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回了韩村,丁圆圆问事情如何,司马举简要说了。司马举问贝空四下步作何打算,贝空四道:“龙陆昆已死,玉竹棒亦已夺回,按当初我们在松皂林所定计划,我丐帮下步即则要率众南归大宋了。为兄即回邯郸城,与郭长老、钟长老商议具体规划!”贝空四说完,反问道:“三弟今后有何打算?”
司马举道:“近三年来,为报父仇,小弟历尽艰难险阻,查询到部分线索,未获全功!诸如卫道坚、京徒美等恶人,皆受到应有惩处,可幕后元凶,隐藏至深,小弟竭尽全力,一直未能查出系何人所为,不将此人揪出,小弟真是死不瞑目!”
贝空四宽慰道:“事在人为,三弟亦不必着急!为今之计,必要确定追查方向才妥当!无的放矢,事难成!”
司马举感激道:“大哥所言,极为有理。小弟思虑,知晓元凶之人,目下唯有金国兀术。听闻兀术如今在川陕,与我大宋官军作战,我欲西进川陕,若寻到兀术,一切迎刃而解!”
贝空四叹息道:“大名府与川陕,相距两千里。近两年,兀术作为金军统帅,在川陕转战多处,行踪不定,恐怕难寻!”
“金军几万人马在川陕,总会有迹可循!”
“这倒也是。”贝空四赞同道,“去年秋天,听闻兀术指挥金军,在富平与大宋官军进行了大决战,可怜大宋十八万官军,竟被几万金军击败!教人扼腕痛惜!”
“宋军指挥是谁?如此无能?”司马举忍不住问!
“宋军总指挥乃张浚!张浚此人年少成名,而立之年,已是大宋宰执大臣,位列知枢密院事(注:代理枢密使),张浚以宰执大臣身份,出任川陕宣抚使,聚兵与金军决战,金国不得不从东南调军入川陕,牵制大部金军从东南的进攻,兀术正是应援川陕而去的,张浚此战虽败,可不久,部下大将在和尚原重创了金军,没有功劳亦是有些苦劳的!”
“大宋官军还打了胜仗?”司马举听得有些兴趣了。
“张浚自己领军作战不行,可他手下有能人啊!他们便是吴玠、吴璘兄弟。今年五月,两人率几千残军,扼守和尚原,击溃金军几万人的进攻!”
“竟有此事?”
“还远远不止呢!近两个月前的十月,兀术恼羞成怒,率军十万攻击和尚原,吴玠、吴璘所率宋军,不过万人,可吴玠用兵得法,顽强抵抗,金军溃败,宗弼身中流矢,以致剃须髯而逃,将士死伤万余,吴玠以少胜多,成功遏制了金军攻势,和尚原之战,可以说是大宋定国之战呢!”
“吴玠用兵,几可与二哥岳飞并列了!”司马举感叹道。
“可不是?兀术在和尚原失利后,只得暂时退军,如今在何处,不得而知!三弟欲去寻找,恐怕有些周折!”
“小弟进陕西后,于路打听总要寻到他方休!”司马举毅然道。
几人临别前,就司马举婚事,贝空四又与司马举交心谈了一个时辰。
贝空四道:“三弟去川陕,何不绕道襄阳,拜见你师叔卢嵩大人,先确定卢荟儿是否已悔婚,若你与卢荟儿婚事有变故,你则可与圆圆顺利完婚,再说,三弟离开襄阳已三年,亦应该向卢嵩大人报个平安为妥!”
司马举赧然道:“我已无脸再见到师妹卢荟儿了!”
贝空四道:“三弟切莫如此说,你与卢荟儿婚约在前,与丁圆圆婚约在后。若三弟真钟情于丁圆圆,亦应该向你师叔、师叔母说清楚啊,倘若卢荟儿一直在等你回去,你却与丁圆圆不明不白,岂不耽误了她一生一世?”
司马举道:“小弟在万花山顶跳崖之事,襄阳府知晓,亦未可知!他们以为小弟已身死,怎会教师妹再等我回去?”
贝空四道:“襄阳与五马山寨相隔几千里,三弟跳崖之地又发生在金军军营里,襄阳府如何能够得知?”
司马举未置可否,又踌躇道:“师叔母对我怜爱有加。大哥应该明白,小弟与师妹卢荟儿,感情并不深厚。小弟与她订婚,皆是师叔母满腔好意所致。小弟去襄阳,不论卢荟儿在不在等我,委实难以面对师叔母!倘若卢荟儿一直等待,小弟提出解除婚约,置师叔母、卢荟儿于何地?倘若卢荟儿已另嫁他人,师叔母又岂不难堪?”
贝空四奇异道:“倘若三弟报了父仇,难道再也不去襄阳与他们见面了么?”
司马举艰难道:“小弟也不知如何是好,且走一步算一步罢!”
贝空四忍不住责备道:“三弟万事皆好,唯有这对待感情之事,优柔寡断,拿不起、放不下,教人不舒爽!”
司马举苦笑道:“小弟性格缺憾,万难改变!”
贝空四又道:“这几日,为兄也看出来了,你与丁圆圆感情,实属两情相悦,情投意合,与展蓉、卢荟儿大为不同!今后,三弟再不会变更了罢?”
司马举尴尬道:“今生今世,亦不会变了!”
贝空四笑道:“为兄莫若好人做到底,在分手之前,为你们举行简单婚礼如何?”
司马举大窘:“在谷底,圆圆师父王老志道长便有此意,只是圆圆不同意!”
贝空四道:“此前圆圆为你着想,担心你背负义之名,而今你不想去襄阳,圆圆还能有拘泥于此,何况,这几日圆圆情绪变化,三弟没发觉?”
司马举道:“如何能不发觉?圆圆对我,似乎未有以往洒脱了!”
贝空四道:“亏你与她相处几年,竟不知她所想!”
“她担心小弟去襄阳呢!”
“你们西去川陕,颇费时日,一男一女长期相处,诸多不便,古人云男女授受不亲,江湖儿女,虽无此等约束,可家庭礼法,尚需遵守!你们结为夫妇,诸事便利!”
“圆圆同意,小弟求之不得!”司马举道。
“圆圆那边,我去说合,万无一失!”贝空四拍着胸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