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在办公室里,一个表姐突然邀请我微信视频,我正惊讶,什么急事在办公时间给我打电话呢,正猜度着呢,按了绿键接起来,表姐第一句话“你知道么?大姨家平表姐没了”
“我不知道呢”
“就在上午刚刚没的,三姨刚刚去看了,结果去了没多久就没了,46了”
“哦,可怜的”
因为上班时间,三言两语挂了电话,却再也没有心情接着手头的工作了。
我竟不知道说什么,觉得有很多话说,却一句也没说出口,努力想上次见平表姐是什么时间,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去年年底时,我妈给表姐打电话,我刚好在边上,听说了脾肝的毛病后,我建议可以关注下中医,看看有没有效果,表姐说“中医不太管用,疗效太慢了”,而我本来也不懂,也没说什么了。
关于表姐的记忆,我只能想起的是在表姐结婚的时候,我们那会还在上小学,刚好是寒假,参加表姐的婚礼,那会都不知道结婚是啥意思,就记得表姐穿着红色的漂亮礼服,梳着精致的盘头,头发上还插着各式各样的漂亮夹子。有各种乐器奏着,一帮亲戚围着,在村子里转一圈,好不威风。姐夫少年老成的样子,根本不是我们相信中的帅气样子,年少的我一直觉得表姐下嫁了,觉得漂亮的表姐嫁给了一个老实的姐夫。对于孩子的我们来说,参加婚礼最大的意义莫过于吃一顿好的,其实所谓好的,连盘菜桌餐都没有,只是平时的面条多了一些过油肉而已。我的表姐妹兄弟很多,但是貌似唯独记得平表姐的婚礼,可能是因为记事以来第一次参加婚礼吧,再后来因为读书,很少参加表亲的婚礼了。每次想起都觉得有点遗憾。
而表姐出嫁后,很少见面,偶尔过年走亲戚时会在大姨家见面,见面也都是简短的问候我学习成绩如何,一直问道大学毕业,印象里我参加工作后没怎么听到过表姐的问候了,想来却是几年没见了。因为年龄相差较大,且共同交集较少,所以联系甚少。
关于平表姐的事情,都是从妈妈嘴里得知的,表姐结婚后一直没有生孩子,后来抱养了个女儿,长得胖嘟嘟的,特别可爱,竟然和姐夫有点像。学习成绩一般,却特别能说会道,小小年纪,每每都能说出来特别有意思的话语逗得老辈们发笑,后来孩子都上初中,高中都毕业了,现在在市里读大专呢。而表姐年纪轻轻就一直有病,脾、肝都有毛病,常常住院,有时候严重了,我妈他们都会去照看,但是一段时间后病情轻了就回家了,近几年来都是这样。
表姐结婚后,一直没有自己的房子,姐夫有个好工作,挣钱不少,对表姐又好,几年来家里也攒了一笔钱,去年才盖了个三层的小楼,里外装潢特别好,总共花了四十多万呢,可是这新的小洋楼,表姐还没住够一年呢。
表姐的妈妈也就是我的大姨,在几年前查出来食道有病变,当时听到这个消息,大姨受到了惊吓。后来食道上的毛病虽然医治好,但是心病却一天胜似一天严重,疯疯癫癫、疑神疑鬼。刚开始表哥们还好好照顾,后来一天天不见好,嫂子们没了耐心,开始背地里折磨、又打又骂,后来表哥们也开始对大姨又吼又叫。正应了那句古语“久病床前无孝子”。但是三四年前,我回家去看大姨,问她认不认识这个好几年没见的外甥女,她居然叫得出我的名字,能够跟我沟通,我觉得她还是我以前认识的大姨,不像他们口中的那样,只是我们去了,不能给我们做好吃的,招待我们,也不似以前那么热情。
这几年,大姨和表姐一直都有病魔缠身,娘俩谁都照顾不了谁。甚至表姐没了,大姨都不一定知道伤心。
我妈听到这个消息后,泪水止不住的流了一个下午,直到晚上,还在打电话问今天具体的经过,最后几天的样子,口里一遍遍念叨着“可怜的平,整个春天,我们怎么都不知道你生病住院,怎么都不告诉我们,好歹可以去看看,或者见不上面,打个电话也是好的。唉,可怜的平,那新房子盖好还没住呢,怎么命这么苦,临了,都没有去看上一眼,我怎么就不知道给她打个电话呢,我怎么就不知道给她打个电话呢”一遍遍念叨着,像中了魔咒。
我在旁边听着,不知道该怎样安慰,也想着平时如果多一些关心,会不会没有此时的遗憾和后悔。同时又百感交集,发信息问候了好久没有联系的朋友,跟她聊起了近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