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一直都认为自己不够优秀,我没有过人的天分,也没有美丽的容颜。我努力地想成为“别人眼中的孩子”,想成为父母眼中的骄傲,然而这些待我慢慢长大后才发现终究是难以企及的,我还是那个平平凡凡的我。
我胆小、害怕、怯懦……我渴望得到别人的赞美,我希望自己能够变得强大,我不想让父母的期望过早地搁浅,可是这些我还是没能做到。
我曾经也为自己的无用难过的流泪,在高考那段难熬的日子里,我不止一次的让眼泪默默地打湿枕巾,我一遍又一遍地在心里问自己:“我要是考杂了该怎么办?怎么办?”加油鼓劲的话不是没有对自己说过,可是那忽高忽低的如心电图般的成绩还是让我陷入了恐慌中。
不安犹如密密麻麻的蜘蛛网般包围着我,有时候在早读课上念着念着课本,脑海里突然蹦出这样的字眼“不会、不懂、完了”,消极情绪就这样占领了我的大脑,让我无处可逃。
高考的前一个星期,我们班主任照例找同学们进行谈话。我看到同座被老师叫去了办公室,几分钟后她边抹着眼泪边啜泣地进了教室走到我的座位旁对我说:“老师找你。”我早就知道该来的还是要来,早一点迟一点都要面对。
班主任一副慈父的模样,微笑地问我:“有想好考那个大学了吗?”我支支吾吾没说上来,老师便又换了个问题问我:“有把握考上一本吗?”“我,我尽力吧。”我小声地说道。我并没有告诉他我的真实想法:其实我担心我连三本都考不上。现在感觉那时的自己好傻,为什么不找老师求助,他们带过那么多的学生,在这方面应该会有经验的。
02
高考终究还是如期而至,我还记得那天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也许是天气的缘故,也许是桌椅晃动的缘故,也许是题太难的缘故,不过这么多个也许都敌不过自身的恐惧,这多个也许也不过是自己的借口。没想到在高考这坐独木桥上自己还没有走到一半就被挤了下来。
我在该死的数学上又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在交上试卷后的那一刻却突然发现最后一题选做题竟忘记用2B铅笔涂上了。就算写对了又怎样,一分不得。那个时候的我,强忍着眼泪,脑海里只听见轰的一声,考场里老师说的话我一个字都没听进去。我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走出考场的,我只知道当我看到在校门口等候我的室友时,(我们被分到同一个学校)那根紧绷着的弦终于砰的一声断裂了,我再也控制不住了,任凭眼泪不停地往下流。
考完那门数学之后,我整个人都不在状态。我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哀求自己:快忘了它,快忘了它吧。为了让自己能够尽快进入考试状态,我硬逼着自己看历史书,(其实哪里看的下去)可是一个字都看不下去。真的我不能再这么下去了,最终我还是拿起了手机拨打了那个熟悉的号码。“爷,我我……”一句话都没说完,我就已经泣不成声了。爷爷在电话那头吓坏了,着急地问我:“怎么了,到底怎么了?你这孩子别老光哭吓我啊?”后来我还是边抽噎边断断续续地告诉了爷爷自己数学考砸的坏消息,然后我就听到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话:“你先别哭,你身体不好,别哭了。没事,不就是数学考差了吗?不是还有两门没考吗?后面两门咱好好发挥就行了,再说就算你真的考不好咱们大不了去复读,哭啥呢?”听了他的话,我真的停止了哭泣。
正是爷爷的这番话给我打了一剂强心针,接下来的两门考试我调整好状态,就这样顺顺利利地过去了。
当高考成绩下来的那一刻,我没有欢呼雀跃,也没有垂头丧气。我对着那个三位数愣了足足有一分钟,这不是让人理想的成绩,但也不是让我绝望的成绩,我曾预想过更坏的结果,当我在听到爷爷讲的那番话后,我突然发现我什么都不怕了。
其实我为什么会在高考前产生那种无比强烈的恐惧感,不是因为我害怕自己考不好以后很难在社会立足,不是担心自己以后的学习环境会变的很糟糕,我最害怕的是看到家人失望的眼光和“恨铁不成钢”的叹息,害怕他们在熟人中因为我的失败而抬不起头,害怕我高考的失利会把他们对我的期待击的粉碎。我所想听到的一句就是“孩子,其实你不必这么拼命。”事实上,我的家人根本就没有给我这么大的压力,是我自己作茧自缚,用网把自己严严实实地包了起来。
03
有一天晚上,我早早地爬上了床,家人都以为我睡着了,其实我那个时候根本就没睡,只是闭着眼睛任凭思绪漫游。我的爷爷跟爸爸在堂屋讲话,我无意间听到了爸爸和爷爷的对话。
“xx(我的小名)考上这样已经很不错了。这孩子懂事,从小到大我都没有为她操过心。”
“这考试能是这么好考的吗?小孩也累的不行。考成这样管了。以后她要是还想继续考研就还让她上,让她继续考。”爷爷接着爸爸的话说道。
“行,只要她还想上,咱就继续供她上。”爸爸似乎很激动地说道。
我躺在床上,听着他们的这段话,感动地泪流满面。原来他们一直都懂我,原来他们一直都把我当做他们的骄傲。我自认为自己做的不够好,给他们抹黑,给他们丢人,可是我的家人啊他们那里看重这么多,在他们眼里我一直都是懂事听话的孩子,我也在为自己的理想奋力前行,其实我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样糟糕。
还记得曾经有一次我向爸爸抱怨道:“爸,我高考要是不那么粗心就好了,我真的很没用。”爸爸一把打断我的话,生气地说道:“瞎说什么呢,你现在是一个大学生了,你比爸可有出息多了。”当时的我以为爸爸只是在安慰我,现在我明白了爸真的是以我为骄傲,在他看来女儿真的已经很棒了。是啊,这个世界上只有自己的家人才会无条件地支持你,信任你;只有他们才不会嫌弃你,厌恶你;只有他们才会在你一次又一次伤害他们后原谅你;只有他们才会心疼你是否在外面吃的饱,穿的暖,有没有照顾好自己。
我突然想起了《不完美小孩》里的一句歌词:全世界在等我飞更高,你却心疼我小小翅膀。真的很感谢我的家人们,给予了我飞翔的能力的同时仍不忘关切地对我说:孩子,飞累了,就回家休息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