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岁人生快乐

图片发自Unsplash

三十年前的寒冬腊月,苏北寒风彻骨的一个夜晚。我爸蹬着一辆自行车,后座坐着我妈,她挺着大肚子缩着身子,双腿耷拉在一旁,随自行车上下摇晃。

那年为了躲避计划生育,我妈逃到了娘家,大冬天的,眼看着都快过年了,还不见我爸来接,外婆抹着眼泪念叨着是不是我爸不要我们娘俩了。

后来,老爸蹬着车就来了。那一夜,八十里土路,一路颠簸。我妈后来说,那晚手冻的冰疼,双腿也麻了,而我呢,在我妈的肚子里。

从小我就觉得自己挺笨的,似乎六七岁了还在尿床,记事也晚。数学不够聪明,英语还算好得话,全靠中学时的英语老师,屁大股沉看着挺带劲,也因此让我保持住了学习英语的兴趣。

及至大学,也从来没拿到过奖学金,半吊子水平。晃晃悠悠,人至而立之年。不免回望过去,随摆浮搁,你究竟做了什么?

(一)

明天就是到拉萨的最后一天了,傍晚站在街上可以远远眺望着最后一座5000m山头:米拉山口。旅馆的小老板上下打量着我,精瘦又黑,自行车破破烂烂,“你们啊,没有五个小时根本不可能到达那个垭口。”我心想,“真他妈瞧不起人,我非得三个小时上去。”

晨光熹微,路两边是黑压压的灌木丛,远处天空稍微泛着一点深蓝,山影的轮廓依稀可辨。很安静,清晨的凌冽能让你感受到呼出空气的温暖既而凝结在口罩上,四周俱寂只有你的呼吸。渐渐地,远处Z字形的山路开始显现,“还真他妈够斜的。”

记忆是模糊的,蹬踏的感觉却是真实的。没有那么多感慨,只有左腿再蹬一圈,右腿再蹬一圈的忍耐,再忍耐一下下,就到一个小时了,再多蹬两下吧撑到15分钟吧......在每次想要休息时,告诉自己“宁愿慢,但不要停”,回头远望时,几位队友像黑色的蚂蚁一般在我来时Z字形的某一边,正在慢慢挪动......肌肉酸痛,屁股生疼,抬头向前看,“操,路怎么这么直,拐弯呢?”

骑上山头,三个小时半。

(二)

在你人生前行的路上,总会有很多人告诉你这不行,那不行。但正如《当幸福来敲门》里的老爸告诉儿子那般的“永远不要让别人来告诉你一件事你能还是不能,哪怕是你老爹”——你不应该被别人定义。这个世界看笑话的人很多,他们本无恶意,只是他们蜷缩太久了,心外结了一层层的壳。可是这些都无关紧要,你的坚持与他们无关。

我的人生观里渗透着“坚持”二字,我觉得有希望时的坚持那是理所应当,而无希望的坚持才最令人可敬。

可坚持什么?马拉松、看书、工作、爱情、价值观,一切你热爱的、不热爱但应该做的、正确的。而最最重要的是你要能坚守自我,遵从本心。

坚守自我很难,尤其当你与外界遭遇碰撞时。沉默中你敢于指出领导的不是,盲从中你敢于过上另一种生活,威权下你敢于挑战不公,只为了抚慰内心的不安。

如若不这么做会怎么样呢?在每次该挺身时退却,在每次内心呼唤时忽略,心就会结一层壳。一次次退却,一层层壳,越来越厚,直到厚到他们忘却了壳内最初始的那颗心,直到人生暮年时的后悔不迭。正如《The top five regret of the living》中那些弥留之际的老人们最想说的话;

“我真应该让自己过得更快乐些”

“我真应该和好友们多联系联系”

“真希望我曾经有勇气表达自己的想法”

“真不应该那样拼命地工作”

而最大的遗憾是,

“我没有鼓足勇气去过想要的另一种生活。”

没有哪种人生值得贬低,只是它是否符合你的内心。所以回望过去,从前到现在,如果说通过总结过去的人生给未来的自己提两句建议的话,那就是:继续坚持,遵从本心。这将是贯穿一生的自我忠告。前30年做得并不好,后半生愿有更多勇气。

王小波在《黄金时代》中曾说“那一天我二十一岁,在我一生的黄金时代。我有好多奢望,我想爱,想吃,还想在一瞬间变成天上半明半暗的云。可是后来我才知道,生活就是个缓慢受锤的过程,人一天天老下去,奢望也一天天消失,最后像挨了锤的牛一样。”可这不是我的黄金时代,最好的仍未到来。

我还想做好多事,还想影响一些人,改变一些东西。我不悲观,看向去路,生活、工作,也许还有好多现实的挫折与两难,但我希望每次都有勇气追随内心的选择,因为唯有不负真心,才是幸福的,哪怕是在争取这种幸福的道路上所付出的代价。

好了,三十只是一个节点,说什么来日方长太过造作,回归当下做好手头的事更有意义。该吃饭吃饭、该休息休息、保持运动、多看书多学习。

正如加缪所言,

“对未来最大的慷慨,就是把一切献给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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