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初有一个男朋友,叫于哲。
他是一个特别帅气儒雅的男孩子,是他们系的系草。只是家庭条件不太好,但这并不影响追求他的姑娘是一拨一拨的前仆后继。也许是内心深处的自卑令他从来不曾对任何人动过心。直到他遇到了袁初。
事实上,袁初还不能算他完全意义上的女朋友。因为一直以来都只是于哲的一厢情愿,袁初到目前为止还并未正面回应过他的追求。
令人意外的是,袁初不过只是他们系一个非常普通的小学妹。成绩普通,家境中等,身材一般,长相较为清秀属耐看型,放在人群里可以分分钟被湮没的那种,就连性格也是及其普通并未有过多起眼的特点。
就是这样的女孩,竟叫他堂堂系草一见钟情了。这并非夸大其辞,匪夷所思,这对于哲而言是有所根据的。在于哲眼里,袁初长得实属秀丽,她的身上有一种奇特的魅力叫他无法忘怀。
在他朋友对他审美的多次质疑下,后来他终于明白这一切的根据其实源自于他——Winkle,那个闻名于世,又震惊中外,令人捉摸不透的神秘画家。
他们两人都是Winkle无与伦比的疯狂粉丝。因此,他们就像两颗原本毫不相干的星球不自觉被那光芒万丈的太阳所牵引而互相靠近,并且越来越近。
但值得说明的一点,他们两人对彼此的感情是截然不同的。
袁初对于哲是学长般的敬仰,知己般的爱戴;而于哲对袁初则是带有某种无法言喻的盲目地爱恋,甚至可以说是迷恋。无论如何,对大多数人来说,被如此高颜值的学霸如此执著地追求着,是一件多么令人激动的事,然而于袁初而言却不是。直到出现了一个契机,彻底改变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那一天,外面是风和日丽,阳光明媚,袁初的内心更是明媚灿烂。
“他的画中常有不中不西,不洋不土,来古不今,没有规矩,不按常理,将传统和“野性”糅合在一起。然而,就是这样一种不定格,使他的画有着一种特有的艺术感。比如他画的这幅《红马》,笔墨淋漓潇洒,带着时代的风雷驰骋在画坛上,给当时的画坛带来了独特、有力、刚劲的气息……”
袁初指着如宫殿般的展览厅墙壁上的一幅画口若悬河地滔滔不绝。闺蜜朱丹若讶异不止,这还是平时那个安静内敛,不善言辞的袁初吗?分明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舌灿桃花,满面春风,浑身上下散发着令人无法移目的光芒。
“你可真是铁粉啊!”
好半天丹若才挤出这么一句话,脸上是满满的佩服。
“啊!还好啦!于哲比我还铁呢!”袁初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对了,说到于哲我才想起来,他怎么没来,你怎么不跟他一块儿情侣档,非要找我这个门外汉来陪你呀!”
“他,今天有事儿。”
“哟,脸红了,提到他你就魂不守舍啦……”
“别瞎说,你还不知道我啊,我都快不知道怎么办了,你还有心情调侃我。”
“我说你这丫头怎么想的,于哲,法语系系草,高材生,追他的姑娘那是乌泱泱的一大片,人家愣是谁也没看上,偏就看上了你这朵奇葩,横眉冷对人家的痴心一片,真叫广大女粉丝是气的牙痒痒还无计可施,你可真是够缺德的……”
“行了,朱大美女,你快给我打住吧!你说你是不是也看上人家于哲了,信不信我告诉你们家老杨去!”
就在两人互相打趣之时,有人走了过来:“不好意思,打扰一下,请问可以认识一下你们吗?这是我的名片。”男子十分恭敬地双手递过了名片。
“当然可以,十分荣幸哦!我们是苏大的学生,我是朱丹若,她是袁初,呀,你是这个展厅的负责人呀!”丹若快速地接过名片,开始研究起来人来。
这位男士约莫三十四五,身材高大,相貌俊秀,气宇轩昂,颇有一身艺术家的风姿气韵,使得两人都有些看呆了。
“真没想到连个展厅负责人都这么气质出众,真不知道这场展览的本尊会是什么模样?”丹若小声地凑向袁初嘀咕道。
“这你可要失望喽,真正的艺术家呀大多都是不修边幅,随性洒脱的,我虽然没见过winkle,但我知道他已经50多岁喽,你可以收起你的口水喽!”
“哼,就你最讨厌……”
“真没想到两位还是美女学生呢,难怪看起来那么青春飞扬呢!刚才这位姑娘的点评十分精彩,看来也是行家呀!”男子的话语拉回了她们的思绪。
“不敢当,我就瞎点评,我自身也只是业余爱好呢!”袁初有些脸红了。
“你别听她瞎说,她呀,可是这位winkle大画家的铁杆粉丝呢!”
“这样啊,看来有机会一定要和你好好谈讨一下了!总之非常欢迎二位的参观,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过来找我,顺便提个小小意见,两位交流时可以稍微柔缓些哦!好了,我不打扰二位欣赏了,先告辞了。”
看着男子走远,两人才回过神来,“呃,我好像明白了些什么?”“我也是呢!”两人眨巴着眼睛捂着嘴偷笑着。
“话说,这位大画家真有那么厉害吗?你看,作品就这么几张,而且参观的人也没很多呀!”丹若开始四处张望了。
“当然厉害啦!物以稀为贵,而且你仔细观察,参观的人员非富即贵,入场券也是有名额限制的,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来的哦!”
“瞧你那得意劲,呃,不对,那你怎么会有入场券,袁初,你不会是某家上市公司的千金吧!”
“你想多了,行啦!我就不瞒你啦!其实是于哲啦!他在这里打工,所以他就给了我两张员工券。”
“不容易啊,这么高档的地方,为博红颜一笑他也是够拼的了,你也差不多得了!”
“你可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啊,你就别瞎操心了。”
“行,我也不管你了,你就作吧你!来,我这太监给你和你的爱作合个影儿呗!”
袁初连连摆手:“不行的,有规定不能拍照!”
“没事儿,放心交给我吧!不会有人发现的!”
袁初还想说些什么,被丹若一把推了过去,紧张与渴望交织着,这一刻,她觉得离Winkle似乎又近了一步。
从展览厅出来时,已经接近黄昏了,袁初才在丹若的拉扯下依依不舍离开了展厅。
“快走吧!你不是还约了于哲,都几点啦!”
“嗯,我知道了。”袁初的话语里充满了无奈与不舍。
是的,展厅的事于哲做到了,所以,她今天也必须兑现承诺要正面给他回应了,正如丹若所说,于哲这样优秀的男孩子对自己如此上心,为何自己还如此不情不愿,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不切实际的东西,难道?不,我是疯了吗,这绝不可能,也绝不可以。开心点吧,也许人生从今天开始将会展现出全新的面貌了呢!给别人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
这样想着,袁初挤出了一个笑容拉着丹若的手愉快地走在通往新生活的道路上。袁初没有发觉,她的脚步已然变得越发轻快了,仿佛下一秒就会踩在她的梦想上。
是的,就在那一秒,两辆车靠近了她们,并紧紧逼停了她们,说时迟,那时快,车上下来两个人就这样光天化日之下快速把她们架上了车。速度之快,让她们彻底懵了,甚至还没看清自称警察的便衣男子所出示的证件,一切发生得太快了,仿佛一瞬间。
很快,她们被带到了一个公寓,十分普通毫无特色的公寓。
此时,她们如同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却毫无招架之力。她们在黑衣人的带领下,分别被关进了房间里,然后紧闭房门,房间里除了一张床,一张桌子,一张椅子,以及桌上的热水茶杯外,还有一个监视器,袁初所有的随身物品都被拿走了。
这样大的阵势与恐怖的场景她只在电视上看过,如今身临其境,真令她痛不欲生。不知丹若现在怎么样,于哲此刻肯定还在饭店等着她们,不知她们还能否活着出去,一刹那,她想了很多,她的脑子飞转着,她又开始回忆自己到底什么时候得罪过别人……很久,毫无所获。绝望和恐惧缠绕着她,她在瞬间从床上瘫倒在了地上,精神似乎一下子颓唐到了极点。
这期间,没有进入过一个人,她一句话也没有说过,只默默的坐着、想着。大概一小时后,进来两个人,一人带来了她的物品递给了她,随同的另一人非常不客气地像看犯人一样地看着她,说道:“袁初,你有盗窃嫌疑,但证据不足,今天你先回去,但必须记住,这段时间,不得离开苏市,手机必须24小时开机,随传随到!”
“知道了。”袁初脸色惨白有气无力地回答道。然后跟着另一人离开了房间。
走出房门的那一瞬间,她仿佛从地狱回到了人间,一下子又活了过来。然后她看到了同样惨白的丹若,她们仿佛千年不见的难姐难妹,抱头便是一阵痛哭。好半天后,她们才回过神来,开始检查物品,回忆这场恐怖事件。今天这一极喜极悲的强烈冲突,让袁初实在好生感触,这果然是不平凡的一天啊!
检查完物品之后,她们发现她们两人的展览券竟不见了,同时丹若还发现,她给袁初拍的合影也消失了。
所以,她们一致推断这一切的灾难都是这张照片所引发的。
那么,那些人究竟是谁?他们真的是警察吗?为何一张照片竟会引发如此大的灾难,甚至还被指控偷盗罪?还有,Winkle,他究竟是个怎样的人?这是否还说明他们之间又多了某种无法言喻的关系呢?
她疯了,她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彻底得疯了。
见到于哲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于哲在饭店足足等了三个多小时,看到她们到来,欣喜不已,俊秀的眉头才开始舒展开。
“你们总算是来了,我还以为你们出了什么事了呢?手机也没人接,快急死我了。”
她们俩面面相觑,都不吭声。
“到底怎么了,究竟是发生什么事了,是展厅发生什么事了吗?”他开始紧张了。
只见俩人同时点了点头,然后袁初表情凝重地开始说道:“是的,我们真的出事了!”于哲屏住了呼吸。
“我们被指控偷盗罪,我们,还被关进了小黑屋。”
“什么,他们竟然这么对你们,混蛋!不就是两张票而已嘛!他们有没有对你们怎么样?”于哲抓着袁初的胳膊,显得异常愤怒。浓密乌黑的眉毛被再次拧到了一块。
袁初摇摇头说:“没有,他们对我们还算客气,并未进行过任何不人道的非法攻击,他们就只是拿走了我们的票和照片。等等,两张票而已,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你听错了吧!”
“不,我听得很清楚,丹若,你刚才也听到了吧!”丹若犹豫着点了点头。
男子沉吟了很久,然后缓缓说道:“对,没错,票是我偷的,什么员工券,都是我编出来的,那么高档的地方,我不过一个兼职的学生,怎么可能会送我员工券,简直是异想天开!但是,怎么办,你那么喜欢Winkle,我又那么爱你,我能怎么办,袁初,我,对不起,我也不想这样做,但我是真的太爱你了,不过是两张票而已,我真的不知道会让你们遭受到这种事情……”于哲锤着头懊悔道。
袁初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如此耀眼的男子,夺口而出:“于哲,你这个笨蛋,你是疯了吗?不,这一定是我疯了,我疯了!!!”袁初拉着丹若扬长而去。
好久,落寞从他精致的眉眼处溢满了整张英俊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