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郎没去酒肆的原因是山里来了一只惹人烦的狼精,她幻化成弱女子的模样在山上走,已经吃了两个狐狸,他们是六郎的侄子侄女,只是道行浅的小狐狸,只可幻化成小孩子的模样。
六郎看到她吐出来的狐狸骨头,心碎了好久,他哭红了眼睛只想着报仇,他暂时还不敢跟失去孩子的哥哥姐姐联络,他想一人将狼精打倒。
但他太伤心了,今天是没有干劲了,他去找一郎喝酒,一郎自己在看书没有太理睬他,他就自己喝多了酒,醉倒后就睡着了,一郎扶他到床上让他躺下帮他盖被子,一郎看他红晕的脸第一次觉得他像只狐狸。
他是这样的想法,一个人闷住了许多事情,一郎再不问他,六郎今晚就这样住下。
小莲不见六郎心情沉闷,只是不久她自己发现,即使没有六郎,也有五郎、四郎,只不过在她心中觉得他们都比六郎要差一点,但她不会去计较啦,只是相陪说话卖酒而已,何况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总是闷闷的。
狼精一日山上闲走无聊,那袅娜姿态,像是专走给男人看的,让人生疑她是否错生了狐狸,不过她确是一只狼修炼成的精怪,不过有些特别,她是年老衰败后被同类咬死在山坡上,不屈的魂魄缓缓上升借着圆月的光芒就此活了下来,故而她特别贪念青春貌美。
六郎叫她七姑,不知是何时攀上的亲戚,不久前她刚撕咬掉他的侄子与侄女。
“七姑,还望饶命。”他跪下在乞求,一副没有出息的样子。
不过她抚摸他的脸庞,垂涎欲滴的神色,像是饥饿许久得来的一盘美味。
六郎起初是喊打喊杀要来寻报仇的,只不过可惜得很,才七八招他就败下阵来,他被狼精打倒在地,想起了已成白骨的侄子侄女,心麻麻的,就开始求饶,想活下去。
她是摆着腰肢走到他的面前,而后抚摸他的脸庞说:“七姑不忍心杀你,从不曾见你这般貌美的郎君。”
于是他的泪在眼眶里打转,说:“七姑,还望饶命!”他也实在是想活下去,他不想成为白骨,他觉得自己并没有那样成仙的幸运,他喜欢他勤加修炼得来的肉身。
七姑穿一身黑,显得她脸很白,她每天调制各种各样铅粉,涂抹在自己的脸上会显得愈加白皙,只是不曾想六郎的肌肤竟是比雪还要白上几分,她难耐心中的痒痛,觉得这是自己一直倾心寻找的人物,于是就不曾痛下杀手,只是给六郎脖子上套上像狗一样的链条,六郎变作一只雪白的狐狸走在她摇曳黑裙的身后。
小莲夜晚睡觉的时候会梦见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少年,她不开心,他说笑话逗自己笑,她忙着热酒没有柴火,他抱来一捆劈好的木柴,她累了连话都不想说,他就乖乖站在一旁,待她实在累得站不起来,他就靠近来搀扶……后来她醒来,天未亮,她要忙去热酒,并无一个白衣少年,她的眼泪就这样扑簌流下。路上打更的人还未敲锣,原来是睡浅了,起早了。只是再躺下,竟也再睡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