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无声告白》想到的:现代家庭的困惑

图片发自简书App

    《无声告白》是华裔作家伍绮诗耗时六年写就的第一本长篇小说。以16岁女孩莉迪亚的突然死亡展开,逐渐揭开这个看似平静家庭的矛盾。其英文版一经推出,即登上美国亚马逊年度最佳图书之首,成为2014年度极具实力且众望所归的黑马。

      这篇小说的故事发生在美国上世纪六七十年代,但其中揭示的问题矛盾也反映出现代家庭问题:关于婚姻问题,子女教育,中年困惑等。

一  婚姻,就是为自己的选择买单

      故事开篇以16岁女孩莉迪亚的突然死亡,引出她父母的故事,都是哈佛高材生,但父亲詹姆斯是移民华人,从小被异样眼光看待,敏感又不自信,羡慕合群的人;妈妈玛丽琳是单亲家庭长大,聪明又好强,总是希望独特不一样。正是两人彼此迥异的性格特质互相吸引,也造成了后面的矛盾。我爱的你,不过是另一个我——我想成为的我。 

        他们的结合是不被认可的,玛丽琳母亲觉得她这样做不对,她是白人,应该找一个和她一样的人。而这一切詹姆斯都看在眼里,他知道因为肤色不同从小都被看作不一样,他心里隐隐地害怕玛丽琳有一天会后悔。

        玛丽琳为了和詹姆斯一起,放弃了她的医生梦想,毕业后在家照顾詹姆斯和带孩子。直到母亲的去世,让她想起母亲在婚礼前对她说的话,她开始审视自己的人生,想起曾经的医生梦想,她决定离开家和孩子外出去进修学习。对于玛丽琳的困惑和冲动,其实很能理解,名牌大学毕业,曾也有满腔抱负,但为了爱人放弃自己的梦想,将所有时间精力都放在家庭和孩子上,这是我想要的生活吗,我一辈子就这样了吗?当然不能!

      但也是这次突然离家出走,对幼年的莉迪亚影响很大。她觉得妈妈的离开是因为自己不听话,她每天都在祈祷:只要妈妈回来,妈妈说什么她都听。也就是从那以后莉迪亚变得非常温顺懂事,为了讨好妈妈她失去了自己。而詹姆斯也陷入深深的失落和不安,他想起婚礼前玛丽琳母亲说的话,觉得妻子心里一定是后悔了才会离家出走。

     

二  摧毁一个孩子,就是让她去完成父母未完成的理想

    玛丽琳终究未能如愿拾起她的医生梦。在她离家去进修时,她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汉斯和莉迪亚,再加上在家多年未学习,她很难有之前的专注力和精力了。最后,她在一次晕倒后被送到医院发现已经怀孕了的情况下,不得不终止了学习。

      回去后的玛丽琳发现莉迪亚不仅聪明懂事,还对她百依百顺,她仿佛看到了希望:自己已经无法实现梦想,但女儿还来得及。于是,她给莉迪亚额外增加功课和作业,对女儿寄予厚望。莉迪亚则小心翼翼地应付着,她害怕妈妈再一次离开,她努力讨好着妈妈,尽管内心疲惫又孤独。

      进入高中,越来越难,尤其是化学,头一次考了不及格,莉迪亚不知道怎么面对妈妈的期待。哥哥汉斯和莉迪亚从小一起长大,他知道莉迪亚的难处。可是这个夏天他收到了哈佛大学的录取通知书,他就要去上大学了,而汉斯也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家了。这让莉迪亚也很不开心,家里只有汉斯懂她,妈妈曾离家时也是他们兄妹俩相依为命,现在汉斯要离开家了,那只有她独自承受着所有的一切了。

      莉迪亚死了,在一个清晨,很平常的日子。她的家人都没有想到,直到警察在她家附近的湖里发现她的尸体。母亲莉迪亚非常难过,她觉得女儿乖巧懂事绝不会独自来湖边,一定是有人骗她出来的;汉斯知道妹妹不会游泳也怕水,不会独自来湖边。家里人都没发觉莉迪亚近期有什么不一样,只有邻居无人看管的混小子杰克知道在此之前发生了什么。

三  缺乏沟通的爱,终会走向决裂

      莉迪亚的死亡几乎将这个家推向毁灭。母亲莉迪亚不相信警察给的结果—-自杀,她不能接受那么乖巧听话的莉迪亚会选择自杀来离开她。父亲詹姆斯虽然也十分难过,但他接受了警察的调查结果,并收好了验尸报告,坚持不给妻子看,他怕玛丽琳看后会更加难过。而玛丽琳的一句“如果她是个白人女孩,他们就会继续查下去了”,又刺痛了詹姆斯内心最敏感的地方。

        他带着悲伤和痛苦回到办公室,那里有他的助理路易莎。和他一样的东方面孔,既是他的学生,也是平日善解人意的得力助手。她能理解他此时的悲伤,她将他拥入怀中,最后去了她的公寓。

        詹姆斯出轨了。他从没想过会背叛玛丽琳,他是爱她的。可是,每每回去,看到的是黯然伤神的玛丽琳,或在莉迪亚房间发呆,或抱怨警察的调查结果,孩子们则小心翼翼,不敢提莉迪亚的名字。他害怕回去,他总是找借口多呆在学校及办公室,然后只有路易莎那里能让他感到暂时的安稳宁静。

      家已经不是家了。女儿突然死亡,丈夫出轨,妻子悲伤过度,可怜了小女儿汉娜,总是瑟缩在一角,从不被父母关注。本来以为这是个悲剧,故事将就此结束,但作者却扭转了结局。

      詹姆斯和玛丽琳大吵一架,詹姆斯道出了他的心声:你母亲说得对,你不该嫁给我,你应该找一个白人,你和你母亲都一样!玛丽琳也说出了内心的自己:追求不一样,不愿像母亲那样的信条活着,追求医生的梦想。吵过之后,詹姆斯愤然离开。两人开始冷静下来,玛丽琳在莉迪亚的房间发现了自己不曾了解的莉迪亚,发现是自己错了;詹姆斯撇去曾经的猜疑和不信任,逐渐意识到彼此在心中的位置,害怕失去对方。在小女儿汉娜的推助下,终于走向和好,这个家终于又恢复平静了。

     

    故事的结局相当和美,但要是放到现实中,恐怕不一定会有这样的收尾。我想这大概是作者塑造故事情节需要,才不至于落入俗套。现实就是俗套的呀,正值花季的女儿突然身亡,丈夫还出轨助理,这肯定免不了撕逼一场,尤其是像书中玛丽琳一样好强的女人,怎会轻易原谅?唯有能理解的是,他们的感情还在,彼此心中还有对方,只是因为不懂得表达,或害怕失去深埋心底。有些话要说开了才知道,有些情讲出来才知是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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