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不知何起,亦不知所终。
转眼离家有两月余,日子从秋初步入到了晚秋,再过几天就是立冬了。不知是因秋季,晚秋的万物萧条,秋风瑟瑟,才让人容易伤感,想家;还是因为独在异乡,对新环境的陌生与短暂的格格不入,而产生对家的想念。
想念家,想念家门前那条小路。小路,从小走到大。曾一次次踏着小路上学,一次次在小路上玩耍打闹,一次次背着包,踏着小路远行,然后一次次拖着疲倦身躯,一步一步沿着小路,踏入港湾,进行"补给"。小路旁的小花小草应该没有了,那些蝈蝈们应该早已逃之夭夭了吧?路中间的那些青石板是更亮了,还是蒙了尘?应该被青苔穿上了绿衣,那上面儿时的我用铁锤凿的痕迹,是不是还在?
想念那路旁边的那口古井,那井曾供应着全村人的饮用水。遥记得,儿时每天早晨,全村人在井口边排着队,取水的场面,以及婶婶大妈们拿个大大的脚盘,围着井,洗着衣服,拉着家常。还有那石凹,曾在里面洗过红薯,洗过花生,洗过澡,也撒过尿。
想念古井旁的枣树,不知树上是否还有枣挂着,估计即使有,也已经是红的或紫的,也应该干裂了,应该还是那么的甜。
想念那栋生砖(没有经过烧制的砖)砌成的瓦房,那可是全村独此一家。那时因为家里穷,又没地方住,老爸才想出这最节约的方式,也不知从哪里拖来的砖,砌制成伴随着我20几年岁月的窝。房子破旧了,那墙面很多地方 ,轻轻敲下,就会脱落许多砖土。那墙面上,我们儿时的涂鸦杰作应该还在,那个一加一的加法算术题,应该还在靠门口左面墙外面。那是我刚读一年级,放学后,在爸爸的授意下,哥哥写在墙面上考我的。记得当时是这样的,如果我答对了,会有糖吃。糖,那是儿时我们的奢侈品。至于我有没有答对,就不记得了,反正那糖我是一定吃了。至于是我答对了,还是大伙不愿为难我,通融了一下,就不得而知了。
想念家门口的菜园,菜园里有我们喜欢的瓜果蔬菜。有大白菜,大白菜弄成酸辣的好吃,下饭,炖肉也不错;有萝卜,萝卜炖排骨,那汤鲜美可口,当然切条,略晒,做成萝卜干,那可是妥妥的零食;有黄瓜,手拍黄瓜,或糖拌黄瓜,我的最爱,当然直接吃,也是不错的水果;有西红柿,西红柿蛋汤,夏天时,我能喝一大碗,当然凉拌西红柿的味道,那是杠杠的;有大蒜,蒜叶炒肉,蒜香与肉香的完美结合,我可以吃一大碗饭,蒜瓣做腊八蒜,酸酸甜甜,特有味;有西瓜,大热天,抱半个西瓜,用勺子挖着吃,吃完后西瓜皮扣脑袋上,那就是我的绿色环保头盔;有香瓜,天热不想吃饭,就啃一个,脆脆的,甜甜的,就是籽太多;有青椒,青椒炒肉,是寻常人家的最爱,也是拿手好戏;有南瓜,清炒是许多人家的平常做法,还是喜欢用其做的南瓜饼,香甜可口,特别喜欢那香味在口中打着转...........
想念家后面的小山,小山上树很多,也很高大,树上常有着鸟窝,爬手掏鸟窝,烤鸟蛋,那是儿时我们的乐趣。现在不能做这事了,法律不允许,同时也不好意思再调皮了。春天,满山的映山红,那就是我们的花海,我们的后花园。秋天,山楂,野生栗子与柿子,那可是我们的零食,吃饱了方下山。
想念村口那条小溪,泉水叮咚流,冬暖夏凉。那小溪里游动的鱼儿,是我们的玩伴,有时也会进入我们的五脏,成为我们身体的一部分。
想念爸爸爸妈,想念与爸拉家常,说着曾经的趣事与近日村里发生的事;想念妈妈的唠叨,想念妈妈做的饭菜,虽说味道一般,但就是想念,只因那味道里包裹了太多的记忆,那些记忆总是裹着这味道盘旋在舌尖,萦绕在脑海,挥之不去。
情不知所起,亦不知所终。是了,好久没回家,该回去看看,看看那个家,看看记忆中些物与景,是否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