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的初夏,像一个恋爱中的女生,敏感,脆弱,动不动就哭哭啼啼,都一连下了好几天的雨了,上午终于消停了。正好,上午也没课,就跟飞姐一起出去走了走,去了学校附近的一座山——牛头岭。
走出校门,向左,一条下坡的农家路,通向附近的一个小村落,走到村落的边缘,进入去牛头岭的山脚下的路。路的两旁是郁郁葱葱的树,像是两排穿着绿色小礼服的小姐姐,在欢迎我们,似乎,它们也明白,生活需要仪式感。走完这条绿色的路,开始爬坡,算真正开始走进牛头岭了。
雨后的山里,云雾缭绕,是云亦是雾,我们置身其中,有如误闯了神仙的住处。我们一直往上走,开心地“冒犯”着,还真希望有神仙出没。我说,走慢点,不要因为走得太匆匆而错过了身边的风景。同事听我这么一说,放慢了脚步。我们站在山腰上,回头望去,对面也有一座山,当地人叫它笔架山,山的顶处有三座小山丘并排,远远看着,确实有点像笔架,小山丘之间的凹处正好可以驾着神仙的大笔。
看着笔架山,想起来之前另一个当地的同事说的一个关于皇帝的传说。从前的笔架山每天晚上都会移动,最终会和对面的牛头岭相连,石人就会出一个皇帝。笔架山走了500年,慢慢地,和牛头岭近在咫尺,就差最后一夜的时间。牛头岭脚下一户人家的女人半夜起来如厕,睡眼朦胧看见笔架山冲过来,大惊,大喊,山在动。这一喊,后果十分严重,山停了,再也不走了。大家就说这块福地差一点就出皇帝了,全怪给一个女人说破嘴。想着他讲的故事,我们更觉得这山里肯定住了神仙。
这里的空气很新鲜,这里的水很干净,这里的树叶很绿,这里的东茅(茅草)很茂盛……马路两旁的东茅拼命地生长,把茅穗伸到了马路中间来向我们炫耀着。我们继续往上走,山越来深了,路越来越静了,“布谷!布谷!布谷!”树丛中传出一阵阵布谷鸟的叫声,我们没有说话,突然,飞姐咳了一声,她这一咳,山谷里回响着她的回声。“蝉噪林愈静,鸟鸣山更幽”,古人的诗句真是绝了。
飞姐说,再翻几座山,我们就能看到一个很小的村落,那里只有十几户人家。我想,那真的是住在世外桃源了,悬念留到下次,下次拜访一下那个清幽静谧的地方,我们该回去了。
山叫牛头岭,但山里没有牛,至于为什么叫牛头岭,与牛有没有关联呢,我们无从知晓,也无需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