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金人的光泽反射中国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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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斯卡颁奖典礼从来没这么热闹过,这样说不是因为《We saw your boobs》的恶搞和黑水,也不是因为华人李安的再度登顶,而是如今因为微博的时时互动性,边观颁奖典礼边微博吐槽,这令本来远离我们的盛世璀璨,变得像发生在楼下的鞭炮声一样逼真。

本届奥斯卡,如果仅从四大奖项来看,也可以称得上是一次分猪肉。主旋律、励志、奇幻、温情,样样都有奖拿。最佳影片《逃离德黑兰》 是美国主旋律的胜利,这种对于奖项定制的产品来说,甚至从最开始就已经注定了先天的“奥斯卡”基因,不管它最后走到哪一步、上映时票房如何,它都是美国国家主义和主旋律的必备之选。最佳导演奖给了携奇幻大作《少年派的奇幻漂流》的李安,台上的李安一颦一笑其风度都留在在作品里,这是一个可以将任意技术或者奇幻画面都注入自己哲学理念的导演。获最佳男主角的丹尼尔·戴·刘易斯,在这部充满美国精神的《林肯》里惟妙惟肖,他的逼真和神似值得全美观众送上一份大礼。而获得最佳女主角的《乌云背后的幸福线》则是人类不可缺少的励志片,跟去年的法国片《锈与骨》一样,在无障碍的观影舒适度下,向你展示的是人与人之间的美好和生命里的那股向上感。

如果没有歪系领带的昆汀·塔伦蒂诺出现,奥斯卡就太正经了。《被解放的姜戈》让人再度相信,写一个够放两个小时的电影剧本,对于塔伦蒂诺来说实在是太简单,而这对于一名创作型导演来说又是必不可少的。

整场颁奖典礼,不管是看无字幕直播版,还是看图文直播版,影迷此时都要换身微博主人。影评人刷微博点评,草民跟着起哄,电影人发出软绵绵的感慨。当李安站在领奖台上感谢一串名字时,人们难免再度翻炒什么六年赋闲、东方哲学、倘若李安父亲当年没有离开大陆……,老桥段老典故不能说明我们是一个没什么新鲜感的民族,最多说明我们有多么在乎这份骄傲。

可话说回来,李安的殊荣,到底可以不可以让我们骄傲呢?作为美国起步、在台湾制作出多部佳作的国际性导演,李安跟国内的关联不多,即便加上汤唯、章子怡这样的纯粹大陆明星,李安的步步成功也似乎让人找不出脉络这是一位中国导演。

跟当年哈利·贝瑞拿到影后时落泪——我们等了这一刻等了很久了——不同,李安没在台上代表华人群体说句什么,他也无需代表任何“我们”。而李安的感谢词里最后的“谢谢”和他不可更改的黄皮肤,也注定了他所在的“我们”,他是华人的骄傲,这是可以确定的,但他更是电影本身的骄傲。

李安的成功不能说明这是华人导演的胜利,正如李安的个人价值无法用来证明其他华人导演的溃败一样。但是透过小金人这个地球上迄今为止最受瞩目的电影大奖奖杯,我们或许可以反观一下自身。跟好莱坞这些即便被称之主旋律的电影相比,在同样没有新意的同时,我们不少华语电影更是沾染了轻浮、不走心、廉价的标签。而盲目的观影者更是造就了一些本来应该被寄予希望的商业导演,令他们从严谨创作的道路上逐渐偏离,成了应付了事草率浮躁的商人。

即便纯粹商业意义,也有百年老店和赚一把快钱迅速掉头的草台班子之分,如果那些暂时取得商业利益的导演,一味顺着看上去可以随便应付一下的“观众口味”走下去,必然恶果有一天会让其付出代价。

与其期待李安式成功在华人导演这里遍地开花,不如先有一首自己的《We saw your boobs》。轻而易举便可以罗列出十来位明星,然后歌词唱出谁时下面的观众都心领神会,电影画面和经典情节在脑海里一一重现,那时电影的厚度和层次才算到了值得期待的地步。你知道,我说的“boobs”当然不仅是指一种趣味,更重要还有尺度和制度,如何赢得的前提当然是如何建立、拓宽和保护。

不管是温情向上不失人间真挚的《乌云背后的幸福线》、《爱》,还是奇幻画面神秘多元主题的《少年派的奇幻漂流》,再还是富有独特美学特征的《被解放的姜戈》,或者泛着美国主流意识形态的《林肯》和《逃离德黑兰》,无不是创作上严谨可信的那种电影,也就是说我可以因为审美不喜欢他们,但是不会对创作者的态度产生怀疑。作品质量上乘,才会打破时间的障碍,在历史的版图上不会因年迈而被人忘却。

而我们这边眼下两部狂扫票房的《泰囧》、《西游降魔篇》,如果也能算上是华语片的一种代表的话,那么它们在多年以后还能让未来的观众说出来些什么呢?及时反省,趁火上的锅还是热的,趁坐在餐桌前的食客尚未失去耐心离去,赶紧烧出一锅正经的菜才是正经的,而烧菜的前提是,放开那些被捆绑的厨师和打开油盐酱醋的多元调料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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