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渐浓日,浅尝听雪书

文/小满

听雪,是简友雪花如糖的微信名。初识她,源于那篇《今世今生:解读胡兰成和他的八个女人》。熟悉我的人,都知道张爱玲被我奉为文学偶像。看过很多写张的文章,为之震撼者不过一二。

读完她的文章,便写下了一段评论,很快得到了她的回复。会心一笑,翻看其它文章,又知是居住在武汉的大学老师,作为湖北老乡加上同为教师,内心自动把她归为熟人那一列。

而后,看她写词人,写《世说新语》,写散文,写游记,每篇文都让我着迷。每每读到动人之处,便在内心反复勾勒她的模样。当然,在我们仙女的软磨硬泡之下,终于得见真容。

清新淡雅,雍容自若,正如她的书《在星空中为你写一首宋词》。收到书的那一刻,内心无比感动,翻看书面,写到: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旁人不知,但我懂她之意。这是我对偶像歌手刘若英的评价,这是她对我的评价,两者之间的联系,了然于胸。不禁感叹,人生得到几个知己,况且还是跨年龄之交,也不枉来人世走一遭。

此书以宋词为主线,以宋朝的朝代更替为推动剂,涉及北宋初期,北宋中晚期,宋南渡前后,南宋末期,从闻名天下的柳永,范仲淹,欧阳修,苏轼,李清照到熟悉者寥寥无几的魏夫人,蒋捷和朱淑真,阅读之广,涉猎之多,敬佩之情油然而生。

写柳永,雪花说:如果穿越到现代,以柳永填词作曲的过人才华和他红遍大江南北的作品,必定在各种好声音的选秀舞台上,稳坐导师第一把椅子,万众瞩目,受人追捧。

见多了搬照史料的文人介绍,偶见如此接地气的介绍,一个严谨又不失俏皮的学者跃然于纸上。

如果你觉得这样写,显示出她的不严谨,那么你就大错特错了。随后一首《鹤冲天》的解析,让我牢记了风流才子柳永一生悲剧的起源。雪花说他一生的不顺,源于他内心强烈的追求自我价值,以及与生俱来的自由,不羁的气质和文学才华,让他只适合生活在宋朝的“娱乐圈”里。

我们知道,任何一位写作者都有自我独特的意识,强烈的个人主义会导致描写某个讨厌的人时,个人的色彩偏多。读她的文,没有过多的个人情绪传染,而是缓缓道来,牵动你的思绪,思考一二。

如若写人只写生平事迹,诗词赏析,不免单调了些。既然说柳永身处“娱乐圈”,必定拥有众多的“绯闻女友”。雪花从众多的艳词中找到了倾慕柳永的女子名,也找到了柳永的心上人“虫虫”。读完此章,再置身于《雨霖铃》,惆怅与无奈,情人间的不舍,杨柳岸,晓风残月的凄凉美,击打着我的心。

所谓知人论事,只知一二,未失偏颇。有仕途,有生活,有情感,有离合,才是一个人完整的体现。雪花的书,真真确确地体现了这一点。

再谈心中念念不忘的“李清照”篇,旁人大抵因“赌书泼茶”的形容,便将李清照与赵明诚的婚姻奉为最完美的爱情。雪花却不人云亦云,她从李清照的词中,体察到才女讳莫如深的感情世界。

张爱玲说:这世上,没有一样感情不是千疮百孔的。我认为,世人大多以为的岁月静好,不过是繁华落尽后,看淡了身边的莺莺燕燕,最后把视线落到始终牵绊在一起的他/她。更有甚者,是一生怀念某一段相濡以沫的时光,有过破碎,怀念才更显得弥足珍贵。

雪花从二人相见开始写起,从《点绛唇》《渔家傲》说起,引用“此花不与群花比”,来点缀才子与佳人的相遇,相知,相爱与相守。

我一直以为一见钟情的爱情,总归是美妙无比的,读到赵明城要纳妾,越悲从中来。李清照,在我心目中,是何等孤傲的女子,原来也像张爱玲一样,为了爱低到尘埃里。

阳光正好

雪花也不由地思考:是时间和空间改变了一个人,还是他本身就是一个有欲望的普通男人?作为大家闺秀,她怨而不怒,不得不一遍遍地说服自己,接受感情上的瑕疵。

中国人自古以来信奉: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婚姻于部分女子,是一生的幸福的开始,于部分女子,是噩梦的开端。女子无法生育,就是最大的罪过。反过来,男子无法生育,女子大多一生相随,才能避免诟病。幸好,生活在现代,不然多少女子重演悲剧。

想到这里,我不免埋汰自己的狭隘,感情中“爱”的分量,是不受控制的。李清照是爱赵明诚的,家道中落时,她陪伴赵明诚度过了简朴而快乐的十年,这也是所有人津津乐道的情感佳话,最真切的事实。

本沉浸在他们的情感中,一首《凤凰台上忆吹箫》浮在眼前。赵明诚不想带着李清照同行,李清照用此诗述说苦闷,一句“闲愁暗恨,多少事、欲说还休”,将爱恨交织的情感写出。

于我看来:恨与爱,从来都是正相关,恨有多深,爱便多深,如何能说完?本以为赵明诚只是对感情不专一而已,雪花又从另外一首《临江仙·庭院深深深几许》看出,赵明诚缺少家国情怀。那句出名的“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便显示李清照骨子里的强硬,亦是对赵明诚的胆小的不满。

这些为李清照改嫁、离婚埋下伏笔。为了丈夫的遗物,辗转多年,甚至改嫁,最终还是人财两空,晚年的凄凉可想而知。

我在书上写下:千古奇女李清照,得到过爱,失去过情,遇到过背叛,尝过人间冷暖,依旧是熠熠生辉的第一女词人。

合上书本,雪花笔下的宋词作者不停地跳动,还有很多的人物形象,都被她写的栩栩如生。篇幅太短,意犹未尽,又怕太多,让初读者失去了欲望,仅以两篇的感受,作为自己浅薄的一点理解。

秋意渐浓日,浅尝听雪书。千古词人事,尽在不言中。此刻,阳光正好,你何不也来读一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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