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想让你帮我家皮皮剃头发。”看着兰发来的信息，静皱了皱眉，放下手机。

本来只是同事关系，只因俩人的孩子年龄相仿，兰一个人带着孩子，不管是工作上还是生活中，静总是能帮就帮，可是后来就慢慢地就懈怠了，因为感觉兰一点也不积极，很多小事本就轻而易举地就能完成，她却自己不做，总是请静来帮忙做，静自己也是一个人带着孩子，还是带两个，兰带一个还老是让人帮忙，同样的事情帮一次时兰说不会，静一边帮忙一边教她做，第二次兰说她忘记了，又让静帮做一次，兰站一边儿没有一点动手的意思，静心里虽然不高兴，但也不好发作，耐着性子做完。第三次又来求帮忙，静就懒得应了。静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免费劳动力一样，别人还用得心安理得。

不光是做棉衣，帮看孩子，还有理发，平时俩孩子的衣服没怎么穿就小了，看着比较好的就会洗干净送给兰，兰也来的越来越勤了，每次都是带着皮皮，静的两个孩子就拿好吃的好玩的哄着皮皮玩。皮皮不爱说话，兰也不怎么教他，快五岁了说话还是不太利落，不满意时就大喊大叫，静总是说自己的两个孩子：“皮皮是弟弟，你们就让着他点儿，哄着他玩。”俩人就总是哄皮皮开心。

后来静离职了，兰依然来找她。只是静也越来越不愿意接待她了。兰却好像没有一点察觉，冬季又来找静帮忙做棉衣，还说棉花不够，要借棉花用，静的棉花也是按需买的，并不会剩太多，兰却说，没关系，旧棉絮也行。静只好拿去年拆下来的棉絮给了她，旧棉絮静都会拿去做个小薄被子给孩子们盖。少用点儿也没关系。

至于剃头发，还是三年前静看到皮皮的头发长了，天气又热，皮皮的头上脖子上起了痱子，就多了句嘴：“兰，皮皮的头发剃短点脖子上涂上爽身粉可能会好得快些。”

兰说：“皮皮怕剃头发，不让人家动，人家一动他就哭。”

“那你就买个剃刀自己给他剃，我家两个孩子都是我给他们剃的，也不用多少钱，现在卖的理发器很好用，有不同型号的支子，不怕剃伤头皮。”静说。

“那放学后你帮他剃剃吧！我也正发愁呢！”就这样剃了第一次。

说也奇怪，静给皮皮剃头发，皮皮也不哭也不闹，静一边剃一边夸皮皮真勇敢。原本抱着皮皮的兰也松了一口气，后来就鼓励他自己坐在凳子上，也不用妈妈抱着剃了。

只是打那以后兰隔一段时间就请静给皮皮剃头发。以前是同事，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也没有那么多想法，后来离职了，静给兰说：“你可以试试自己给皮皮剃了，他也不闹，理发器也不贵，也省得你来回跑了，有时候我也不一定都在家。”

后来就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联系了。

最近兰要考驾照，就来问静：“听说你当时的教练挺好的，你给他说说我想考驾照，看看能便宜点不能？”

静给兰教练的电话，又跟教练说以前的同事要报名，想便宜点儿，教练说自己人都便宜二百块钱。后来兰就开始考驾照了。

因为考试的事情兰又开始经常地联系静，要么打听考场，要么交流心得，最近科二没有过，打电话倾诉，静说：“没关系，我也是挂了一次，第二次才过了。现在虽然有驾照，也没有开过车。好多东西都快忘完了。”兰却说：“没事儿，主要是没有车，有了车子多练练就又找回来了。”她说的倒是实话。只是静一直没有考虑买车的事，俩孩子花费越来越大，养车也不容易，况且轻易不出远门，也用不着破费。

这么久没有提剃头发的事儿了，这次怎么了？拒绝吧，觉得不好意思。其实剃头发不用多长时间，就是老被当免费劳动力的滋味儿不好受。

不一会儿，又一个电话打来了：“喂，静呀，你在家吗？我家皮皮头发长了，我买的剃刀我用不好，以前在理发店里理了两次，这回皮皮又不愿意去了，你在家的话，帮他剃剃头发，这天也越来越热了，他老是嫌头皮痒，老是挠头发。”

“那你到明天上午九点左右过来吧。现在我要接孩子去了。对了，皮皮不用上学么？”

“这两天皮皮没有去学校。”

“那好吧，我提前充好电。”不知道兰能懂得为什么安排到九点不能，剃完头发还得做饭接孩子去，留点活动时间，免得到时候迟到了误了接孩子的时间点儿。

九点半了，兰却还没有来，先买好菜吧。十点十来分钟时，兰来了，还带了一个理发器，静看了一眼，理发器刀头上沾满了碎头发屑，都有些发黄了，还带着支子。

兰说：“我在家试过了，就是理不了，头发都不断，我也不知道为啥，你看看我的理发器跟你的一样不一样？”

静说：“是不是没有充好电，或者刀头不快了，我的理发器用之前都要充几个小时电，用完了都要清理，时间长不用就上点儿润滑油，买理发器时都配有充电器，刷子和润滑油，我的润滑油刚用完了。”

兰拿起静刚拔下电源的理发器，跟自己的理发器比了比：“看着是一样的呀。就是我没有涂润滑油。好长时间不用了，还是去年冬天买来时用了一次。估计是锈了点。”

静没有再接着说，叫皮皮过来把头发湿了湿，脱了上衣，围上自己的围裙，搬个小板凳让他坐下，开始理发，皮皮挺乖的，也很配合，不用十分钟，剃完了，静一边收起围裙一边说：“让妈妈给你洗洗头发去。”

洗完头发，兰说借毛巾用，静没有去拿，只说：“在卫生间。”夏天的上午十点多钟，其实不擦也行，刚理过的短发风一过就干了，可是兰却没有去想，径直去卫生间拿了毛巾，那是静的孩子用的擦脸毛巾。

静看了一眼，说：“把头发上的碎屑多冲冲，不然沾到毛巾上不好洗。”

兰听了，依旧擦了头发，又在水里摆了一下毛巾，挂回去了。谁知道有没有沾上头发呢！

静收好围裙，一边拿着理发器清理，一边跟兰说如何卸下刀头清理碎屑，然后凉干再装上去。

“哦！这刀头原来是可以卸下来的呀！你怎么知道的？”兰的问话使得静抬头看了她一眼，觉得兰不像是说谎，才回答说：“我以前也不知道，后来见刀头脏了就去看说明书，然后就学会了。”

“哦！你的扫把在哪儿？我把地上的头发扫了。”兰说。

“没事儿，一会儿让我收拾吧。”静一边装刀头一边说。

这次兰也没有客气，直接扫了倒到外面垃圾桶里。回来问：“你中午吃啥饭呢？面条吗？”

“今天没有买面条，一会儿蒸米吧。”静如实回答，心想着该接孩子了：“十一点多了，一会儿接孩子去，你要么自己坐会儿？”

兰倒是没有像往常一样留下，拉着皮皮说：“阿姨要接哥哥了，咱们回家了。”

皮皮放下手里的玩具，跟着兰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