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六,我接到了电话,电话一头通知我去打第三针疫苗。据说,第三针叫疫苗加强针。
电话是一位男同志打来的,不是女同志。我也沒有问他是哪里的?叫什么名字?我想,反正他是催我去打疫苗,不是为别的事情。所以,我对他也没有什么怀疑。我妻子过年前也刚刚打好加强针。
昨天下午,我看看外面灰蒙蒙的天色还不错,我便骑自行车去指定地点打针。我到了那边一看,人还真不少,排着弯弯的长队,男的,女的,老的,少的,他们都穿着五颜六色的厚厚寒衣,站在帐蓬下。天气冷,帐蓬内四面进风,他们有的跺跺脚,有的缩低着头看看手机,有的戴着口罩东看看西望望。他们每人手上都捏着一份表格(志愿者发的信息登记表,自已填的),他们跟我一样,都是接到通知后,及时赶来打加强针的。我排到队伍中,志愿者也递给我一份表格。随着靠前面的人陆续进入工作室,队伍缓缓地往前移动,移动的速度还算可以,不是很慢。医务工作人员多,所以打针的速度也相应就快。
不过,进去打针的人脱衣服比较麻烦。
因为针要扎在手臂的上方,靠肩胛骨旁那个肌肉多的位置。所以,大家进入工作室后,就像来到澡堂子脱衣洗澡似的,要将厚厚的寒衣一层一层剥下。我看见几位俊男靓女,他们年轻,血气方刚,穿的单薄,脱起来也爽快、省事。他们将棉外套一脱,里面就是薄薄的一层,再用手把领子往一侧轻轻那么一拉,呵,雪白的肉肉就暴露出来了。
还沒有轮到我进去脱衣服呢,我仅仅站在队伍中在看看。我真的有点紧张了!因为我怕脱衣服受寒着凉。我一旦受寒,肚子会胀的。我一边看着,一边脑子里在想,为什么加强针要扎在手臂上呢?为什么不能扎在屁股上呢?解裤子的话多少方便呀。
排在我前面有一位老伯伯,看上去七十来岁,满头的白发像雪一般。他个子不高,矮矮的,不胖也不瘦。该轮到他进去打针了,工作人员在唤他。
老伯伯进去了,他站在医务人员的旁边,开始脱自已的衣服,他先脱下蓝色的羽绒服外套,接着脱蓝色羽绒小背心,接着脱咖啡色羊毛衫,再接着脱蓝色绒线衫。他举起双手,连续脱羊毛衫、绒线衫时,一不小心,将脸上的一副口罩不知道被绞到哪里去了。医务人员坐在凳上一直在等着他,看到他口罩没了,就对他说:“把口罩戴好。”这时,老伯伯颤颤巍巍在四处找自已的口罩。咦,口罩呢?口罩到哪里去了呢?老伯伯反应还算不错,他抄起堆在桌上的羊毛衫呀、绒线衫呀,拎起来在空中拂拂抖了几下,老伯伯这么用力一抖,瞬间,室内的空气活跃了起来,坐在旁边的医务人员下意识的欠了欠身子。这时,口罩出现了,口罩落在了米黄色瓷砖地面上。老伯伯连忙弯腰捡起,急忙把口罩戴好。
前面这位七十开外的老伯伯针打好了,他从方凳上站了起来,转过身,走到刚才放衣服的桌子旁。他把刚刚脱下的几件自已的衣裳,按原来的样子一件一件套上后,手里拿着一份医生给的接种记录走了出来。他朝着观察等候大厅匆匆走去。
接着,该轮到我打针了。
我身上的衣服没有那位老伯伯穿得那么多,我脱下了皮外套后,再脱下一件园领头高级纯羊毛衫。我里面还有一件保暖的加厚衬衫,衬衫里面是一件贴身内衣,我不再脱了。我知道,脱了我会受凉的。我把衬衫纽子解开,用手抓住领子学着前面年轻人的做法,往一侧那么一拉,也就完事了。不过,医护人员看到后立马就说:“你怎么这么瘦呀?”我对她轻轻地说,“针扎起来稍微轻点,我怕疼。”
加强针打好了,针筒里的加强液也不折不扣全部注入到了我瘦弱的机体内。这时,我心里似乎感觉到非常的踏实!毕竟我加强针都打好了,已经很安全了。
我站起来,赶紧把羊毛衫穿上,将皮的棉外衣套上,拉链扣上,拿着医生递给我的接种记录表往外走。我按廊下墙上贴的箭头指向,朝等待观察大厅走去。
跨进大厅,我一看,大厅内宽敞明亮,一排排锃亮的靠背钢制椅上坐满了人。
按规定,针打好后要等候观察,观察时间大约半个小时。现场他们可能时间还未到,都静静地在等候。
我把记录表交给了现场护士,转身,找了一个空位坐了下来。我转着头四周张望,发现大厅内白墙上挂有一台超大型屏幕的电视机,大大的屏幕漆漆黑,不知道是电视机坏了呢?还是工作人员忙没有及时开启?我默默地坐在那边,跟人家一样,低着头看看自已的手机。当眼睛疲劳了,再闭闭眼睛休息休息。其间,现场不时听见护士用电喇叭在喊x×X,xⅩX,喊到名字的人,便一一上前去签字。按规定,签好字才能离开现场。
不一会儿,护士唤到我名字,我上去签了字,转身我便走出了大厅。这时,迎面碰见一位大妈,她急兜兜地问我,“打针在哪里呀?”我问她,“你打加强针吗?”她说,“打第三针。”“噢,第三针就是加强针。”我一边说,一边领着她向打加强针的地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