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大户人家找佣人也大多是通过中介，佣人大多老实可靠，中介也是知道一些根底的。女佣也分做粗细活的，价钱也有分别，一般一个月三四块钱。如果家里经常打牌的，她们端茶送水，往往有外快，有的一次就能拿到一块，只是这样的佣人要手脚伶俐，长相端庄的。

但是高小姐家不喜欢打牌，这样佣人就少了不少外快。

陈妈来得比较早，开始做粗活，后来看她洗东西干净，又不多话，手脚干净，深得高夫人喜欢。内战的时候，他们家到上海，只带了男女佣人各一，就有陈妈。

在上海，由于吃生果，高小姐得了伤寒。陈妈也得过伤寒，高夫人就派她单独服侍病人。

陈妈说伤寒病好起来的时候很饿，但要少吃，只能慢慢地一点点地增加食物的量。她生伤寒病时因无人照管，看见白煮蛋，实在饿，偷吃了一个，伤寒复发，差点死了。

三个月后，高小姐才慢慢下床。高夫人给了陈妈不少钱衣物东西。高夫人那时候开始教她做饭，陈妈很快学得一手好厨艺，深得高夫人的心意，做什么都很好吃。

一年多他们回到杭州，陈妈说要回乡下。高夫人答应了。不久有人说，陈妈没回，在别家做工。不久，她又找上门来，说回来了，高夫人也没拆穿她，仍然雇人了她。来来去去好几次。

后来和高小姐去上海，她也去了，高小姐喜欢她做的食物。但是高小姐小产之后，陈妈嫌不吉利，又辞了工。

几年后，陈妈又找上门来。

陈妈说她儿子中间去内地，她跟弟弟弟媳妇一块住，因为帮过他们，他们对她挺好。后来儿子回来了，媳妇不贤惠，她在家带三个孩子还贴钱，所以又出来做。这时候她已经七十多了，高小姐给了她不少东西，打发她回去了。

后来她常常带着袋子去高小姐家，装东西回去。高徐两家被打倒之后，她还带着袋子找到他们临时住的地方，高小姐丈夫让妻子给了两毛钱，叫她年纪大了不要来了。她也很难过，安慰高小姐，就如当初就出生在穷人家，后来就没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