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碎她的梦,我们互不相欠啊

时光很忙,岁月很乱,别管哥们儿写得乱不乱。

回忆很长,故事很短,读完请别哭出声响。

有一天你看到一张纸在你面前飘过,你突然像得到启发,之后,你会有一些很不一样的想法,电影就是要表达这种很人性的东西,是启发性的,不论最终的成就怎样,我相信,首先要刺激到自己。杜琪峰如是说。

时光被刻成歌,飘在每一个城市的上空;岁月留在银幕里,我们能看到美人迟暮前最漂亮的样子。

让哥们儿给你们装个路灯


晚上回家的时候,路边有树叶被风吹着,飘向了站着挥手告别的远方。

可能是黄霑,可能是林夕,或者也可能是别的,这段时间总是会在街上听到一些很喜欢的歌,忍不住就会停下来。若是以前,我肯定会走进去,在那一排排的货架前,漫无目的地寻找着,可能是如今不一样了,我再没有走进去的理由。几年前的那些音响店,如今全部都消失不见了。

拿出一张纸,一只笔,我握紧笔,在纸上一蹴而就,都是关于我在梦里听到的声音啊。老板,这歌叫什么,谁唱的?你听听,不止是你呢,我们都会难过的。

就如同那句歌词,站在桥的那一边,我不舞,你别起韵。可是很多时候,握着笔的人,往往看到心底喜欢的,就控制不住了。

白云压低了天空,连绵起伏的山峦,我们站在山峦里大声地呼喊,可是我们听不到山那边我们的回声,空荡荡的,一下子像是胸腔被抽空了,看着远处白茫茫的一片,会有炊烟从山那边升起,有些没经历过孤独的人,眼泪一下子就会落下来,这山河这故乡,这村庄啊这一庄的人。

前段时间和朋友看了《无名之辈》,我们坐在电影院的最后一排,可能是小众电影的原因,偌大的影院里,来观影的人寥寥可数。

可是就算如此,很长的一段时间里,电影院里还是充满了我们少许人加起来的欢笑声,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坐我们前排的两个女孩却发出了哭泣的声音,到现在还记得,那句苍白无力的台词:你说河上为什么会有桥呢?

河上为什么会桥呢?很长一段时间,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可最终还是想到了关于《无名之辈》里的那个镜头,一个女孩坐在轮椅上,一个男孩推着轮椅走过了那座架在路中间的桥。当雨打下来的时候,湖面上就会冒起雨滴,如果你善于发呆,刚好站桥上,身上也刚好带有耳机,那么你不妨戴上耳机,听听那些声音,爱隔山海。

楼下是一段废弃了的铁路,傍晚的时候,夕阳交错,微风拂面,很多人就会在路上散步。来回交错的瞬间,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开始会在意那些匆匆忙忙的人群。我们所有人其实都来不及避开岁月的催打,像是被时光剥落撕裂的粉末,我们很大一部分人都一样,可能只要推开窗,就会被某首歌,撩起那些来不及喝醉的某个过往。

像是月光佛过山岗,雪花打落祭坛,这在夜里歌唱的,我们互不相欠啊!

蓝花楹已经开败了很长一段时间了,这些属于云南特有的花,在很短的一段时间里,盛开在路的两旁。记得一七年的时候,某个下午,我撑着伞,站在路边,突然间“砰”的一声,我撑着的伞被什么东西砸中了,接着就有数朵花顺着伞檐滑下来,带着雨水。

后来我就爱上这花了,没事的时候,我就会跑去看,在最早的早晨,在最夜的夜晚,他们在没人的时候被风吹落,散满整个路面,蓝得像是小刚唱过的每一首歌。

那夜重逢,停止漂泊,你曾回来过。

挥挥手吧,午夜了,别在街头乱窜了,灯光拉长了我们的倒影,那些路边的旧房子都已经焕然一新,那些站在柜台前的笑脸也不是熟悉的样子,我们走进去,那里已经没有我们喜欢的歌,我们更接不上下一句歌词。外面下着雨的夜晚,到处都是停停等等的人,喝不醉的我们,找什么站在桥头的人呢。

当我推开窗,以后便没有了北方。

我走过八里路的时候,刚好暮色从东边开始压下来,这里还有一望无际的稻田,许多稻谷已经枯黄。夕阳从西边打下来,染红了这故乡。

安心如是说


那年朴树唱了那些花儿,一个大男孩没羞没躁地站在台上,哭得像是一个被隔壁班女生偷亲了的小孩。我们那年却刚好要各奔前程,一个个站在秋风里笑得花枝招展,都很好,除了那几对姑娘在北方,老子想留在南方的苦命鸳鸯,于是乎,往后时光,那些幸福你随意,我珍藏。

天南海北有时真是一个没办法干倒的词,当然,除非我们生来倔强,就是一个人可以直面四海八荒,否则,很多时候,我们只要一不小心,一杯酒就可以让我们哀鸿遍野。有些人,像是你第一次离开故乡记忆里的那缕月光,终会在某一个夜晚,照进你的窗。

听到宋胖子的安河桥的时候,我在江苏,那鬼地方,冷得四肢骨节里像是有蛆在吞噬。可能很少有人像我这般,总是觉得有大把的年少时光,所以那段时光,整天窝在朋友的出租房里,等着朋友上班,下班。

然后有一天,突然收到一个快递,打开的时候,里面是一件衬衫,我们三个人围着那衬衫,莫名其妙了很久,最后一致觉得,哪个不安好心的,绝对想让我冷死在江苏,于是那晚我们喝了一个通宵,第二天朋友就给我买了票。离开出租房的时候是早上六点,别的忘记了,就记得小区门口,保安室出来的时候,身后突然响起,祝您一路平安。

后来那件衬衣在某个清晨,被我丢失在了某个地方。宋胖子在歌里唱那个抱着盒子的姑娘和那个擦汗的男人,让我再喝一口,秋天的酒,你回家吗,我等你呢?终归是矫情的男人,无病呻吟得像是那个凯旋归来的落魄词人。很久之后的某一天,回到昆明,经过一个小区,在小区后面的河流上,见到一座小石拱桥,就叫安河桥。

安河桥两边有一排柳树,被风吹起,在时光中摇摆着,桥头有几个大妈在不停地吆喝着:卖苹果了,又大又甜的苹果了……

我去了远方,背着故乡。在遥远的村庄,我听到南山南。听到南山南的时候,我活生生地咬碎了一颗牙。这歌根本就不是正常人能写出来的,我当时就那样想。于是我那晚买了很多酒,在一个简易工棚里,叫醒了在凌晨梦遗的几个兄弟,他们听到我像是快没命一样的喊声,一阵哆嗦,被吓得跳了起来,但看到我脸上像是被十个初恋女友同时甩了一样的表情,没办法只好开了灯坐下来,陪我喝酒。

我边喝酒边给他们唱,只为了拥抱你,喝碎了她的梦,晚安。他们无动于衷,只顾大喊大叫,他妈的喝,赶紧喝,别给老子养鱼。然后我就安静下来,静静地看着他们喝。在那些艰苦的时光里,酒就是最好的兴奋剂,没多久他们就东倒西歪,他们大声地骂我:老曾,你他妈就是神经病,有多远滚多远,别妨碍老子们睡觉。很快地,他们关了凌晨的灯,进入了新一轮的梦遗,嘴角挂着让人不寒而栗的微笑。

我又推开了窗,朴树后来又哭了一场,啦啦啦啦,散落在天涯,他们都去了哪儿啊。窗外有一盆茉莉花,被我养得去了枝芽,在没有风的北方,在被月光打亮的家乡,我还是听到那晚,一哥们在梦里吱吱呀呀,“小漂亮,小漂亮,别离开我,别丢下我。”

岁月的那头,故乡的另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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