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吗,十二月底的广州仍然阳光明媚,花团锦簇。不知道你有没有体验过几近最南端的城市的冬天,我还穿着牛仔外套,粉色纱裙,昼夜温差有些大,白天的时候甚至还有些热气,晚上倒也不冷,只是有些凉。我猜想长沙这时候一定天寒地冻,强风凛冽。你穿了羽绒服还是长款的毛呢大衣,戴围巾了吗。
广州的气候是很让人流连的,我怕冷,所以第一次邂逅这里的冬天很是欣喜。不知道你怕不怕冷,我觉得你应该会喜欢这里,毕竟冬天的时候谁不喜欢靠近温暖呢。
不过我快要离开这里了,半年来有些恍惚,像是梦一样在这座没有过往痕迹的浮华艳丽的国际大都市飘来飘去,梦里人来人往,我笑了又哭,哭了又笑。
广州的商圈和购物中心很多,到处是刺激消费的广告和宣传,倒也勉强自给。我不太认路,但是因为教学中心都遍布在各大商圈附近,也很快熟络了广州的地铁和商业中心。好些男生都浮躁,搭讪和夸赞都很浅薄。这是一个浮华喧嚣得看不清真心的地方,这更是一个可以轻易失去一段情谊的时代。我开始很迷惑,不知道什么才是社会大众普遍认可的珍贵。我从前爱憎分明,现在却看不清善恶对错,辨不明伤害善待。我怕这个梦就这样昏昏沉沉地醒不来,所以要走了。
广州的夏天好像持续了很久,绵长又刺眼。没有你们的夏天,我常常被白昼的光划疼了眼,痛的闭上眼睛而流下热泪来。
关于你的事情,我总是很容易就哭。
许久没上QQ了,准备隐匿人海,换掉社交软件。翻开QQ的时候,主页里突然看到你给资料名片夹点赞,就在昨天!你是不是原谅我了?你原谅我了对吗?也不知道是难过还是开心,眼泪突然就下来了。情谊还是记忆里的情谊,你还是记忆里的你,这大抵就是怀念的好处吧,我心不易,往事旧情和故人便都一如往昔。真想回到以前正大光明拥戴你的时候,回到以前欢乐嬉笑损你笑你的时候。可是面目全非的不只是时间洪流侵袭过后的离恨别怨,更是不复轻盈欢快的你我。你厌透了我,再也没有回头。我自知你不是一个狠心决绝的人,所以我无法自控地朝着早已远去的你的背影追问和呼喊,我有什么不好的我都愿意改,你可不可以不要走,我们是很要好的朋友不是吗?可是你从来不回答,你只是走得很远很远,我的哭喊你听不到也不愿意再听。
失去你也不全是坏处,起码还是学会了识相和接受。所以在我遭遇疏离的时候我就想接受吧,修短随化,终期于尽。会长离开那天晚上我又梦到你了。梦到毕业前一天,学校里人流攒动,不要的行李扔得到处都是,荒芜又混乱。我沿着敏行去食堂那条路去找你,很多人迎面撞了我,我从食堂的后门进去,里面破败凄凉,没有一个熟识的人,我知道你走了,我知道你不在宿舍了,可我还是找,我喊着你在哪啊,坨坨你在哪?你到底在哪?哭着醒来,哽咽“他们不要我了”,忍不住又号啕。
我的追问从来都没有回答。甚至,我每一次找你,你就会马上把我卖给你的兄弟,来维系你们的兄弟手足情。他也一样,示以炫耀。那些恳切的字字句句你是看了再转述给他还是根本连看也不看直接转发。明明我们才是先认识的不是吗?明明是因为我对你有情谊他才会跟你走近的不是吗?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心里的情感天平就已经偏向他了。是从前吵架的时候他每一次向你吐露心中的委屈吗?我承认我敏感,言语带刺,可是敏感只是更细腻的感知而已,不是无理取闹,也不是空穴来风。所以你是不是早就对我心生嫌隙,所以你可以为了顾他的感受毫不手软地丢掉我。可是你知道吗,从前不管是谁,我听不得别人说你半个不字,就觉得你什么都好,好像是一道明丽柔和的白光,任何要抹掉你光辉的人和言辞,我都打心底里不信,柔软又坚定地为你辩解。只要是能帮到你的地方,哪怕我自身力量再弱小,哪怕我用尽了全力也只能帮到你一点,我还是愿意奋力去帮那一点。可是换了我,在我有待你为我指点迷津的时候,在我哭着巴望着你不要丢下我的时候,你却真的只是头也不回地走了。协会聚餐的时候,酒过三巡,大家说着要散场,我恐慌极了,抱住要走的娇娇反复哭诉“别走别走别走别走别走别走别走...”声音哽噎,泪眼斑驳。我想的全部都是你。如果过生日那天我也这么死皮赖脸地拉住了你,是不是后来我们就不会渐行渐远,如果那天你折返了看到我承受不了人们离去钻到桌子底下紧紧抱着桌脚你会不会就知道我只是舍不得也真的舍不得。
你离开时候的决绝心狠,鄙夷厌弃我不忍多回味。只是有些你不曾发觉的伤害仍旧无法释怀。协会聚餐的时候你不来,而每一个与你熟识的人都会问我一句你怎么没来,我在心底里滴着血答“因为我来了,他不想看到我”。月月,也就是你喜爱的大胖,坐在我旁边,她问了我没有得到明确的回答就自己问你,她的手机就放在桌上面,一会儿你就打来语音解释,我看到你的头像在屏幕上亮着,好像有人在一刀一刀剜我的心,包房里太吵穗穗马上出去接你的电话,眼泪涌上来很多次被我压下去。是啊,月月多好,月月才配得上你耐心温柔地解释,配得上你的用心经营,配得上你的珍爱和唯恐失去。可是从前你也会这么对我,可是你变了,可是你往后再也不会这样对我,可是你凭什么走近我对我好又头也不回地抽身走掉。可是为什么人们总是要走总是要变呢。我在朋友圈发过《玫瑰》里的一句歌词“玫瑰你在哪里,你说你爱过的人都已经离去”,你曾打趣地评论说“我还没有离去”,想来却是别有深意。没有永不离散的虚假承诺,倒合了今日分道扬镳,形同陌路的结局。
收藏夹里的语音还记录着从前要好的时候。那时候你还喊着搞怪的昵称,可是后来即使连名带姓你也再没称呼过我,我不知道是我一直没有真的了解过你还是我确实太过分让我认识的你做出了改变。飞飞醉酒后会憨憨地说我是他日记里的人,我都感激又迂回地倾听宽慰,酒醒之后我们仍然是好友,好友就是好友,又不是深仇大恨,只是更多的善和好而已,怎么能摧毁一段知无不言长久真诚的情谊呢。可是原来我和你却并没有到无话不说的地步,所以有的话说出口就覆水难收了。从前你每次唱歌都像是黑了灯的舞台独独为你打着追光,你安静的轮廓温柔而皎洁。总能听到孤单听到难过,你唱这些动情的歌的时候脑中闪过的面孔是谁,你脑中浮现的过往又是什么。我不是好奇,只是伤痛总能吸引我去靠近。这些我都不得而知,当然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哪怕唱着感伤的歌你依然心中会住着太阳。可是后来你确实出现在我听过的每一首关于离散诀别的歌里,出现在我唱过的每一句不可更改的失去,出现在每一次醉酒后的热泪或歇斯底里。
人们都觉得醉酒失态,狼狈丑陋而难堪。可醉态不是才是最不加掩饰的真实吗。所以人们鄙厌真实,钟情精心营造的光鲜亮丽对吗。
六月后的日子,新一轮人生扬帆起航。你又开始广结宾朋,左右逢源。我不过是一首曲调陈旧,歌词造作的老歌,你再也不愿意唱起;不过是一本落了尘,破烂褶皱的旧书,再也不值得翻阅;不过是一堆离校时候无用的旧行李,累赘繁重,压疼了手便只配得上不假思索地随手丢弃。
广州的圣诞营销做得很好,从十二月初就有了过节的氛围。这两天也到处都是闪闪发亮的圣诞树,行道树上也被装点了整树整树的彩灯,星星点点的很梦幻。
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赵英俊的《守候》,词曲都直击心脏。
“还要我等多久,见到你的笑容
你在哪里追求,是否已经拥有
你离开的出口,变成我的缺口
只有你的迁就,能解我的忧愁
总有人要远走,总来不及挽留
在分岔的路口,在下雨的时候
总有人要厮守,还剪不断离愁
别和往事战斗,我们不是对手”
千言万语,纸短情长,过往沉重而人生孤远,坨坨你且忘吧。你声音里的孤单酸楚我是不够格来开解的,真心希望坨坨万事如意,平安顺遂。祝你所有的深情都能有所回应,祝你和朋友间的友情天长地久万古长青,你有那么多的热爱,祝所有的热爱都长盛不衰。祝事业有成,家人安康。
去年的这个时候,长沙奇寒,白雪皑皑,厚积覆地,当时我们都盛赞雪景。你还拿了相机,到处捕捉好看的风景。
大雪漫天,纷纷扬扬。只顾了看雪,嬉戏间却不知道身边人即将悉数散尽,销声匿迹。却不知道哪一次的推杯换盏之后就是后会无期。却不知道没有深仇大恨,也终落得反目成仇的下场。
如今我频频回首,却是山回路转不见君,雪上空留马行处。
祝好,千千万万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