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日子,我看到了成都七中的食堂放毒门事件,心中一阵呵呵:多少年了,终于有人栽了,开心的我想出门买挂鞭炮庆祝一下,没办法住校生与学校食堂大多积怨已久。
首先,声明,我不想揭露什么社会的丑恶,也不崇尚暴力,仅想用以下的文字来表述我这颗躁动的心,个人臆想,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老高中的保卫科小坝子,不大的地方里挤了四五十号人,有近三十个学生,小小的科室里围着一圈七八个学校保安,最中心坐着校领导,班主任们,和一个油腻腻的胖子。
春末弱弱的阳光射入保卫科的房子,且不能给房子里的人驱散任何微寒。
肉丸子一般的胖子一手捂着脸,一手指着外面那圈学生,高声咆哮着,这伙人都有动手,有按着他的,有打他脸的,有踹他黑脚的,要怎么处理,否则他要打死这帮小崽子,要校外解决这些王八蛋。时不时的他嘴巴还抽搐着,喷出些带血的唾沫星子,貌似是被人打掉了牙。这个人就是本校的食堂承包人,司柱费蓝老板。
佛家讲求因果机缘,司柱费蓝的因果机缘且听慢慢道来。
午后未暖,司柱费蓝游走在这所据说有数十年老高中里,肥嘟嘟的脸上很是红润,腰上一卷一卷的油腻随着他的步子起了波澜。在前些天,他刚刚提高了学校食堂的开水价,从一毛钱一水壶,提高到了五毛,这让他很是惬意,不由得边走边在脸上荡出了笑意。
一队队住校的学生从司柱费蓝身边经过,望着这些人,费蓝心底更是乐开了花。在他的眼里这些都是流进口袋的银子,不至于明晃晃的流口水,心里其实已口水不止。
“什么祖国的花朵,什么中国的未来,都是扯淡,只要能赚钱,咱就能辣手摧花,圣手就能掐灭你的未来。”费蓝心中暗暗的想。
这个食堂是司柱费蓝从他大舅手上承包过来,当时实实在在的给校领导比划了三十万大洋,费蓝的心口滴出了串串血花。由于作为校领导之一的大舅强烈怂恿,费蓝像吃了秤砣的铁王八一样下了狠手。
在刚开始时,费蓝也是悬吊吊没有底,毕竟三十万大洋,在那个时候,学校外面可以买三套百来平的房子。随着时间的推移,以及费蓝和他大舅一阵眼花缭乱的神操,费蓝才稍显淡定。
例如:
早上的稀饭里少放点米,一勺下去能见着米就行,粒粒皆辛苦就是了;
或者用点过期的面粉,
再或者当天的炒菜三个大洋,昨天的炒菜两个大洋,前天的炒菜1.5个大洋,无论冬夏,这也许就是有学生在饭菜里能搅出活苍蝇的原因,也许苍蝇比这菜更加新鲜;
肉,别的不管,就要便宜而且少,这让后来有很多学生在学校吃了三年肉,却无论如何都找不到肉出自猪的那个部位;
至于人流量的问题,学校直接严禁住校生外出就餐,名号曰:保证学生的食品安全。其实费蓝心里清楚,校内校外都用的是地沟油,只是他的食堂里面还没学校外面的小饭馆里面舍得用地沟油。
如果有人问这是为什么,费蓝毫不犹豫且义正言辞的讲是为了效益,为了给学校三十万大洋的租赁费,像是千钧重石悬于顶,却只能持之以木,他不得不如此。
作为食堂无良商人,必须得装,高举“无辜”牌匾。这让食堂无良商人觉得自己也是没办法而为之,成功且丧心病狂的连自己都骗。人们常说当婊子立牌坊,这些人莫过于此。
这所老高中坐落在无忧河畔的一座老城里。春末的校园比冬季的校园没有多少区别。园区多是常绿植物,无论冬夏都是绿油油的一片,唯一的区别可能就是冬季的一抹雪,和一群缩手缩脚的学生,到了春季,学生们像地里的种子,都从冬天的寒冷中舒展开来,准备冲向夏天。
费蓝沿着操场的外侧的围墙继续游走,春季的太阳有些暖爽,正好用阳光中的紫外线杀杀冬季身上的霉。
老高中的围墙有着些许别致,镂空的墙面,每隔十五米会有一根实墙砖柱,砖柱上缀着路灯。围墙外侧就是手眼通天的小饭馆,内侧就是老高中平坦的大操场。学校严禁住宿的学生外出用餐,所以那些小饭馆也是用出了通天的手法--外卖,赊账营销,各种的隔墙送饭,帮助住宿生造假通宿生出校证明,等等。手段层出不穷,这让费蓝很是恼火。为了灭一下“隔墙送饭”的风气,费蓝主动请缨,组织了午间巡逻队,一到饭点,自己也过去瞅瞅。
有些乏了,费蓝在操场边围墙柱子下找了一块石头,坐下。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眼睛左右扫视,慢条斯理的掏出打火机给自己点上。说实话,这体格能在这个时候做如此腾挪,他自己都佩服,在心里暗暗的叹息“除了自己,谁他妈能懂胖子的悲哀!”
香烟柱沿着费蓝的指尖冉冉上升,无风。
由于轻微的游走,石头上的费蓝额上渗出点点汗花。
费蓝愣愣的盯着烟柱,有些失神,不晓得飘到了哪个美女的肚皮之上。但眼睛在校园围墙内侧的余光将他无情的拖拽了回来。
围墙的缝隙间,一只手探到了出来,立于校园内侧一高瘦小伙接过不锈钢的饭盒。
“喂!!!干什么呢?!干什么呢?!……”
猛然起身,费蓝一阵阵咆哮,
惊得墙上回家的蚂蚁一个趔趄。
接着提着身上的油腻,踏着跑道,大粗腿豪迈,
带着风,使劲的朝小伙奔去。
远远的望去,就像一个圆溜溜的肉丸子朝着一根棍儿碾压而去。
肉丸子携着十五米冲刺的劲风,来到少年的面前,手上还夹着大半根舍不得扔的软中华。少年不高,仅仅比肉丸子高出半个头,宽敞的校服下,或许有些瘦弱的身材若隐若现。
费蓝莫名的怒火中烧,使劲的推着少年。少年一个趔趄,稳了稳步子,紧握着手里的不锈钢饭盒。“你要做什么?”少年言语平静的惊人。推他的这人,大家都认识,肉肉的身材,这是肠肥肚圆食堂老板的标配。
“你是不知道学校严禁在校外用餐吗?”
“你刚刚的行为是严重违反学校规定的,你懂吗?”
“你他妈不知道你的行为是要接受学校保卫科的处罚吗?”
也许是愤怒,费蓝高声怒嚎,接着不断的将少年推得连连后退,问到最后言不择词,什么话都开始往外喷。再次冲上去,揪着少年的校服想要继续再骂。
“食堂老板打学生了!”
“大家快来呀!”
“食堂老板打学生了!”
“大家快来呀!”
这是一座老城,地处穷乡僻壤,俗称鸟不拉屎的地界,没有经历战火仔细的洗礼。据说是大战时,仅有飞机路过时不小心掉了一哑弹,现做成老城老高中里挂着的一口老钟。但这座老城里不乏热血青年。
阵阵来自左侧学生食堂方向的呼喊,如老高中那口老钟的钟声,只不过不是下课,而是来自少年们心中愤怒的咆哮,如洪水一般冲击着费蓝,让他为之一愣。他知道学生为了食堂的问题曾经有过暴动。在老高中里曾经有学生主动罢餐,曾经有一个乡下的高中直接学生暴动,听说副校长都被打了,学生食堂被砸的很惨,这事在老高中的学生之间爆传了很久。
听到这些,再想到那些,司柱费蓝有些慌张,也有些郁闷。“这不还没动手嘛,就推了两下。”他有些狡辩的想着。
莫欺少年郎,怒发冲冠,平山填海。
学生们听见呼喊,有的从食堂里面跑出来,有的从宿舍跑出来,有的本身在操场,都看到食堂肥腻腻的老板正揪着一个高瘦的学生。学校的操场右侧围墙到左侧的学生食堂大致有两百来米宽,少年们在两百来米的距离上没有任何停留,如东流大河,大浪滔天,向着司柱费蓝的方向冲去。
很快,少年们将司柱费蓝围在了中心,最靠近的人是学校住校的体育生,他们体质最好,中间负责推搡着费蓝,时不时的来点阴着。隔着中心的外圈的人,就是隔着人墙舒服的踹着阴脚,换了一波又一波人,就像是村里面杀年猪分到肉一般欣喜。
“你他妈敢打我!”
“不是我打的,”
“我看到了,哎呦,谁他妈踹的?!”
“别看我,不是我踹的,我也不晓得是谁。”
“小子,看我不在校外找人收拾你!”
“哎呦,别啊,我就是个看热闹的,被人群挤过来的。”
……
……
刚开始费蓝还死鸭子嘴硬,叫嚣着要在校外找人收拾这些围殴他的少年。最后,渐渐的,人群里面只传出少年们的阵阵调笑,时不时的还夹杂着司柱费蓝的断断续续的哀嚎。
终于,费蓝的午间巡逻队发现,老板围了。可惜,无人敢上,只能上报学校的保卫科。
保卫科的人也是一愣,没办法,怕出大事,只能硬着头皮在学生外围喊,都散开,要不然报警了。学生一听报警这才做罢,一阵哄闹四散,最终只留下了近三十人,进了保卫科。
就这样,司柱费蓝也一起被带到了保卫科,在等校领导和这些学生的老班主任来了后,就出现了前面那些费蓝式咆哮。
最后经学校领导一致研究决定,此事不了了之。因为司柱费蓝动手在先,导致了这次群体事件,且没学生承认动手,(保卫科外面的学生都是说看热闹的。)同时要求费蓝保证此事到此为止,不能在校外再生是非。
其实明眼人都知道,这事是学校和费蓝有错在先,还好费蓝只是受了点皮外伤,都想着息事宁人。
无忧河畔的老城静卧千年,春末的阳光播散在大地,老高中到处都是迎面铺来夏的气息,到处都是洋洋得意,当然这里要除开司柱费蓝和他的食堂,他们只有劫后余生的小郁闷,别无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