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漫三清

端午假期首日的清晨,九江火车站外人潮湧湧,戴着眼镜的清秀女生拉着淡蓝色的行李箱坐进了出租车,直奔万达广场西北角的如家酒店,即将与阔别已久的男友上演一场酣畅淋漓的双人运动。回乡探望八旬老母的大哥脚步急促的走向东侧的汽车站,表面掉瓷的保温杯里盛有半瓶乘客丢弃的雪碧。背着装有雨衣和溯溪鞋的杨洋来到蜜雪冰城灯箱下,广场上清新的空气让她感到美妙,从麦当劳餐厅买完帕尼尼早餐后,随即与从北京乘坐一宿火车的团友们陆续汇合。当杨洋瞅见穿着白衬衫举着绿旗子的领队时,颇为惊讶,这不就是同一节车厢的上铺男生吗!看起来完全没有专业领队的魁梧壮硕,也穿着也如此的休闲随意,完全像是一位逛公园的游客!这位穿着休闲的领队就是我!我一只手举着旗子,一只手握着名单签到。一对来自山东的夫妇吃着包子,穿着橘黄衣服的小女生手中夹着一支纤细的香烟,周围不断的黑车司机凑近问询去哪里,坐车吗?

“大家好,我们人到齐了,车在南边,我们需要从地下通道走过去!”我对陆续抵达站外的队友们说到。随即举着旗子带领着从北京乘坐一宿火车而来的队友们出发了,途径系着花色围裙大姐吆喝的早餐店,在周围均是老旧小区环绕的停车场准时启程了。天空阴沉,鄱阳湖的水显得有些暗淡,湖面上满载钢铁和砂石的船舶逆流而上,继续带动着社会经济的发展。车内的队友们保持着极度的娴静,多想让大家彼时认识一下,但是瞅见大家都保持着安静的睡觉,便又打消了这样的想法,也只是精神恍惚的瞅着窗外的生长着嫩绿菜苗的田园和草木繁茂的丘陵。

不少售卖瓜果蔬菜的老农齐聚在小镇的主街上,鳞次栉比的商铺门前客流涌动,汽车和摩托车刺耳的鸣笛声弥漫在县城热闹的空气中,拉着货物的半挂货车谨慎的驶过街道,突然,载着满车队友的大巴车猛然加速从左侧超越,车身几乎蹭掉了道路边的榛树枝叶,而迎面正巧驶来一辆乡村公交,千钧一发之际,大巴司机猛打方向,车子来了一个惊险的漂移!短暂加速后的急刹让全车队友们纷纷惊醒,都开始好奇的目视着窗外的路况。潺湲的小河与公路并行,白墙灰瓦的房子沿路皆是,戴着斗笠用钉耙锄草的老农在河岸的沃野里劳作,几条黄牛在竹林边缘的斜坡上咀嚼着鲜嫩的青草,湿润的空气弥漫在南方的山岭间。

从千年古樟下停车场内走出,山野间清新的空气慰藉了旅途的疲惫,队友们漫步在小河弯弯的路边,沿一处野草芳菲的小径拾阶而上,复行百米,抵达观景台,河道环绕的圆形村庄尽收眼底,袅袅炊烟从农户家的屋顶飘出,消散在湿凉的空气中。绵绵细雨悄然降临,弄湿了同行姑娘清秀的刘海,姑娘走过通往村庄的石桥,我在桥岸拍着姑娘古村漫步的倩影。巷子深处,皱纹满面的老妇人正端着青瓷碗中盛有农家野菜锅巴饭的享用着,细雨从屋顶的瓦砾上落下,汇成一道清澈的雨帘,我和队友们在雨帘外匆匆而行,门框内藤椅上的猫咪目送着队友们离去,淅淅沥沥的雨声和脚步声在宁静村庄的阡陌小巷中回荡。村口的祠堂外鞭炮声噼里啪啦的响起。

沿着山脚下的公路继续行驶,于正午十分抵达卧龙谷。雨下的逐渐急骤,路外河道中的水发出稀里哗啦的声响。刚一下车,雨水便将鞋子蘸湿,队友们穿上色泽鲜艳的雨衣快步的跑向检票口,年轻的小女生在闸机内验票,清秀温润的模样像是山村中的姑那样质朴,“要小心一点走,至少两人一起,不要独自一人走”小女生贴心的提醒着仓促进入的队友们。武侠小说中的锁链桥早已封闭,怪石嶙峋的河道内水流湍急,蜡黄大理石垒成的拱形石桥上母女俩撑伞而行,四位年轻人在竹林中的茶社内悠然品茗,杨洋在如史前巨蛋般的石壁上注视着百条腿的软体昆虫在泥泞中蠕动,澎湃的瀑布拍打着光滑的岩层,同行八零后穿着牛仔裤的姐姐力不从心的走着,而我则百无赖聊的尾随着,不由自主的隐约看到她薄衫内文胸的肩带,队友们的库管均已被雨水弄湿,我的心情有些怅然。

那位穿着短裤露着皙白长腿的女孩总是频现在不近不远的青石板路上,和队伍们保持着若即若离的距离,她一个人来到景区,一个人在雨中徒步,一个人形单影只的在景区游玩。她那被雨水弄湿的秀发贴在皙白的脸颊上,十分迷人。只是在某一瞬间,我是那样的想跟她搭讪,但考虑到自己各方面有些普通,又止住了幻想,她跟着队伍走,而我在跟着她走,一位陌生的女游客。在一处瀑布的观景台上,我为一对母女拍了一张合影,母亲看起来那样的慈祥,而女儿却是那样的静笃秀气,内心温婉,当我即将摁下快门的时候,我看到取景器中的母亲笑的十分慈祥,女儿也露出天使般的善意浅笑。每每遇到带母亲出游的女儿时,内心就衍生一种至深的感触,带团多年,自己还从来没有带母亲出游过,而却见证了不少女生带着妈妈外出。

前往板凳桥的计划并没有因濛濛细雨而终止,车子驶出丘陵环绕的田野,途径溪流穿村的乡镇公路,很快抵达翡翠绿般的河湾。深绿的树冠沿着河岸展开,竹筏上衣着朴素的村民们着急的吆喝着队友们船游河湾,除了一对刚退休的叔叔阿姨乘船游览,剩余队友们均因板凳桥的消失而匆匆折返,彼时,我瞅见了另一波户外队伍中不少长得清丽的女生,我是那样的羡慕又嫉妒,我想用相机偷拍下田园小径上的清丽女生,奈何被雨水蘸湿的相机彻底罢工,结束了长达九年的陪伴,也宣告了自己户外生涯的结束。

在傍晚阴沉的天气中,月亮湾显得十分单调,宁静的水面在点滴细雨中泛起温柔的涟漪,一排排泊岸的竹筏给景区增添了冷清的气息。和队友们漫步在彩虹桥上,俯瞰那片绿意盎然的田野和起伏迤逦的丘陵,只身在独属于江南的烟雨朦胧中,时光慢下来,但队友们急切的想回到住处。

餐厅内就餐的食客焦灼的等候着菜品的上桌,厨房中传来锅铲嗤嗤啦啦啦的声音,同行的年轻男生大声地催促着老板尽快点菜,进进出出的老板娘心平气和的答允着,但当十多个分钟后菜依然没有上桌后,同行队友开始开始愤懑的大叫,随即离开了餐厅!那一瞬间,我们应该体谅理解服务行业在客流骤升时的忙碌。而同车的一位单独报名的男生跟另一位单独报名的女生在角落里的小桌子上津津有味的享用着特色菜肴,两人的嘴角不时的扬起一阵自在的笑容。

“我这房间墙皮都脱落了,还有蜘蛛网呢!” “马桶盖都是坏的,里面也太脏了吧。” “哎,这房间怎么这么差了,可以换一间吗?” “我不住这个房间了,我换一家住,我自己掏钱可以吧!”

群里弹出队友们各种各样的吐糟,我几乎明白低廉的对接价格必然导致硬件设施的极大落差,面对队友们的种种意见,温和的老板娘一直在协调换房,一直忙到夜半更深。“哎,你说70一个人还含早餐,我们这不挣钱啊,客户啊抱怨也能理解,但您也要理解我哈”老板娘语重心长的讲到。晚上睡觉的时候,师傅一直在刷着手机,我呢,却偷偷的翻看着女队员木美子过往的朋友圈,看到她曾经在奈良与鹿合影,在伊宁草原放飞自我,在童话雪乡笑容可掬,我便陷入一种短暂的绮梦当中。

翌日清晨,浓浓的雾气遮住了山腰以上的部分,门前浑浊的河水滚滚流动着,清新的空气令人觉醒,温馨的早餐带来丝丝惬意。赓续一天的小雨使得假期爬山的游客大幅锐减,一宿的担忧终究显得多余,景区并没有采取跟往常假期那样的限流预约,和队友们丝滑的乘坐缆车前往山中秘境,那雄浑的巨蟒峰在缭绕雾气中更显神秘庄严。漫步凌空栈道,山谷下的平畴沃野在稀薄的云雾中隐隐若现,队友们自在的拍着此刻的美妙与欢乐。

然而,片刻之后,山谷中的浓雾开始升腾,逐渐变得浓稠,淹没了整片峰林,视线里的一切不再是宏伟壮观的群山,而是迷离阴暗的栈道。雾气彻底覆盖了一切!天空与峡谷混为一种颜色,没有了迤逦的风光,也只是跟两位姑娘漫无目的的闲逛着,就这样不疾不徐的走着,一路上说说笑笑,没有令人惊叹的风景,只有在聊天中的那份惬意自在。两位女生看到迎面走来俊朗的帅哥时,内心就莫名的诧异,些许她们内心在臆想着若是跟这样帅气的男生一起爬山聊天该有多美妙,而不是跟这位其貌不扬的矮个子领队一起。

沿着飞云梯往上,在一处岔口登山天空之境,镜子的表面附着一层淡淡的湿气,来往的游魂在镜中晃动着。顺着南海岸栈道一路向东,穿过迷雾森林,途径临崖栈道,于晌午抵达那处香火袅袅的寺庙,一股浓郁的佛龛气息弥漫在人进人出的寺庙内。几位穿着冲锋衣的帅哥在为庙外巨石上的燕子拍照,尽管风景一般,但燕子一路还是让闺蜜灵儿拍了很多照片。燕子不停的指导着灵儿应该这样拍或者那样拍,灵儿感觉自己快崩溃了。

在那座并不宏伟但无数游客纷至沓来的庙堂中,我瞅见了另外一对闺蜜,是九八年的木美子姐妹,她们昨夜单独花钱住了另一家客栈,但并没有表示很大的生气,仿佛一切的发生都合乎情理,她们年纪轻轻,但眼神里满是历经百态生活的痕迹。此外,我也遇见了曾经走遍天涯的三剑客,他们来自不同的城市,大龄单身青年,独来独往走遍很多地方,在雪山脚下的原始森林中偶遇,从此结拜三剑客,后来常常约定一起出行,势必将景区整个游览一番的计划落到实处。当然,也遇见队伍中唯一单独行动的女生杨洋,她是那样的喜欢安静,喜欢思考,喜欢独处。

返回的时候,我不再跟燕子和灵儿一起,由另一位单纯的男生陪伴。而我跟着三剑客选择了极其考验体力的一条道路。沿着山崖上盘桓的z字形栈道急转直下,抵达景区的另一处出入口,落地玻璃的服务中心内美食云集,小吃遍布,游客熙攘,不曾停留,便一鼓作气的往上爬。浓烈的汗水和山中的湿气把衬衫弄湿,身体黏糊糊的,走起路来并不自在,只是沿路瞅见的不少妙龄女生让人的心情略微激动,女生走的慢,当自己超过那些婀娜多姿的女生时,内心就涌动着一种自豪感。

瘦高标致的男生斜挂着女友珍珠白色的高仿古驰包,包内还留存着昨夜在景区酒店内酣战未曾用完的套套。男生小心的搀扶着坚挺胸脯的女友迈上台阶,女友的脸就像清晨的朝霞般泛着红晕,但清灵的眼神中满是对男友的依赖与安全感。操着闽南口音的大叔们依旧穿着衬衫坚持爬升,额头上的汗珠滴落在他们那蓬松的胸毛上。湿凉的空气灌入我的呼吸道,让一路的气喘吁吁得以片刻调整。玉台之上,云山雾绕,人迹罕至,仅有几位衣着亮堂的青年在围栏旁怅然的眺望。我和三剑客看一眼便匆匆离去。

三剑客前往女娲峰后,便仅剩自己一人在空寂的山野中闲游,在某一瞬间,倏然发觉前后左右都没有了游人的踪影,栈道两边是浓密的树林,没有鸟鸣虫叫,只有自己飒飒的脚步声和呼呼的喘气声,那一时刻,我在幻想,倘若自己人间蒸发了,那么接下来的行程将会发生怎样的变化呢。在那条阒寂无人浓雾重重的栈道上,我一直走啊走,起初,我的步伐不快,料想没多久就能下山了,便很轻松的走着,然而半个钟头过去,栈道依旧没有结束,且仿佛有种错觉又转回到之前的位置,当我尝试走另一条岔口的时候,迎接自己的确是深不可测的悬崖,一种诡异的力量将我推下,在迷雾中下坠,我感到骨头都散架了。

坠入蝴蝶谷,灼灼桃花竞相绽放,款步走进长亭,温泉的水面热气氤氲,老男人和秘书在鸳鸯戏水,不少情侣在蝴蝶展翅的爱心框架内合影留念,作为单身汉的自己没有羡慕,也不曾感到孤单,反而有一种难得的自由在内心衍生,单身带来的自由令人如此开怀。

算命的白胡子老伯在吆喝着,微胖的中年大姐在发放着三清山的特产,玉店内穿着制服的女生在为中年大姐介绍手镯,平头大哥向游人推销着江西特产,景区的出口在林立的商铺中迂回穿梭,本想走进美食城来一碗面,奈何太贵,只好悻然离去。诸多售卖竹杖的当地村民依旧向前来登山的游客引荐着。云雾散去的时候,天气有些闷热,队友们已纷纷下山启程前往了下一个目的地。

前往望仙谷的路上,车上的队友们睡的十分安恬,而我一直在刷手机,一直在研究着望仙谷的游玩攻略,网上太多精美的照片令人期待,以至于内心总有无尽的期许但愿队友们都能玩的舒适尽兴。我一会儿研究着线路设计,一会儿又漫无目的的刷着手机,就像是此时此刻,我着急而草率的敲下一些文字,然后又如痴如醉的沉浸在刷手机的状态中,我计划着今天一定到把这篇游记写完,因为不知觉已经拖延半年了。虽然写游记不再有之前那样的专心专注,虽然写完后没有人阅读评论,但还是得坚持写下去,因为刷手机的状态着实很彷徨,让人陷入更加低迷的状态中。我之前以为在公众号发表文章等于把自己的心事透露出去,但实际上在公众号上写字跟在纸质日记本中记录没有区别,都永远不会有人浏览,都只是自己的回忆而已。所以呢,我应该无所顾忌的去记录,想怎样写就怎样写,尽管扭曲荒诞,脱离事实,但无可厚非,因为不会有人看到的,因为现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事,没有心思关注别人心事。

流水淙淙的河谷两岸栈道迂回,商铺林立,酒吧外的草坪上文艺青年在唱着轻快的歌谣,穿着花红柳绿汉服的年轻女孩在亭子中自拍着自己那艳丽的容貌,一旁的自己总会不经意间偷窥姑娘们领口内的迷人春光。四位互联网公司上班的年轻男女在茶馆落座,自在的聊着,小吃街上,云集全国特色美味的店铺屡见不鲜,摩肩接踵的游客们络绎不绝。和燕子灵儿俩姑娘及一位男生落坐在瓦罐汤飘香的店铺内,自在的享用着美味带来的惬意。

“她就是有点小气!让她拍照说两句就不耐烦了。”燕子忽然说出这样的话,这句话让和她同住的女生灵儿一时感到无语,也让另一位男生不知所措,同样让作为领队的自己陷入短暂的焦灼。不曾想,一路上说说笑笑的燕子和灵儿俩关系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一切均源于爱拍照的燕子总会在人多的场合下不停地指点着灵儿让其怎样取景才好看,面对燕子一路上的各种要求使得灵儿有些气馁。燕子是位直言不讳大大咧咧的女生,而灵儿是位心思细腻温婉如玉的姑娘,俩人在一起一天两天没问题,但时间长了就多少有些分歧。面对燕子的各种要求,灵儿起初乐意接纳,但燕子整天,且到一个地方要反反复复拍很长时间照片终于让灵儿有些讨厌了,以至于当燕子再喊灵儿为其拍照的时候,灵儿说,你找别人吧。

自从燕子和灵儿闺蜜俩闹别扭后,一路上的气氛变得十分压抑,我们四人行走在玉石雕砌的拱形石桥上,目睹者如蚁群般往来的人流,只是痴痴的傻傻的随意拍了几张照片后便继续游走。在一排排红色立柱长亭内是红椅上,我们各自在玩着手机,不知如何是好,我的内心一时十分焦灼,我想给每人买一杯奶茶来缓解此刻的沉默,但发现这里的商品费用如此昂贵。我们保持着若即若离的距离穿梭在仿古的主街上。

“你看她穿着,一点品味都没有,还有,在火车上的时候她一直在找男生聊天,她是想男人想疯了!”燕子向我数落着灵儿的种种不是,但我并没有听纳,在我看来,俩人没有谁对谁错,燕子越是种种拆台就越显得小气,而灵儿呢一直保持着默然无语,一副静笃大气的样子,燕子把自己当成知己一直在倾诉,而我却对灵儿有种别样的情愫在萌芽。

穿着深蓝色古装服的女孩在二层阁楼的窗边弹琴吹笛,轻快的乐音环绕在商业街中央的人工喷泉周围,霎时,微型广场周围的台阶上站满了看表演的观众,我继续用长焦在人群中偷拍着美丽姑娘的面孔。我几乎现长得娉婷婀娜的女孩身旁都有帅气的男伴,我竟然有些自卑,要是长的高一点,帅一点该多好。

穿过精品民宿前的花园小径,沿着刻意做旧的青石板路拾阶而上,很快便抵达得月楼。放眼望去,璀璨的夜市如同一条火龙般盘踞在谷底,对面山尖上的旋动的月球模型将整个景区照亮,每一处都是如此的唯美而浪漫,可惜的是没有佳人相伴,只能不断地调和着燕子和灵儿之间的别扭,希望俩人能够在夜晚回到住处的时候安然歇息,不再有隔阂。

我们四人沿着悬崖上的房屋迂回往下,夜幕下的望仙谷充满了浪漫与魔幻,仿佛梦里的场景在上演,河谷两岸的斑斓灯光映射出景区的旺盛客流。依旧有不少客流在黑夜中的栈道上流动着,而牵着男友的漂亮女孩又一次的让我迷醉。在那一刻,我恍然发现,我还是不太喜欢这样客流攒动的热闹景区,因为有太多的丽质美女让我暗里着迷却又难以企及。或许在杳无人烟的荒野中行走才能洗涤内心的迷惑和阴暗,或许置身没有网络的世界才能摒弃所有浮夸的幻想。

回到酒店的时候已经入夜,尽管没有丰盛的夜宵,但爽口的泡面给人的味蕾带来极大的犒赏。我在大厅的前台吃泡面的时候,一位姑娘来领取身份证,我的心情就很激动,那样就能在姑娘面前显示自己辛苦的状态了。

又是一个细雨淋漓的早晨,吃完温馨早餐后,驶出山岭环绕的县城,穿过两侧绵延绿意山峰中间的公路,点滴细雨让窗外的风景变得迷蒙而清新,途径车水马龙的街区后,便抵达了陶溪川文创街,对于跟七九八几乎一样的文创景点,我没有任何的兴致,而是在角落中的公厕中大快朵颐的享受着排泄带来的惬意。随后,我独自拿着相机在角落里闲逛,不时的瞅见同行的女生们,会偷拍一些她们游玩时的瞬间画面。尤其是那位带母亲来的女儿今天穿了短裙,看上去素雅又迷人。刻意走进她跟前,彼此会心一笑,我内心便生起涟漪。

尽管灵儿的穿着不够高雅,但她面容特别皙白,讲话也很柔和,给人一种贤妻良母的印象。只是可以看出,她坚持多年不找对象,一定是期待着对的人出现,面对像自己这样虚有其表的追求者,她又怎会委曲求全呢。尽管燕子那样的言语直接,但灵儿始终保持着极度的安静,这样的安静令人感到了女性的隐忍与大度。瞧,这样一天,在古城的街市中,灵儿又一次不计前嫌的主动为燕子拍照了,她也主动给燕子买了蛋挞,燕子给予她肉串,两闺蜜间的感情又变得跟姐妹一样的舒适。

我们一同沿着河边的街市自在的闲游,品尝着当地特色的小吃,在一座座老旧的房屋巷子中往来蹀躞,说笑不止。山谷中的风轻拂那片油绿的竹林,那竹海开始涌动荡漾,我这漂泊的心被这古镇中的清风吹得凌乱,继续放空,和另一位哥们沿着褐色卵石遍布的河岸一路上行,河中央的圆石在水流的冲击中荡起白浪,一群喜鹊沿着树梢飞向河道上游驼峰般的山脊,穿着素白裙子的年轻女孩如蝴蝶般翩跹而来。我在湖边彳亍,静静的等候着时光流逝。尽管古镇清幽,依山傍水,但自己却没有那种游览的兴致。去过了太多的地方,几乎发现很多地方的风景人文历史大同小异,到处都有市井小民和纨绔子弟,到处都涌动着浓烈的商业气息。曾经总喜欢带些当地的特产或是纪念品,留作纪念,那样才能表明自己曾经去过这个地方,而今呢,一切没有实用的物品都不想得到,因为那些无用的东西只会占用自己这狭窄的出租房。

“能别说了行吗,就为了两个破杯子有必要这样的嚷嚷吗,能让师傅好好开车吗?你们不要命我还要命呢!”壮实的男生大声的呵斥到。男生穿着宽松的白T恤,灰色的短裤,一双跟肤色一样栗黄色的运动鞋。这一路在车上的多半时间,他都在敲着电脑办公。纵然汽车飞驰,但戴着眼镜的他沉着冷静的修缮着产品方案,一旁临窗位置朴素的女友手持蒲扇,轻柔的挥动着,就像是照顾孩童般为男生送来舒缓的凉风。三日行程结束后,大巴急速驶回九江的时候,正尝试安恬小憩片刻的他听到了活动领队自己和司机之间的剧烈争执,争执中,正在手握方向盘的司机情绪略微激动,讲话声音明显在颤动。

伴随着男生的一声大吼,一直叽叽喳喳的自己和司机瞬间恢复了沉默,车厢内也恢复到极度的安静,座位上的每个人都保持着凝神屏息的状态,雅雀无言,仿佛连绣花针落地都能听见。窗外落着飘飘大雨,疾驰的车轮卷起的水花四处飞溅,宛若孔雀开屏。呼啸而去的大巴超越了重型卡车和低速行驶的小汽车,驶过了下方货轮争渡的鄱阳湖大桥,车窗玻璃上附着着一层朦胧的水雾,座位上的队友们一脸的沉静而淡然。

九江解散的时候,司机悄悄给自己转发了两百元好处费。


(“车上能卖点特产吗?”司机说,“不行的!”我回复。“我们五五分账。”司机说,“我得好好想想。”我说,“别想了,我带点儿东西给大家试吃,想要就买,不想要也没人强迫。要的多还可以送一个杯子,景德镇的陶瓷杯!”司机说。

“杯子可以单买吗?”我说,“那肯定不行”司机说,“万一车上有人想要呢?”我回复,“我到时候在车上把杯子价格说高一点,你就砍价,我们声音大一点,让大家都听到好了!”司机回应。)活动解散的前一个晚上,宾馆中的自己和司机交流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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