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药
药
根据《山海经·大荒北经》的记载，相柳蛇身九头，巨大的能同时在九座山头吃东西，它不断呕吐毒液形成水味苦涩的恶臭沼泽，发出的臭味甚至能杀死路过的飞禽走兽。
禹杀死了相柳，但是相柳的血液腥臭，流淌过的土地五谷不升，弥留时流出的口水更形成了巨大毒液沼泽，禹三次填平沼泽却三次塌陷，只好开辟整理为干净的大水池并为众天帝在池边建造宫殿楼阁，称为众帝之台。
此时的太阳已经完全消失，黑暗的夜色在慢慢降临，看着眼前体型庞大的相柳，众人都有些心惊肉跳。
“你们以前遇到过这种东西嘛？”黥的手有些颤抖，面对手中的剑还没有对方牙齿大的敌人，要从哪里开始砍呢？
“没有。”赢非一脸凝重地说道，他遇到的甲等魍魉往往在五米至十米这间，算是尾巴也很少有超过十米的体型，目测已经出现的脖子就不止十米了。
相柳发出嘶嘶的声音，几只蛇首吐出蛇信，它对赢非几人不是很感兴趣，还没它平常的点心大。
中间的蛇首缓缓下降，老人那可怕的脸庞带着笑意对着几人说道。
“怎么样，我这千年的成果如何？”一千年前他发现了一只双首蛇后就意识到了，上古时期的那些生物都是魍魉的一部分，为了证明自己是对的他开始培养那只蛇，最终九首相柳在他的手中再现人间。
他明白了！他们所有的猜测都是对的，他们是正确的。
“呵。”晋明的轻笑声在几人的耳机中传来，只听他说道。
“宅得太久，都不知道时代变了嘛？”这是他刚学到的字，有些人宅在家里太久了，都不知道自己生活在什么时代了。
三百公里外的海面上，一年前下海的咸阳舰打开了导弹发射窗口，破云弹如同划开云层的红色长剑一样，在天际拖着红色的尾焰，疾闪而过。
破云弹和常规导弹不同的是，里面有着三分之一的青铜粉，这是晋云针对甲级魍魉特意开发出来的武器，目前也只有三枚。因为不可预测的情况，晋明要求咸阳舰在近海待命，随时支援他们，只是没想到会遇到这样的敌人。
“哈哈哈。”癫狂的笑声中，他认为龙骧军也不过如此，见了他的相柳便掉头而逃，皆是鼠辈！
他看到天空中一道火线自远方的天际出现，如同流星一般冲他而来，那是什么声音？天火？等等这个方向是他？！
赢非将武央拉到自己的怀里，自己先向后倒去，摔在地上，再翻转把武央压在身下。
剧烈的声响伴随着火光、热浪，冲击着周围的一切，青色的粉屑在空气中漂浮。相柳痛苦地摆动着自己的身体，想让自己的痛苦小一点，只是一切都是徒劳。
老人第一时间跳下了相柳的身体，保护他的蛇首已经被炸成了碎片，不只是这一只，九首的相柳已经失去了三首，剩下六首当中，有一只剩下一半头颅，挣扎着想要抬起头来，另一只被青铜粉腐蚀的尽是大洞，无力地晃动了一下。最后剩下还算完好的三首愤怒望着远处的赢非几人，这么多年来了，它从来没有这么痛过。
那是什么东西？如果再来一发，他和相柳绝对会被炸得连渣都不剩。他不知道自己在实验室呆了多久，这千年他对魍魉的研究胜过这世间的一切，他对外界的发展毫不知情，所有无益于他实验的事，他都不感兴趣，现在他有些后悔了。
“赢非。”黥站起来叫着赢非的名字。
“嗯。”赢非点了点头，这只相柳让他想到圈养的猪和野猪的区别。完全没有一点凶意，这只圈养起来的相柳虽然很难对付，但从另一方面讲它又确实很弱。这是一只没有经过战斗的圈养宠物，有的只是身为生物的本能。
“它来了！”武央看着游过来的相柳，提醒道两人。三人散开，向着不同的方向逃去。
“真是迟钝啊。”看着屏幕上攻击赢非几人的相柳，晋明在指挥部说道。眼前的情况是相柳没有太多的攻击方式，很难伤害到赢非几人，他们太灵活了。而同样的赢非几人也没有能够对相柳造成致命伤害的武器，调最近的破云弹去已经来不及了。
这个时候陌生的电话打了进来，看着这个陌生的号码，晋明沉默了片刻接通了它。
“喂，是。”晋明非常诧异，然后是释然。因为他的原因，所以与联邦有关的事务才会这么顺利嘛，真是意外啊。
联邦总共有三艘航母，其中长城舰是联邦第一艘下水的航空母舰，它已经服役45年了，此时它庞大的舰身也出现在瀛洲的近海上，一架架战机在夜幕中起飞，向着瀛洲飞去。
“坚挺住，援军马上就到。”晋明的声音出现在赢非的耳朵中。
赢非向着老人跑去，此刻的他产生了一个想法。
老人看着赢非跑来急忙地向后退去，他真的没有一点战斗力啊，除了身体素质比正常人强一点。他没有赢非跑得快，被跑过来的赢非一把抓住。
按着他脖子赢非转向身后，将老人像盾牌一样高高地举在自己身前，巨大的蛇口近在咫尺，唾液掉在地上发出沉重的声音，这只蛇首缓缓地向上抬了几米看着赢非两人，眼神中有着一丝犹豫。
是狗还是狼呢？
眼前的气息非常熟悉，是那个陪伴了它很久的气息，可它后面的人不是，那个气息让它反感、厌恶，断肢处传来的剧痛让它更加愤怒，它感觉赢非这些人的气息更像是天敌一般的感觉，它与他们只能你死我活！
最终这张开大口，猛地向下吞去。老人惊恐地扭动着身体，他不想这样被吃掉。更让他难以接受的是，他养育了一千多年的宠物居然会吃他。
在远处的武央看到这一幕为赢非担心的时候，天空传来引擎的轰鸣声，援军来了。
远处的两人听到这个声音立刻向天空射出照明弹，这是他们之前被分配的任务。
红色的光芒照亮了整个天空，这光芒让吞向赢非的蛇首停顿了片刻，而这个片刻决定了它的命运。
赢非看到带着尾焰的导弹射入蛇的颈部，巨大的冲击力让将它的身体带的弯曲了一些，然后爆炸由内而外发生，蛇首在他们面前整个炸开，四分五裂，剩下的身体倒落在地面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
随后大量的燃烧弹从天而降，在相柳最后的嘶哑声中将它彻底点燃，它庞大的躯体在这片火海中渐渐燃烧殆尽。
武央带着黥前来赢非这里，她突然惊呼道。
“小心！”老人不知从哪里拿出一口短剑向着后方赢非刺去。
利剑入体，剧痛让赢非的手松开了他，这痛感，这剑有问题。老人跑向相柳的尸体，站在火焰边缘处呢喃着
“不可能！不可能！”神情呆滞的像个傻子。千年之功一朝毁，他不能接受这个现实。
“赢非！”武央扶起赢非，他的呼吸有些急促，看上去情况不是太好。她的眼泪滴在赢非的脸上，她不相信他们刚刚重逢就要再次分离，她不接受，她也不允许！
随着直升机螺旋桨的声音响起，黥看着受伤的赢非和武央离开了此地。他们抓起了造成这一切的老人等待着下一架直升机，但愿赢非不会有事。
东南军区总医院内晋明看着玻璃后的赢非开口安慰道武央。
“他会没事的。”这已经是瀛洲之后的第三天了，赢非身上的剑被取了下来，那一剑虽然不是致命伤，但伤口无论使用什么方法都无法缝合，伤口上似乎有着一些特殊的东西，针线遇到它就会融化，同时他的心脏很热，肉眼能够看到有一些东西在顺着伤口感染他的身体。
他到现在都没有清醒过来，那伤口上的东西和剑正在解析中，而那伤他的人已经傻了。医生说他们从来没见过这种东西，超出他们的理解，现在这种情况他们也束手无策。
“真的没有办法了嘛？”武央有些痛苦地问道，晋明的话让她升起了一丝希冀。
“或许还有办法，跟我来。”
牢房里关押着那个在瀛洲的老人，此时他嘴里呢喃着听不清的话语，傻态的神情让人反感，从他这里问不出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他吃了不死药。”晋明抽起了一根烟，随即想到了什么，即刻掐灭了它。
“不死药？”武央不解地问道。
“当年陛下让徐福前往东海炼制不死药，最后有人把药送了回去。眼前的人证明不死药确有其事，如果能让人不死，那种伤势也算不了什么吧。”晋明说道，通过这几天了解，他大致知道眼前的人当年和徐福一起炼制的不死药，药成之后徐福死了。他吃下了不死药在瀛洲继续徐福当年的研究，可以说成果斐然，他真是被那成果震惊到了。
“药在哪？”武央急忙问道。
“始皇陵。”这个答案让武央的一时惊愕，随后她下定决心决定地说道。
“在哪？”
始皇陵位于骊山北，渭水南。目前人们已经发现了大量的外陵，晋云知道那些都是外陵，所有一年前他就让山祈前往骊山寻找内皇陵。在先秦擅长风水与机关的一族中山家人是最合适的人选，晋明相信内皇陵一定有始皇留给武央的东西，可能是人，可能是不死药，也可能是金银宝物。那里面，一定要有他们可以用得上的东西。
黑色的战斗服上绣着一只红色的龙，扎着马尾的武央来到了骊山机场，乘坐专车前往骊山。
“殿下。”山祈带着他的手下在路的尽头等着武央。
“唤我武吧。”武央开口说道，她与山祈也算是旧识，殿下这个称呼让她极为不喜，她还是喜欢他们称呼她为武。
“好的，武。”山祈指着一个方向说道。
“半年前我已经算到了，那个位置炸开就能进入皇陵。”只是他不敢炸，如果始皇真在里面，那是天大的不敬。
“去炸吧。”她最初也有点纠结，但和赢非比起来，动她爹的坟算得了什么。再者，她有种直觉，如果他也吃下了不死药，说不定他还活着。不管怎么说，皇陵她进定了，她一定要拿到不死药。
随着连续的爆炸声，一个三米多高的大洞出现在眼前，她率先踏入其中，——民，她一定要把赢非救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