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 1019
我脑子里迅速回想,丢失的还有什么?我的黑色速干外套,它是那么合身合体,不厚不薄正是春秋季节好穿的;我的361°深灰色防晒口罩,它材质优良,冰凉丝滑,颜色时尚,可是价值不菲,价格是某多某宝上普通防晒口罩的十倍;我的玫红色子弹头不锈钢保温水杯,有倒扣的杯盖方便倒水晾着喝,即使盖子表面被碰得有些坑洼,导致保温效果欠佳,但在想喝水时不那么烫而深得我心!所以陪着我出行走过了许多城市;最重要的是家门钥匙,它装在外套口袋里,为防止跑丢我特意拉上口袋的拉链!
清晨暮色尚未褪去,走出小区的我曾为去哪个学校操场跑做了小小的斗争,出大门后路口分别可通向两个学校的两个操场,路程远近差不多,牧业经济学院操场环境干净卫生,跑步人多且有素质,但是进大门要等机会,这样容易耽误早上金贵的时间。转念之间,工程技术学院迅速占了上风,学校大门还没有完全封闭,出进自由,瞬间战胜了牧业经济学院,我脚步没有迟疑,选择了工程技术学院……
没料到,今天工程技术学院就这样给我上了生动的一课,为什么环绕操场跑步时我没有时时刻刻瞄向我的衣物?因为我在别的操场没有为此担心过,因为无论在哪个操场,好几个月来都是把衣服水杯放在操场边,我放下了戒心,也没有了防范意识。
回到操场出口,开始观察哪里有监控摄像头,发现最近的一个是操场出口处菜鸟驿站的,有两个监控摄像头分别对着驿站两侧的大路。
时间一点点过去,到了上课时间没见路上密集成群的同学去教学区上课,才恍然想起来今天是周六。驿站的两个门大开,狭长的屋内地上架子上摆满了尚未取走的快递,老板却一直还没有来,偶尔进来个人,是通过自动扫描取快递的。
我在门口和门里徘徊,等待,焦灼却无可奈何,风越来越大,足有七八级,我身着短袖单裤,无处躲避,仅跑一圈的热气散去,在猛然降温冷风嗖嗖的风中耐心等待,焦灼的心等待中一点点煎熬,心冷身上也冷。
我想起来,可以去学校保安室问问说不定查一下大路上的监控摄像头就能看到那人去了哪里!可以快速找到拿我衣物的人。问过几位学生和环卫工人,穿过宽阔的学生宿舍生活区和路对面的教学办公区,我不知道安保部办公室在哪个楼,找到了能看见安保人员的大门卫,向门柱下一位桌边坐着值勤的保安说明了东西被人偷拿的情况,以及请求查一下监控的诉求,他听了后说你得找俺领导,边向不远处高大门廊下三四个站着的保安群指指。
一个皮肤黝黑满脸严肃故作高深模样的人,大概是他们的保安队长了,他正对着另几位脸上涌着笑和谦逊的保安队员安排着什么,等他指挥完,我再一次复述了事情经过原委说明了诉求,他问我是哪儿的?听到我并非学校人员,黑着脸冷冷地说:监控不是谁想查就能查的,有公安部门的指示才能查!
一时间我僵在原地,这么热切的能看到“嫌疑人”从操场出来走向哪里的唯一希望,这么干脆被拒绝,一条能最快找到“嫌疑人”的路,这么快被封死,我不知道该怎样表达此时此刻我的焦急,和切身利益被他人损毁剥夺的懊恼,我笨嘴拙舌麻烦他能否网开一面帮我查查,看看那人去哪个方向是哪个人,找不到她我没了钥匙回不了家门……他仿佛是个从不曾有过同情心的人,毫无商量余地、坚硬如铁、冷漠地对我说:我们无权查看监控!
在这个冷风袭来的有着美好开始的早晨,在这个个人利益受到明目张胆侵犯的无比恼火和万分窘迫时刻,因为我不是学校内部人员,好像变得低人一等,晨跑也变得不再美好,我请求查看监控得到帮助变得不合时宜、自不量力。如果我是学校的老师或者领导家属呢,他还会这么无情冷漠的拒人千里吗?
我重又返回操场外面的菜鸟驿站,早已冻得内外冰冷,等待老板娘快点来。找到的希望越来越渺茫,因为时间已过去一个小时之久,拿了我衣服钥匙的老婆儿估计早已逃之夭夭得意洋洋!但我不想就放弃这一线希望,总得知道这个人长什么样?才能下一步去找她还我的东西。
在上午八点半左右,终于等来了驿站的人,她穿着厚厚的卫衣来到屋里直说冷啊,骑电车吹得头疼。等她忙完了几个寄快递和退货的空隙,我忙向她说明了原由和请求,另一头卖洗澡票的大姐早上也在跑步的,知道我的钥匙衣服等被人拿走等到了现在,也在替我说话。而驿站这位工作人员说我们摄像头好像坏了不管用吧?我得问问老板。我刚看到了曙光,心又提了上来。
电话接通,好在她的女老板说修过,等她过来了查查看,因为连着她的手机和电脑。
不长的时间后女老板也到了,很同情在这陡然降温的清早我的悲催遭遇,她说之前有个人骑了辆挺新的自行车放在这外边被人顺走了,也在我这查的监控。我感恩不尽的谢过她们,她没有因为怕坏人会来报复而拒绝给我查看,我急切的在她调出来的电脑监控视频里搜寻起来。虽然冷,虽然等待了一早上,但是她们的宽怀大度、乐于助人给了我难得的足够的温暖。
终于,在视频的6:46分,在我热身活动结束、离开放衣服位置、开始跑步的几分钟后,在这个清明宁静的早上,那个万恶的老太婆——斜挎着包,左手抱着我装黑色外套的塑料袋、提着我那玫红色的保温杯,有点斜着身子一摇一摆的从操场走出来了。我顾不上恨她,赶紧用手机拍下她迎面走来的视频,和好几个抓拍的瞬间,力争当走在大路上我一眼就能认出她!
我想象了各种在路上碰到她的场景,以及各种找她要东西她死不承认、我拿出录像比对她的结果。
告别了驿站的老板和卖学生洗澡票的大姐,我寒风萧瑟中回家,家里没有别的钥匙幸好有爸妈在家。这次从外地来只带了这一套钥匙,上面有小区门禁卡,大门钥匙,上面还写有清楚的楼栋门牌号,一把卧室钥匙,和一把衣柜抽屉钥匙。