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是一个总是引发人回忆的字眼,人生能有几个十年,如果十年来没有一点改变,要么是对自己的生活足够满意,要么就是能力极度低下。
十年间一个人变化了多少自己说了是不算的,人最难认清的是自己,这是真理,一百年都不会变,不会随着年龄和阅历的增长而有任何改变,阅历只会让一个人变得更难让别人认清。
十年前,大河书院走出了一个叫张永生的学子,十年后的他觉得自己早已脱胎换骨,所以他在等一个人,想当面问她一句“一别十年,你看我几分像从前”。
十年前的张永生在大河书院学习,三寸之地,一点天赋,自认为算是大和书院的优秀学子,在别人眼中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人,在师兄弟眼中,他只是一个有几分运气的村夫,有幸与他们同堂,却没资格与他们同学,但为表达作为读书人的修养,只是不同他成为朋友罢了,从来没有人让他知道他不受欢迎,同堂学艺三年,,却无三两知己好友,自己却还在为那微不足道的成绩洋洋得意,在有识之人眼中,不过是眼无尺光的老鼠,坐井观天的青蛙,只有自己还茫然无知。
也有人曾关心过他,不过是出于对弱者的同情,或者是想领导他为其卖命,井底之蛙的好处就是只看得见方寸之地,只需要投下寸光,他便以为太阳便悬在头顶,便会跳跃,你只需要给出一点点关怀,他便以为是生死之交,愿意为你付出生命。
有的人看透了,施以关怀的恩惠,期望有朝一日能为其所用;有的人看淡了,远离这样的傻瓜,以免将自己的智商拉低。
有两件事让张永生重新认识了自己,一件事来自于一位先生,那位先生一日在外与友人饮酒作乐,赴约路上偶遇闲逛的张永生,打了招呼一晃而过,不料有另外一位师兄不知在哪看见先生与友人饮酒,到学校便告诉同学的师兄弟们,用语不太雅观,先生听后觉得有辱斯文,便在课堂上叫出张永生,虽未动手,但离之不远,口中呼喝道:“你为什么谣传我在外面胡吃海喝?”张永生一脸懵懂,确实听说他在外边饮酒,满嘴酒气也印证了这一事实,但自己可从未在学院说过一句关于他的事情,他的理由是在路上只遇见张永生一人,出于对先生本能的畏惧,张永生只敢讲出从未说过此事,至于自己在路上遇见他,根本不知道他去干什么这件事丝毫不敢讲出与其辩驳。
只是内心觉得委屈,甚至回头想想可能还会觉得他后面做的事情才是真的有辱师德,有辱斯文,君子当堂堂正正,何况师者,便是饮酒作乐又如何,还怕别人谈论不成,做出那样一副姿态,似乎做贼心虚的样子,何况冤枉了人却没有一句道歉的言语,又一副敢做不敢当的小人行径。
不知张永生有没有想到这些,他却想到了自己所坚持的道义一文不值,他只有满腔怨愤无处发泄,对先生要个道歉他是不敢的,因为他能分清大小,尽管他非君子,但他作为先生确是大,对师兄发泄怨愤他也不敢,甚至他不敢说,因为除了他都曾谈论此事,他若说便是犯了众怒,尽管他不受欢迎,但也不想犯了众怒。
第二件事是心里默默喜欢一位师姐,小师姐漂亮又可爱,让张永生的心不由自主地跳动,再加上一个懵懂的年龄,自然而然地在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可那时的张永生虽然自己觉得是优秀学子,但因为出生的原因,内心你难免自卑,再加上没见过世面,也难免有一些害羞,不敢将自己的喜欢表达出来,总之表现就是懦弱又虚伪,和师姐之间自然没有什么故事,直到有一天要离开大河学院了,大家都要奔向更远的未来, 张永生虽然懦弱,却也怕这一别便是永别,鼓足了勇气走到师姐面前,却不敢说出一句我喜欢你,只是要个通讯地址,师姐的一句话彻底让他的内心明白,自己在别人眼中的定位,师姐的一句话不带一个脏字,但是却让张永生感到前所未有的羞辱,小师姐只是轻轻说了一句“我们没必要留联系方式,因为我想我们以后没有必要再有联系了”。
可能张永生至今都还记得当时场面一度的尴尬,以及他当时那个笑容有多勉强,但也让他真的明白了师姐只是从他他眼前飘过的一朵云,可望而不可及。
后来张永生进入了更大的学院,学了更多的东西,拓展了视野,同时也让自身变得更加强大,后来加入江湖门派,为了生存,变得虚伪,没有了当年所有师兄弟都在议论那位先生在外饮酒自己却一言不发的坚持,学会了合群;眼中也没有了完美的小师姐,明白每个人都是有缺陷的,我们心心念念寻找的不是那个完美无缺的人,而是一个能和自己的缺陷互补的人。
别人在江湖上磨平了棱角,随波逐流,张永生认为自己找到了自己的棱角,磨平了自己的平庸,无论在哪里,都有办法让自己散发出光芒来,让别人记住他,学会了迎合别人,学会了讨好上位者,也学会了坚持自己认定的东西,遇到自己喜欢的,会想方设法拿到手,而不是远远地看着,直到被别人所得。
当年无论是喜欢的小师姐,还是那位饮酒的先生,亦或者那位对张永生表达同情照顾的师姐,都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了,有的人是失去了联系,有的人是没有必要联系,但张永生又似乎记得一位师姐的一句话“与其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至今记忆犹新。
十年,张永生认为自己蜕变了,可是人看不见自己的变化,如果还能遇见当年的师兄师姐,张永生想向他们请教一句“一别十年,你看我几分像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