市场门口,很多人进进出出。观察了一下人群我没发现她俩。便到一边拿出手机准备打电话。
但刘祝林大喊起来:“五妹!”便向她跑去。我随着望去,见晏五妹和一个比她高一点的老太婆立在一起交谈。她们三人笑着,互相热烈拥抱。
我明白了,这陌生女人就是张春秀。
晏五妹年青时是班上漂亮妹子之一,但经过五十多年岁月的磨打,昔日风彩显然不见了。和同龄人相比,显得黑而瘦。还有点矮,背有点驼。剪着男式短发,也没女人味了。身着深红色过膝外套,红裤,黑皮鞋。脖子上围着白纱巾。
张春秀比晏五妹高几公分,长着园胖脸,留着鸡婆头那种发式,头发没什么白。身着一件红色有翻领的大衣,兰裤,黑皮鞋。
她们和我笑着打了招呼。四人同行,前往不远处的东湖公园。
她们三个女老太婆并排而行,步子走得慢,而我习惯大步前行。我嘟啷了一句:“真是小脚女人走路。”我正好走在张春秀右边。她说,我老公好象认得你。你有个哥在民办中学当校长。我说,他不是校长,而是老师。又说,我可能跟你老公小学同过学,怎么他会记得我?
一路上,晏五妹不断向二女友夸我。说我学生时人老实,成绩又好,字又写得好。只是家庭成份不好,才到了这个地步。对我很是同情。又说,几次想来我这儿,都被我拒绝了。不应该拒绝。又向女友们倒了苦水,说自己怎样怎样受害,影响了前程。
我想,我和晏五妹都是命运坎坷之人。不比别人一帆风顺。
后来路变窄了。容不得四人同行。我只能跟在后面走。这使我想起下乡时的一幕。
那天,我和同知青班的三个女生一起上山砍柴。那是十月里一天,天气晴好。三女生并排而行。一路有说有笑。因路窄不能和她们并行,只得快步走在她们前头。怕老乡看见又会笑话我。因为她们走得慢,总把她们拉得远远的。
今天又是这样。只不过我是走在后头,慢吞吞地跟着走。
终于来到东湖公园。找到一较宽的场地。
正好,张春秀一个邻居也来玩。我就请她先为四人照了一合影。之后又为她们三人拍了照。
我原以为可以在公园的草地上坐下之
后进行交谈。因而事先准备了几个塑料袋用来垫。想着可以举办一次浪漫的野歺,甚至想提议她们唱歌跳舞什么的。结果这一切,皆因晏五妹的提议化为泡影。
晏五妹对刘祝林说,到我家去坐坐。刘祝林扭不过,只好对我们说,去她家。在微信中刘祝林说不去张春秀家,省得麻烦人家。这一次还是去了晏五妹家。
四个人慢慢走了二十多分钟,来到她小区,新加坡花园。她带着我们进了家门,各人脱鞋,换上她家拖鞋。观察了一下,在沙发上坐下。
她是跟女儿一家人住。她夫君2015年逝世。丈夫一过,女儿把她接来了。
主人热情地端来一些点心招待。她拿来一张军人照片给我看。是一个英武的中年警官。我以为她是送给我作为纪念,看后即放入手提袋中。
大家相互谈了一些话。我又为她们三人拍了照。
时间到了十一点,我们告辞。主人当然留我们吃中饭,大家婉拒了。主人坚持送我们下楼来。她眼睛做过手术,视力很差。打电话都要旁人帮着拨号。
走出小区边上的一条道路又来到药都北大道边上。刘祝林要我为她们二人拍照。之后,她一个人往南走,因为会晕车,不敢坐公交车。她要走四十多分钟!
我和张春秀同一方向,同行了一段路,问了她一些话。到了公园,她说可以从小路回家,又说,改日和晏五妹耒看我。
我一个人快步往家赶,很高兴。
下午五时从外边回到家中,马上接到晏五妹电话,要我把她丈夫照片送还。她说,这是丈夫遗照,他日亱守护我,我不能没有他。你是不是在拿衣服时卷进去了?
我这才明白,自已误会了她的意思。赶紧表示次日一定送还。第二天上午八点半钟我又去她家,送还了照片。她连声说谢谢!
下午,作此文以纪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