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不言罢25

金秋季节,时间过得很快,来广州差不多两个月了,再过几天,就要到了八月。虽然在这个时候,广州的天气依然闷热,不过到了下午这个点,太阳下山之后,闷热散得也要比以往快。街道两边的大树上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一些发黄的树叶,被秋风轻轻扫过之后,零零散散地飘落到了地上。落在地上的树叶经秋风一吹,就几个翻滚,滚到了大街上。大街两边新增加了不少广告,上面大部分都是宣传着中秋节快到了,要到哪里去买月饼的广告。是啊,再过一个多月就到中秋节了呢。

小猪漫无目的地走着,脚下踩着那枯黄的树叶,心中有一阵阵的凉意掠过。不远处有个穿着橙色衣服的环卫工人在认真地打扫着落叶,把那掉落在地上的树叶一片一片地打扫干净。只是秋风再一次刮起的时候,刚扫过的地方又会添上几片黄叶。看着那正在工作的环卫工人,小猪心里也有点羡慕,那至少别人也是有工作的啊,不像自己,连工作都没有。

她记得附近好像是有个公共的篮球场,这个时候应该是有不少人在那里打球了,她有点怀念在学校的日子,于是举步向那边走去。

果然,在篮球场上,有着许多充满活力的学生在打球,还有很多人在球场边坐着观看球赛。小猪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看着球场上的人们在努力地奔跑着、跳跃着,挥洒着汗水,但是脸上的笑容却让人感到开心和满足。曾经,她在球场上也是这样肆意地奔跑着,开地心笑着,认真地举球投篮,收获着快乐。只是到了现在,再也提不起那样的心情了而已。

她想打个电话回家,于是找了一个离球场比较远的角落,离开那些激动的人群之后,再拿出手机拨打了家里的电话号码。

“喂?谁啊?”电话那头一个苍老的声音响了起来,不是妈妈接的电话。

“喂?外婆,是您吗?”小猪一听声音,就知道是自己的外婆。

“你是?猪女?猪女,是你打电话回来啊。”

“外婆,您什么时候过来我家的呀?我妈呢?她不在家吗?”

“你妈妈刚走开,过一会儿就回来了。孩子,你在外面过得怎样?身体还好吗?没受委屈吧?钱够不够用?不够用跟外婆说,外婆给你。”

“谢谢外婆,我在外面挺好的,您别担心。外婆您老人家身体还好吗?我好久都没有去看您了,您别怪我啊。过年回去的话,我一定去看您。您可要好好保重身体啊。”

“外婆身体好着呢,你别担心。倒是你妈妈啊,自从你去了广州之后,就夜夜都睡不好,总是担心你在外面一个人过得不好,整天提心吊胆的,夜里啊,还偷偷地掉眼泪,一个人偷偷哭啊。你有时间一定要回来看看妈妈,别让她那么担心你啊。”外婆慈祥的声音传了过来,但是小猪听到她的话之后,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舌头打结,喉咙发紧,发不出声音来了。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望了一下头上的天空,天空上已经悄悄地挂上了一轮淡淡的月亮,四周还没有星星出来,就那样孤单单地挂在空中。

小猪清清嗓子,再把眼泪强行忍住,故做轻松地对着外婆说:“外婆,我在外面好着呢。您让妈妈别担心,我又不是小孩子,有什么好担心的。外婆,等我有了工作赚了钱,我就给您买好吃的,买您最喜欢吃的粟子糕好不好?”

“好,好,好!外婆知道你孝顺。猪女,你在外面要万事小心啊,无论如何也要平平安安的,工作没找到没关系,咱不着急,只要人平安就好。外婆等着你的好消息啊。”

“嗯,外婆,我会小心的,放心吧。外婆您吃饭了没有?别饿着,去吃饭吧,我也要去吃饭了,我下次再打电话给您。”

“好,电话费贵着呢,家里一切都好,你放心找工作。要记得小心身体,注意安全。那外婆就挂电话啦。”

“再见,外婆!”

“再见,孩子!一切小心,外婆挂电话了。”

小猪放下手机,泣不成声。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不要命似的往下流,鼻涕也一并往下流着,擦也擦不完。她就知道只要打电话回家自己就会控制不住,现在好了,人在外头,手里还没有带纸巾,这眼泪鼻涕流了一脸,实在是丢人丢到家了。没办法,只能破罐子破摔了,她低下头,拉起衣服来擦了一把脸,再吸吸鼻子,把眼泪止住不让再流出来。幸好坐在一个不引人注意的地方,再加上天色已晚,也没有人看到她哭鼻子的模样。

当她还在做着深呼吸平复心情的时候,手机响了。她一看,是小静打过来的。

“喂,小静。”小猪喉咙有点沙哑,不想多说话。

“小猪,你走到哪里去了?快点回来,花花已经回来了,我们一起去吃饭,别再一个人瞎想了,你这样我可是要生气罗。快点回来,现在,马上!”小静在手机的那头有点气急败坏了。

小猪能想象得出,她现在一定是一边拿着手机说话一边在不停地跺着脚,就好像那地板跟她有仇似的。小猪释怀一笑,答道:“我没事,我在球场,马上回来。”她得回去换一身衣服,这衣服实在是穿不下去了。

经过刚才那一哭,她的心情反而好了很多。她站起来,拍拍裤子上的尘土,再看一眼那在灯光下依然奋战着的人们,突然觉得,没找到工作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嘛,总有一天,她会找到的。于是她毅然地转身离去,仿佛刚才那个在无助哭泣的女孩根本就是别人的错觉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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