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28日,日历上平常的一天。
早上起来,朋友圈里,看到李咏离世的新闻,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那个记忆里留着标志性卷发、穿着与众不同全身大花衣服、夸张的表情、坏坏的笑、主持时扔卡片、砸拳、敲金蛋、在那个娱乐节目还没有肆意盛行的年代,把一个益智游戏节目《幸运52》主持的诙谐幽默风趣,成为独树一帜自带光环的主持人,也被当时称为“电视痞子”的咏哥,提早谢幕。临终最后一句话:没有遗憾,只有不舍。所有过往的繁华、辉煌、耀眼归零。
看到他的出生年月,感觉死亡离我们从来都不远……
窗外阳光正好,树叶在晌午温暖的秋风里飘落。这一天不因为某个名人的离去而有什么变化。但有个深爱他的人,整个世界进入了冰封的冬季,心碎如飘飞的雪花“永失我爱”。
洗脸照镜,看着镜中白发兀自疯长,
迎面走来的小朋友亲切地叫你“爷爷”“奶奶”,
那个曾牵着你的衣襟仰视你的宝贝
你开始得仰起了头跟他讲话
还没来得及陪伴的至亲,突然间离你而去……
每个星期和父亲
一起追李咏《幸运52》的
那个情景还不曾走远……
时光流转
白驹过隙
不可追、不可追
生命已过半
时间处处留下不经意的痕迹
在你的白发、你的皱纹、凹陷的双颊
不再挺拔的腰身
死亡随时登场……
还是出去走走吧,正好朋友来家里,亦有此意。开车出发。
朋友说:“每天的太阳都照样升起,我们看见了,而有的人看不见了,那我们就应该感到喜悦、幸运和感恩。”
没有太多计划、没有一个明确的目的地,就这样随性所至的开吧……
车窗外三三两两上学的少年骑着单车说说笑笑无所顾忌地穿行在上学的路上。阳光照在他们活力四射的脸上,飞扬的头发上……
眼前一大片金黄的稻田吸引了目光,于是在一个古朴的宗祠门前停下了车。
朋友自来熟地和一位站在自家院落的大姐攀谈起来,大姐热情地招呼我们,拿起长长的竹杆打落院里树上的木瓜,拿给我们。又把自家种的粉蕉给我们吃,粉蕉糯糯香甜。大姐说这些都是自家种的,没有打过农药。我问,听说你们当地蜂蜜醇正天然,“是的呀!”大姐一面用带着浓浓客家腔的普通话回应着我,一面进屋拿出来两瓶野生蜂蜜,说是自己留着吃的,如果我想要,就拿去了。说话间,又有一位大姐路过,凑过来说话“田里有新鲜的地瓜,要不要?”转头没多大功夫,只见她果真提来从地里刚刚挖来的一袋地瓜,上面还带着泥土。大姐脸通红通红,手不停地擦着脸上的汗。
随意间停了一会车,想看看稻田、宗祠,拍拍照,竟收获颇丰。谢过俩位朴实可爱的大姐。确定好导航,我们决定去比较近的揭西,听说在京西镇粗坑村有一处“黄满寨瀑布群”是“岭南第一瀑”。
继续前行。
看到池塘边上有一家农家乐,觉得肚子有点饿,下车吃饭。停好车,两条小黄狗摇头摆尾地朝我们跑过来,发现偌大的农家乐竟没一位食客,也是的,都下午将近四点了,不是吃饭的点。唤了几声,主人出来,问有吃的吗?主人热情满满地说:“马上就可以做,你们这是去看瀑布吗?”“要是看瀑布,还是不要吃,山里黑得快,还是先去看瀑布,回来吃。”农庄主人善意提醒我们。
出发,进山看瀑布,赶在太阳落山前。
经过曲曲折折、左弯右拐的山路,终于来到黄满寨瀑布群的山脚下,不是节假日,游人不多。习习山风吹来,顿感清爽。
五点多进山,迎面满目青翠,万木葱笼。心想这个季节少雨,瀑布水量不会很大,可是没走几步,翘首顿足间就已听到“哗、哗、哗”的水流之声,绕过曲桥,踏上石阶,眼前随处古木参天,古藤相绕,翠木遮天,瀑布群镶嵌在深山峡谷中,怎么拍都是好景致,阳光褪到快接近山峰的位置,好像山顶戴上了一顶皇冠,和下面的光线形成分明的层次,由于天色渐晚,光影随时都在发生变换。我们追逐着光线,好像和时间赛跑。不时有瀑布从山间轰鸣而下,峡谷巨石嶙峋多姿,鬼斧神工。树丛中还有松鼠窸窸窣窣的穿行,抬头向上,还有几个瀑布群,曲折的石阶盘旋而上,光影在迅速的转换,山谷慢慢转暗,犹如渐逝的佛光。大厨武快语道:“快,快,……争取抢到光线还没有消失之前到达。”加紧步伐,到达了倒数第二个瀑布群,我们无法追赶光影的速度。看样子爬到最后那个瀑布,显然不可能,太阳已做最后地告别一瞥,迅速收起了余晖。“不觉碧山暮,秋云暗几重。”只能“望最后一瀑兴叹了。”告慰自己来日方长。留点念想吧。
坐在瀑布下面,竟有“坐潭上,四面竹树环合,寂寥无人,凄神寒骨,悄怆幽邃。以其境过清,不可久居……”之感。快步下山。此时,幽暗的山谷里除了瀑布声,就是传来我们俩的脚步声,平生第一次在这么幽邃的山谷里行走。
只听大厨武说:“抬头,看天空上的星星……”仰望星空,星星犹如撒满深潭里的碎钻,缀在如天鹅绒般的夜幕上,一闪一闪,熠熠生辉。天空如此接近,大有手可摘星的感觉。据说凡尘里逝去的人都可以幻化成天空里的一颗星星,如果思念故去的人,在繁星闪烁的夜里望向星空,一定有颗星星在向你眨眼对你笑呢。
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清凉的夜空,从来也没有闻过这么清新的空气,从来也没有在深谷里这样对话,只有山谷、鸟鸣、古树、星星、风和月作伴。大厨武的记忆在这个缀满星空的夜晚仿佛被点亮,说:“这样的夜晚,这样的星空只有小时候的家乡才有。”说话间瀑布的轰鸣声清晰地回荡在山谷中。
今晚的夜空如此静美,明天一定是个好天气。明天我们都能互道一声“早安!”
那是最幸福的一件事了。
朋友说:“每天的太阳都照样升起,我们看见了,而有的人看不见了,那我们就应该感到喜悦、幸运和感恩。”
写于2018年10月29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