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每当槐花开的盛开的季节,妈妈就到村东边的沙窝里捋来大篓大篓的槐花,做槐花炒鸡蛋、蒸槐花、蒸槐花馍我们吃,吃不完的就用来喂猪、喂羊。
妈妈做的槐花炒鸡蛋当时觉得一点也不好吃,因为妈妈只用很少的棉籽油炒一大锅槐花,最后溜沥上一个或两个鸡蛋液,满嘴的槐花几乎吃不出星星点点的鸡蛋味儿。而印象中最好吃的一次槐花炒鸡蛋,就是有一次去姨姥姥家帮忙点种花生,姨姥姥做了槐花炒鸡蛋,金黄的鸡蛋包裹着若隐若现的槐花,又香又鲜,真是人间美味儿。妈妈做的蒸槐花还不错,用葱花和蒜汁拌了,还算清新爽口,就是有点不喜欢拌面里掺粗糙的玉米糁儿。妈妈蒸的槐花窝窝蘸蒜u汁乍吃起来很好吃,特别是蒜汁里调点儿葱花,更美味儿。但是一连吃几天就有点儿腻了。
时过境迁,我也为人母了。小时候可望不可及的肉蛋奶成了家常便饭,吃到伤的槐花、榆钱之类的食物反而成了城里人餐桌上的珍馐美馔。每年四月,槐花含苞待放的时候,城郊农民纷纷拎着大包小包,扛着长长的拉剪到渠旁岭上捋槐花,卖给收购商运到城里的超市售卖,或者开着三轮车拉到城市的路边或社区门口叫卖。城里的人们不满足只是吃到时令的乡野菜,更愿意去体验亲手捋槐花的乐趣。
前年五一后,听说雁鸣湖那边也有个叫沙窝的地方,那里也有大片大片的槐树林,很多人开车到那里捋槐花。我和老公心血来潮,开车去沙窝捋槐花。一进沙窝,温暖的夹着淡淡的甜甜的春风扑面而来,令人陶醉。槐树上已是绿肥白瘦,低处的枝叉多被折断,或落到地上已经花去叶萎,或挂在树上骨断筋连,高处的枝桠已经繁华落尽,一地香雪。偶有几串残花遗留枝头,只是容颜已老。不甘心空手而归,硬是在残留的花串里摘出两捧尚未脱水的花朵。当晚洗干净摊开晾起来,第二天早上拌面上笼蒸了,花生油爆葱花、辣椒,加盐调了。观其颜,冰肌覆纱;品其味,齿颊添香。
去年,今年四月末,吸取前年的教训,我和老公再次驱车去沙窝捋槐花。还是晚了一步,低处的、举手可得的枝叉已被折断,高高的树冠上一串串半开未开的槐花正是好吃的时候。老公将一根废掉的拖把杆楔上一颗长铁钉,权做工具把高处的树枝勾下来,或站在地上一串一串的捋下来,或将小枝折断堆在树下,有我负责捋。最后弄了两大袋子,满载而归。
回到家里,一部分装成小袋给亲朋好友分享,一部分放冰箱冷藏起来,今天槐花炒鸡蛋,明天蒸槐花,后天盘成槐花猪肉馅包饺子、蒸包子。当然,我配的料足、料好,槐花炒鸡蛋的颜值、品味堪比当年姨姥姥的手艺,蒸槐花散而不黏,蒜香椒辣。槐花肉馅饺子香而不腻,鲜美无比。
再好的东西吃多了也会腻,吃不完的槐花开水焯了分小份装保鲜袋里冷冻在冰箱里,或者太阳底下晾干了装在袋子里置通风干燥处。什么时间想吃槐花了,可以解冻一袋、两袋,或泡干槐花一碗、两碗,或炒鸡蛋,或包饺子、包子,冻在冰箱里的槐花可以保存半年之久,依然鲜、香,干槐花可以保存到春节至次年槐花盛开,只是芳华已逝,另有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