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受电视剧《觉醒年代》的启发,突然对中国近代史特别感兴趣,有一种亲切的陌生感,我们的祖父母就生活在那个年代,那些熟悉的事让我们觉得亲切。我们只能从家里长辈的话中听到过去是什么样子,那一句缝三年补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中的画面又好像离我们很遥远。
今年特意去看了张艺谋拍的片子《一秒钟》,读了余华的《活着》,还有前天刚刚看完的《秋园》。那个时代的故事让心中有一种悲凉久久无法平静。小时候听到祖辈父辈口中的那段艰难岁月。中国时代变迁的背景下普通人在时代的大浪中载沉载浮、挣扎求生,我一次又一次的被拉近那一个个家庭,秋园一生经历了国共战争、大跃进、文革不同的时期,而她幼年丧父、中年丧夫、晚年丧子,而临终跌折了胯骨,在疼痛中结束了一生。这些故事让人落泪,即感叹那个时代的艰辛,又为那个时代那种顽强的生命力而赞叹,那种任尔东西南北风都不曾向生活妥协的精神,那种“会越来越好的”眼里闪烁的光,蔓延成了大把的光束,照亮着我们。
陈丹青说生于今世,麻木最易,敏感最难。在快节奏的现代生活,人们的耐心越来越少,最近自己和身边朋友都开始从抖音里看电影,很多博主用十来分钟快速解说一部电影,来龙去脉,最刺激的画面,电影阐述的意义,都能很快的了解。在这种快速的刺激下,越来越麻木,内心的敏感反而很难掀起波澜。可当我停下来回看过去,却发现自己忽略了那身边最平凡的感动。姥姥姥爷是河南人,最近问妈妈当初姥姥姥爷为什么来到包头这个钢铁城市,妈妈说过去每个地方都很穷,每个人都是为为活下去而努力着,当时毛主席发出了“大炼钢铁,超赶英美”的号令,为此全国上下积极行动,姥姥姥爷就是在那个时候来到这座钢铁城市,关于全国支援包钢的很多细节,妈妈也只是知道大体的事。
二年级我转学到了姥姥家附近的小学,姥姥姥爷都退休了,父母又比较忙,童年是在姥姥家生活的。小时候很少看到姥爷,印象里姥爷很少在家,喜欢打扑克溜鸟,每天抬着扁担,一边一个鸟笼一走一天。有一次妈妈着急的接我放学就去了医院,姥爷突然晕倒了,脑血栓,之后虽然好了但是很难痊愈,需要自己复健。姥爷在家的时间变多了,开始每天笨拙的练习走路,右手握着两个核桃,每天都试图顺利的旋转它们。可是命运总是如此无常。在短暂的几年中姥爷病发了三次,右边彻底瘫痪了,姥爷再也没自己走出去过。小时候觉得姥爷好可怜,总会讲笑话逗姥爷开心,有时姥爷突然就哭了,那时的我还没办法完全理解那眼泪代表什么。再后来姥爷的身体越来越差,前些年眼睛也不行了,右边的胳膊和腿彻底萎缩的像冬天的树干,姥爷的右腿和我胳膊一边细,让人看着心疼。就这样姥爷一瘫就是二十多年,几个孩子和姥姥都认真的看护着,姥爷走的时候都说不要哭,这是喜丧,死者之福寿兼备为喜也。
现在想起还是觉得他们都挺伟大的,同地而处如果我像姥爷那样,我都不知道有什么样勇气可以支撑我活下去;而姥姥就这样一辈子任劳任怨的照顾姥爷,他们没自由恋爱,没轰轰烈烈过,可是就这样一辈子;妈妈他们兄弟四个边工作边照顾我们,一边照顾老人。真不知道自己如果面对同样的一生是否有这样的勇气和担当。
建设这座城市的那一代,建设这个国家的那一代,生逢乱世,即使名媛如蝼蚁,但仍有人心向光明。现在的一切好似理所当然,是他们的披襟斩棘换来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