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卷者阿,飘风自南。岂弟君子,来游来歌,以矢其音。伴奂尔游矣,优游尔休矣。岂弟君子,俾尔弥尔性,似先公酋矣。尔土宇昄章,亦孔之厚矣。岂弟君子,俾尔弥尔性,百神尔主矣。尔受命长矣,茀禄尔康矣。岂弟君子,俾尔弥尔性,纯嘏尔常矣。有冯有翼,有孝有德,以引以翼。岂弟君子,四方为则。颙颙卬卬,如圭如璋,令闻令望。岂弟君子,四方为纲。凤凰于飞,翙翙其羽,亦集爰止。蔼蔼王多吉士,维君子使,媚于天子。凤凰于飞,翙翙其羽,亦傅于天。蔼蔼王多吉人,维君子命,媚于庶人。凤凰鸣矣,于彼高冈。梧桐生矣,于彼朝阳。菶菶萋萋,雍雍喈喈。君子之车,既庶且多。君子之马,既闲且驰。矢诗不多,维以遂歌。《卷阿》
此篇为周王朝臣子或地方诸候随周天子穆王出游卷阿时的献诗,以诗助兴歌颂周王功业千秋,人才盛美。在西周诸王中,穆王以喜爱游历著称,有史籍记载为证,诗中:“伴奂而游矣,优游而休矣”正与穆王喜好出游的史诗相符。诗经中的卷阿,指的是位于今天陕西省岐山县城西北方的凤凰山南麓,由于此地背靠凤鸣岗,东、西、北三面环山,唯南边与平地相接,形似簸箕状,故称卷阿。全诗十章,前六章,每章五句,前六章为臣子祝劝周王之辞,后四章,每章六句,为周王求贤纳贤用贤之意。规模宏大,结构完整,赋笔之外,兼用比兴,其艺术手法的运用对后世产生了广泛的影响。
首章“有卷者阿,飘风自南。”发端总叙,以赋领起全诗。丘陵山坡风光好,旋风从南方吹来。和乐又平易的君子,前来游玩把歌唱,陈献诗歌兴致昂。无拘无束的任你游历,从容自在暂时休息。和乐又平易的君子,使你一生寿命长,以便承继祖先功业。诗人说周天子膺受天命,周王朝能够长长久久,福禄安康,样样齐备,因而能够尽情娱游,闲暇自得。
周天子的土地和疆域,无边无际最宽广。周室版图非常广大,疆域特别的辽阔。和乐又平易的君子,使你一生寿命长,天下百神你主祭。诗人说周王朝的恩泽,遍于四海八方,诗人即祝周天子长命百岁,以便继承祖宗功业,成为百神的祭主,永远享受天赐洪福。
诗人说周天子受于天命,不仅久而且长,于是上天赐周天子福禄又安康。和乐又平易的君子,上天赐你一生百事顺昌,永远享受天赐福禄。重复了三次的“俾尔弥尔性”,即祝周王长命百岁,以便继承祖宗功业,成为百神的祭主,永远享受天赐洪福。”诗人说周天子你有贤良的人才辅助,孝敬祖先品德高,前头导引左右相帮。和乐又平易的君子,你是天下诸侯的好榜样。诗人一再的称颂周王有贤才良士尽心辅佐,因而能够威望卓著,声名远扬,成为天下四方的准则与楷模。
诗人赞美周天子温和恭敬气宇轩昂,好像玉圭和玉璋,名声美好传四方。和乐又平易的君子,你是天下诸侯的好榜样。诗人一再赞扬主要说的是周王内在的品德和外在德性的影响,由于周天子内在的品德和外在的贤明二者相辅相成,相得益彰。从而获得天下诸侯拥护。
凤凰在高高的天上飞,百鸟展翅紧紧相随,又一起停歇在树上。众多贤良的人士齐聚一堂,衷心听从君使唤,爱戴天子不敢忘。凤凰在高高的天上飞,百鸟展翅紧紧相随,在高空飞翔依凭着天。众多贤良的人士齐聚一堂,衷心听从君使唤,众多的百姓爱戴天子。凤凰在天空鸣叫示吉祥,双双落在那个高岗上。枝叶苍苍多茂盛,凤凰和鸣真好听。
诗人以凤凰比喻周天子。“凤凰”开始出现就展现了它的高贵与脱俗,象声词“翙翙”写出了凤凰展翅翱翔于天际,群鸟紧紧相随万众瞩目的风姿,象征了众诸侯对君王的拥护和赞美。也让我们看到了百鸟朝凤的画面,诗人用此来比喻周王朝天下太平、盛世来临的祥瑞之兆。凤凰落于高岗繁茂的梧桐树上,向着朝阳“雍雍”和鸣,以凤鸣将诗人的抒情性达到了高峰。
在这几章中诗人用了凤凰、山岗、梧桐、朝阳几种物象,明快而简洁,但因为把现实和神话自然和谐地融为一体,所以使简单的画面,凝聚了深沉的文化底蕴。凤凰形象在《大雅·卷阿》中成为君王的象征,说明《卷阿》在中华民族文化发展进程中价值与功用非同寻常。
最后诗人又赞美:“君子之车,既庶且多。”之:助词,的。既:已经。周天子有辆华丽的车,装饰精美数量又多。“君子之马,既闲且驰。”周天子有那美骏的马,技艺娴熟能奔波。“矢诗不多,维以遂歌。”诗人说我陈述之诗歌大又多,是专门为谢君王唱颂歌。诗人在最后一章描写周天子出游时车马,仍扣紧君臣相得之意。末二句写群臣献诗,对周王歌功颂德,盛况空前,同时与首章之“来游来歌,以矢其音”前后呼应作结束。
从艺术上来说,全篇规模宏大,结构完整,赋笔之外,兼用比兴,如以“如圭如璋”比贤臣之“顒顒昂昂”,以凤凰百鸟比喻“王多吉士”、“王多吉人”,都很贴切自然,给读者留下了鲜明的印象,同时也对后世产生了广泛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