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若只如初见

  纳兰性德,叶赫那拉氏,字容若,清朝初年词人。自幼饱读诗书,文武兼修,十七岁入国子监,被祭酒徐元文赏识。十八岁考中举人,次年成为贡士。纳兰性德的词以“真”取胜,其中,《木兰花·拟古决绝词柬友》因此一句“人生若只如初见”而颇负盛名。

《木兰花·拟古决绝词柬友》

作者:纳兰性德 (清)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零铃终不怨。

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虽是一首拟古之作,作者以女子的口吻控诉男子的薄情,愤而与之决裂的过程。整首诗的大意为:“与人相处,如果能像刚刚相识的时候谨慎而又坦然,没有后来的怨恨与纠缠,那么一切要是能停留在初见的那刻该多好!”

  人生若只如初见,短短七个字,道尽多少故事。初相识刻,彼此都如同孔雀开屏一般,极尽铺陈之能事,因羞涩而收敛气性,抖落着羽翼上的灰尘,尽显绚丽多姿。而些观者也都驻足欣赏,暗暗叫好。久矣,颓态毕现,羽翼渐收,间或转身,留光秃又褪色的一人停留原地,颇为尴尬。

  人生若只如初见,把邂逅之初谈笑自若地刹那凝固。君子之交,淡泊如水、若风清明。无情未必就是决裂,彼此最珍贵的记忆应是初见那刻发自内心地微笑。

  人生若只如初见,就让美丽定格在回忆中。也许其中一人提前转身而去,徒留下落寞地形单影只,逢人便诉说着对昨日的牵挂。也许,朋友间有过误会、有过得失,时不时会回忆起初见时的坦然。或者,那天在某个特定的地方,故地重游,突然发现多年未见的老友,记忆一下子就拉回到初次相遇的那天,不再怨恨也不再纠结,过往地纷扰在此刻消失殆尽,不得不让人唏嘘一番!

  人生若只如初见。这一句,实在是令人哑然。小时候读纳兰容若,怎么也无法理解诗中缠绵且幽怨地恨意,后来读书,看到一句话:靡不有初,鲜克有终,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所有的人和所有的故事,都是写在纸上的,旋即随风飘零。那些惊心动魄地波澜,也不过世界上一朵小小的浪花,而已,雁过却无痕。

  向之所欣,俯仰之间,已为陈迹。所有既定的开始都有一个无法预测的结果,正因如此才耐人寻味,不论喜悠,矛盾与落差也许蕴含着无限的美丽。人生若只如初见,当所有红尘往事都化作一缕烟飘散,忘却所有背叛、伤怀、无奈和悲痛。这是何等天真,何等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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