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工轮训班
1984年注定是一个令人难以忘怀的年分,那场“严打”之后引发了人们的大反思,当代青年到底怎么了?
令人扼腕叹息的是娄机段竟然成了重灾区:二个职工子弟被处以极刑;上十个青工或被判刑或送劳教还有违法乱纪,乱搞两性关系受到纪律处分的一大堆。
改革开放已有六个年头了,喇叭裤、长头发、蛤蟆镜,花衣服…
这些现在看来不足为奇或者不霄一顾的穿戴,当年可是一些青年的热衷,有人追捧、有人沉默,有人摇头叹息甚至是愤怒;
海外关系,港台亲戚、后台背景曾经谈虎色变许多年的竟然一夜之间成为了炫耀或者发财的资本。
少数女青年的交友观也悄悄的发生了变化,不再追求“高大上”而是转向了这些人。
严肃而又神圣的两性关系在靡靡之音的陶醉下,录相电视片的刺激下变得随意和现实起来,据说当年认定的各种犯罪大多与此有关。
当然用现在的眼光来看这些早已算不上什么,而在一脚还站在传统中,一脚则踏入现代的那个交汇点却成了大事、要事甚至是耍流氓之事,社会和公众不能容忍。
于是出现了轰动一时的“潘晓讨论”——人生的路为什么越走越窄?。
火车司机属于高收入群体,受人尊重和羡慕加之有的还来之于长沙和株洲等大城市更是受人关注。
他们中的少数人学着“水佬倌”的做派后带入边远的娄底使得这里的男女青年趋之若鹜,误认为是时尚和潮流。
纷纷被带入单身宿舍,九栋家属楼…人们私下里给这些地方起了个想入非非的名字——“小香港”。
表面上看无可挑剔,其实质是青年人的人生观发生了变化,不再追求艰苦扑素而是热衷物质享受甚至是即时行乐,这个在当年叫做“精神污染”。
总设计师曾指出:“最大的失误在教育”在这样的大背景下85年搞起了青工轮训。
28年以下的全部脱产办班,党委领导,工会、宣传、保卫,职教,团委负责。
铁路局编了专门的教材,法制、形势、理想还有爱情等。分课时,其他三门没有问题,可“青年人要树立正确的爱情观”却被推来推去。
没有办法,我只好硬着头皮接了下来既当班主任又当授课老师。而当时我还没有谈过恋爱,完全是因为刚刚担任团委书记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本,没有想到这次讲课居然成就了我几十年讲话从来不怯场。
也许是想作出一番成绩,也许是争强好胜的性格使得我全身心的滚了进去,那段时间几乎都呆在教室里,努力适合青年特点把有意义的事情做得有意思。
早晚点名讲评纪律,课前课后开展拉歌活动,专门组织了写作、演讲比赛、球类运动和到韶山、衡山、岳麓山等红色纪念地参观学习。
这样一来轮训效果非同一般,上上下下都树起了大拇指,段领导祝书记,贺主席十分的满意。
有一天,贺成章主席悄悄的跟我说:“小李子,你有好事了”我一楞半天没有回他的话,只是默默的既高兴又纠结,是什么事呢?
几天后终于等来了准信:段党委把仅仅一个出席分局的优秀政治工作者的名额评给了我,还要写材料准备做经验介绍。
写完后,从娄底坐上四、五个小时的火车来到长沙分局宣传部交材料。这可是大姑娘上桥头一回我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一般,对这栋大楼里的一切充满了敬重和好奇。
历史竟然有惊人的巧合,89年我也干上宣传与他们为伍,期间结识了许多的良师益友,与文字打了一辈子的交道。可以肯定的是我这点写作功底和喜好动笔的习惯都与这一次经历有关。
在这里毕恭毕敬的接受完彭建国的指导,我就火急火燎的赶回了单位,因为放心不下还在办班的团员青年。后来应该是我的事迹不够突出,只是参加了表彰会而没有发言,这对我来说就完全够了,成为了终生的激励。
与此同时轮训效果也赢得了学员们的好评,一天刚下课,我从教室后面朝讲台走去“李书记!”听到喊声后,我停住了脚步。
扭头一看,是坐在墙边的一位眉清目秀的小伙子手里拿着几张纸在向我招手。
“你是运转的吗?”我站在桌边笑笑的问道。“是的,我叫邓建平”他边说边将手中写满文字的材料纸递到了我手上。
“我写的报道,你看可以不?”他一脸灿烂的说道。学员写报道这可是求之不得的事呀,我一喜连忙回答:“好的!好的!”
接过后眼睛一亮,不仅字迹工整,文笔流畅而且写法老道,文章有血有肉,既总结了办班的做法又概括了取得的效果,看来是一个老手。
第一个感觉是自叹不如!可惜来晚了,要是在写那个经验材料之前,看到这篇文章也许就获得了不可多得的发言机会。
我如获至宝的将这篇文章交给了主管宣传的刘厚坤、付浪波。接着又向祝书记作了专门的汇报,因为这是青工轮训的一个成果!
轮训班一结束,邓建平就调到了党委办,不久又被推荐到铁路局组织部,几十年干得风生水起成为娄机人引以为豪的一个同事。
人生的路有许多条,处处留心当属于第一条。祝书记听过我的汇报后,查邓建平的档案得知他在部队就十分的优秀,入了党做过文秘,这才决定使用的。
如果邓建平不当有心人写下那篇文章也许这个经历就仅仅是一个经历而已,辉煌的人生可能就要重写,虽然金子总是要发光的,但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