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歆觉得这场7年的暗恋是不会开花结果了,一直藏在心里也很难受。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她决定豁出去,跟沈逸程表白,就算无济于事,好歹自己也奋不顾身努力过了,没有遗憾。
她设想了几个场景,最后选定在机场。她打算到时送他去机场,在他要进去的那一刻,跑过去从背后抱住他,喃喃的向他倾诉,“逸程,我爱你!”但又感觉轻易的说“爱”这个字太沉重,还是说“我喜欢你”比较清淡。然后,她又担忧假如沈逸程背了厚实的双肩包在背上,她如何去抱;假如沈逸程的父母也要去机场,她能以什么合情合理的身份去送都是个问题,更别说表白了。思来想去都难实现,朱歆叹口气,把自己的头发抓得乱七八糟。
吴家铭问她要不要一起去黄山,他们班毕业旅行。朱歆说,“你们班毕业旅行,我去干嘛啊?”吴家铭立即一脸真诚的解释,“没关系的,有好几个带女朋友去的。”朱歆愣住了,推脱说“不去,我爬不动的”,心里嘀咕“人家带的是女朋友,你带我算怎么回事?”
她能感觉得到吴家铭对自己的好感,但吴家铭沉得住气,很有耐心,认识几年都从未明确表露过心迹。“不表白最好,表白了就不能再若无其事的做朋友。说不定他也心机满满的,有自己的考虑。男生这个目的性强的物种不能掉以轻心。”朱歆再想想吴家铭,也有点头疼,索性爬起来看租房信息。
拒绝不中意的表白是件为难的事,所以她要体贴的帮沈逸程计划好。收到表白,来不及反应,就被后面的人拥进安检口,被飞机送到大洋彼岸。她也不用面红耳赤的等尴尬的拒绝。
然而,生活真的是充满惊喜。过完年,沈逸程居然收到了一家大投行的offer。大投行被一个有很多选择的牛人放鸽子了,候选名单上排最前的沈逸程被挑上了。他毫不犹豫的放弃了鸟不拉屎州立大学的物理深造,选择了据说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金融圈。朱歆得知后,如释重负,不用别离了,不用表白了。还是默默的恋着吧,能见到就是幸福。
陆涵调侃沈逸程是备胎转正。沈逸程倒是很谦虚的归于好运气。他说父母其实并不想让他出国,但也不好直接干涉。听到他留在上海,很激动,出钱让他去单位附近挑套公寓,方便以后上班。他于是也就随随便便去陆家嘴看看房子,很快就定了一套装修不错的高层公寓,能欣赏陆家嘴的夜景。
衿衿因为要出国,毕业典礼后就回老家陪父母了。陆涵也早早去了北京。沈逸程爱上了酒吧,常去喝几杯,提前演练金融圈的腐败生活。朱歆不喜欢挤地铁等公交,就在单位附近租了房子。上海七十年代的老公房,三十几平的一室户,装修还凑合。
她的书很多,为了提升品味,乱七八糟买的衣服鞋子也很多,打包了好多个箱子和袋子。来帮忙搬家的沈逸程倒吸一口气,“你是住几楼啊?”朱歆说,“顶楼,六楼。”沈逸程一向很绅士,但实在行李太多了,他为难的说,“这么多我们俩根本搬不了啊!”
临时去找搬家师傅不好找,被子床单都打包了,也不能隔天再搬。朱歆硬着头皮给吴家铭打电话,她也只有这么一个会雪中送炭的劳动力可求助了。吴家铭还没搬走,正在宿舍看电影,接到电话就来了。
他们三个大包小包跟难民一样,公交加地铁,从五角场辗转到潍坊村那边,还跑了两趟才全部搬完。朱歆觉得特别不好意思,对沈逸程来说,实在辱没他的光辉形象。对吴家铭来说,莫名其妙当了一天苦力。她要请他们吃饭。沈逸程说不要,他要去趟自己的公寓。吴家铭同意了,却挑了一个油腻腻的小餐厅,他怕朱歆破费。
潦草吃完饭,吴家铭还没走。他跟着朱歆又爬到六楼,帮她把电脑装好后,又帮忙放置高处的东西,收拾差不多了,才回去。
朱歆累趴了,倒在新铺好的床上。她很淡然,没有对即将开始的职场生活感到欢欣鼓舞,正如花了三分之一工资租这个沧桑的老房子一样,她知道接下来的日子不是一路芬芳,而是一路披荆斩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